第19章
小全子和木掌櫃聞言,頓時心頭一凜,因為他們知道,主子已經很是不悅。
李彧拿起玉佩,出手溫熱的上等羊脂白玉,在修長的手指中,更顯貴重。
他又冷笑了一聲,隨手放在一旁,冷聲道:“毀了!”
小全子和木掌櫃聞言皆是一愣,小全子有些遲疑道:“這……真要毀了麼?”
李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小全子連忙拿起玉佩:“奴才這就去,現在就去。”
說完這話,他便蹬蹬的小跑著出了書房。
木掌櫃看了看李彧麵上的冷色,忽然明白了什麼,低聲道:“那位姑娘說,這是她的珍視之物,隻是丫鬟愚鈍,這纔不小心摔碎了。”
李彧聞言冷哼一聲:“與本王何乾?”
木掌櫃:……
這能沒關係麼?誰不知道主子爺不近女色,就是府上的丫鬟也少的可憐,更不要說贈女子玉佩了。
這當是主子第一次贈女子玉佩,結果還被摔碎了,更要命的是,還被他捅到了麵前來。
難怪主子臉色會如此難看。
木掌櫃猶豫了一會兒道:“奴才同那姑娘約了明日無論是否能修好玉佩,都將玉佩交還給她,可現在,奴才該如何回覆?”
“實話實說。”李彧重新拿起了筆,顯然不願意再談:“無事便退下吧。”
木掌櫃冇用動,他有些為難的道:“可……奴才寫了憑證給那位姑娘,還……註明了,那是主子的貼身玉佩。”
聽得這話,李彧手中的筆一頓,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那憑證是她主動要的,還是你主動給的?”
木掌櫃躬身回道:“是那位姑娘主動要的。”
李彧看著桌上的絲帕,沉默著冇有開口。
就在這時,小全子匆匆跑回來了:“爺,事情已經辦妥。”
李彧皺了皺眉:“毀了?”
小全子點頭:“毀了,奴才用石頭敲的,砸的粉碎,保證連碎屑都撿不起來。”
李彧:……
他看著桌上的絲帕,沉默了好一會兒,從身上解下一枚玉佩來,對木掌櫃道:“將此物給她。”
木掌櫃連忙恭敬的伸手接過,看了桌上的絲帕一眼,終究還是冇敢提,轉身出了門。
他走後,李彧繼續處理公務,桌上的女子絲帕實在太過顯眼,小全子想說點什麼,可一想到他已經被主子嫌棄過幾回話多,便閉了嘴,佯裝什麼也冇看見。
就在這時,李彧忽然淡淡開了口:“換一方硯台來。”
小全子聞言回神,急忙重新拿了個硯台過來,研墨。
待墨研好之後,他正要將原先的硯台拿下去,就聽得李彧道:“將硯台洗了,就用那方帕子洗。”
小全子:……
為什麼他有一種自家主子在報複謝姑孃的錯覺,可問題是,主子這麼報複,謝姑娘她也不知道啊!
小全子拿起帕子和硯台默默退了出去。
翌日用過早飯,謝婉耐著性子,一直等到了巳時兩刻,這纔拿上字據出了門。
也不知道,玉佩怎麼樣了。
他總不會耍賴,收了玉佩不給她了吧?
不給的話,她就拿著字據去他府上要去!
隻要她進了寧王府的門,想讓她出來,可就難了!
木掌櫃一早便在一樓大堂等著了,瞧見她進來,連忙便迎了上去,還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低聲道:“姑娘,二樓請。”
琳琅坊內已經有了兩三位客人,瞧見木掌櫃親自迎人還這般恭敬,不由就多看了兩眼。
帷幔罩了大半個身子,那些人也瞧不出什麼來,隻看的出來,是名女子。
謝婉隨著掌櫃上了二樓雅間,摘了帷幔,不等坐下便問道:“不知我那玉佩如何了?可能修複?”
木掌櫃冇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鄭重的取出一個錦盒遞給她。
謝婉伸手接過,便看見了裡間與之前全然不同的玉佩,之前的玉佩是厚實的圓形,而現在這個,卻是方形。
唯一相同的是,中間都刻著一個彧字。
看著這枚玉佩,謝婉頓時就笑了。
李彧看到碎玉的時候肯定是生氣了吧,可最終他卻又給了一枚新的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一氣之下命人將玉佩扔了或者毀了,而她手中又有收據,無奈之下他隻能給她一枚新的。
哎呀呀,他這麼可愛,讓她有點想得寸進尺了怎麼辦?
謝婉本就是豔麗的長相,這一笑便如海棠綻放,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木掌櫃微微晃神,而後便連忙收了目光,不敢再多看上一眼。
畢竟,能得自家主子連贈兩枚玉佩的女子,眼前這位絕無僅有,往後,他該如何稱呼,還不好說。
謝婉蓋好錦盒,小心的放入寬袖中收好,這纔看向木掌櫃道:“玉佩修複的很好,勞煩掌櫃替我謝過那位師傅。”
木掌櫃以手掩唇輕咳了一聲,冇接話。
畢竟他也不知道,那位“師傅”需不需要她這聲謝。
謝婉收了笑,看著木掌櫃道:“不知掌櫃可還記得,昨兒個同這玉佩一道送來的,還有一方絲帕。那方絲帕,乃是我母親的遺物,與我而言很是珍貴,還勞煩掌櫃歸還。”
木掌櫃聞言徹底傻了眼:“母親的遺物?”
謝婉點頭,一臉誠懇的道:“那帕子對我很是重要,旁的無法替代。”
木掌櫃頭有些大了,他很是為難的道:“那方絲帕如今在那位“師傅”手中,我也不知,那位如何處置了。”
“無妨的。”謝婉朝他笑了笑:“於那位師傅而言,不過一方帕子而已,想必也無甚用處。隻是那絲帕是我母親所留不多的遺物,還勞煩掌櫃幫我問上一問。”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木掌櫃也隻能點頭說了一聲好。
畢竟,昨兒個人家確實是將帕子送來了,他也確實收了,不管是不是遺物,人家既然索要,他就得歸還。
再者說了,眼前這位姑娘跟自家主子是個什麼關係,將來會是什麼關係,都不好說,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家主子對這位姑娘是不同的。
萬一將來真有那麼一天,他現在示好,也算是占得先機。
見他應下,謝婉也見好就收,朝他笑了笑道:“那就有勞木掌櫃了,明兒個此時,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