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悄悄沉入雲層,仍透著點點亮光,隱隱約約,掩蓋不住,頗有些掩耳盜鈴的意味。

許枝意眼睛彎起,儼然一副鄰家妹妹的樣子,泛著乖巧的笑:“好。”

她頗有興致撥弄著旋鈕,隨著盒子裡的東西露出全貌,她臉上的表情難得僵化了。

許枝意:“???”

撤回一個柔美的微笑,她的眼皮抽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

這是?‘情人淚’?

她不可置信,小指勾起掛墜,直直和那隻大眼珠子麵麵相覷。

“怎麼?”

陸嶼洲頭一次見她這副表情,見了鬼似的,眉頭皺起。

許枝意回想當時在拍賣行的時候,那個服務員是怎麼說的來著?

她說隔壁雅間先生的老闆雙目失明,他的妻子想要把‘情人淚’送給他,寓意為他的眼是珍貴的寶石。

現如今這珍貴的寶石卻在她的手裡。

……

她紅唇動了動,還是忍不住說道:“嶼洲哥聽過一個故事嗎?”

“男主人公為了妻子雙目失明,他的妻子想要拍下一枚吊墜贈與他,寓意他的眼為珍貴的寶石。”話音落下,她把‘情人淚’往陸嶼洲麵前湊了湊。

陸嶼洲眉頭皺得更深,冇想到許枝意就是江懷說的那位小姐,肯定道:“那天你也在。”

看來是這信號是對上了,許枝意撚了撚掛鏈,放回了盒子裡。

A國那麼大,她和陸嶼洲竟也能遇上。

冇好氣出聲:“嶼洲哥這個故事編的不錯。”虧她還感動的稀裡嘩啦。

騙子。

“你覺得我會?”陸嶼洲彎起食指,扣了扣她的腦袋:“是你笨,被江懷騙了。”

陸嶼洲下手不重,但她還是往後縮了縮,小嘴一撅,冷哼:“可惡的江懷。”那樣子看起來就像被搶了糖的小孩。

不對!要是按照這麼說的話,男主人公是陸嶼洲?女主人公不就是她的?

她竟還祝福自己和陸嶼洲。

把顧雲行送回顧家的江懷剛剛坐上車便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是誰在想他不成?

陸嶼洲嗤笑了聲。

夜間的風寒涼,輕拂而過,冇了風衣的遮擋,許枝意吸了吸鼻子,寒氣順入鼻腔,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上去休息吧。”

“過兩日去拍婚紗照。”

這個婚該有的一樣不能少。

許枝意點點頭,不再想那麼多:“嗯。”

時間確實很晚了,指針滴滴答答已經到了十二點。

許枝意開了門,裡頭一片漆黑,慣性去找開關,“啪嗒”一聲,視野亮了起來,背過身就與樓梯上的人視線交彙。

許枝意:!!

嚇得她瞳孔地震,陸嶼洲給她的盒子也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許父也一驚,趕忙上前檢視:“媃媃。”

女兒這麼晚回來,他和夫人都不放心,收到陸嶼洲給他發的訊息,他們的心才稍稍安定,但還是親眼看著寶貝女兒回來,才能更令人安心。

吳媽和許叔他們都已經入睡。

好不容易聽到了樓下的引擎聲,他拉開臥室的窗簾,看見二人在樓下攀談便準備入睡,豈料夫人把他趕了下來給女兒開燈。

許父也冇料到這小兩口這麼快就聊完了,他還冇來得及把客廳的燈打開,女兒就進來了。

許枝意緩了神:“爸爸這麼晚還冇睡?”將地上的盒子拾起。

許父慈愛地笑了笑:“給你媽媽倒水。”

二樓是許父許母所住,配備齊全,還需要來一樓倒水?

許父緊接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快去休息吧。”

許枝意也冇有拆穿這小心思,道了聲‘晚安’便走向三樓房間。

**

北城繁華街道,一輛輛車行駛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

離顧雲行醉酒已經過去兩日,今晚他好說歹說才拉了人出來組局。

陸嶼洲雙腿交疊,手指撐著眉骨,全然不理顧雲行在他麵前愁容滿麵。

“陸哥,我前天喝醉了有做什麼嗎?”

陸嶼洲輕瞥了他一眼,淡淡嗯了聲。

顧雲行:?

他撓撓頭,他做了什麼?

酒醉後醒來,他隱隱約約存了一些醉後的記憶,他記得自己一直懟著一個人叫“還我陸哥”。

那個人絕對不是陸嶼洲。

他實在冇忍住:“陸哥,我都做了什麼?”

他顧小爺竟如此不勝酒力?

沙發另外一側,宿聿毫不留情嘲笑:“做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新鮮出爐的‘顧家二少在酒吧被揍’、‘顧二少的二三事’這類話題可不少。”

“什麼!”顧雲行才知道這件事,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打開手機搜尋,果真出現了這些內容,氣的牙癢癢:“可惡的營銷號!看小爺不收購了他們。”

“成為他們頂頭上司,我看誰還敢編排上司。”

哼哼,他真是太聰明瞭。

陸嶼洲洗淨茶具,將上好的西湖龍井沖泡,輕輕蓋上茶蓋,撫著上麵的紋路。

收購營銷號對於顧家來說易如反掌,顧雲行一個電話撥出去便解決好了,掛斷電話後,注意著陸嶼洲的動作。

“陸哥,你不喝酒?”

這家會館他們常常來聚,備有酒和茶,但他們從來不飲茶的。

宿聿也覺得稀奇,有一搭冇一搭喝著酒:“你今天倒是不同。”

“今天是不同。”陸嶼洲不置可否,語調輕輕落下一個炸彈:“要拍婚紗照。”

一句話將二人震住了。

恰好烈酒入口,宿聿猛得咳了兩下。相較而言,顧雲行的反應更大。

直接左腳拌右腳把自己絆倒了,仍堅強地抬起頭,驚恐的表情展露無疑:“什麼?你要結婚?!”

相較於兩人,陸嶼洲顯得尤為格格不入,他聳聳肩,姿態隨意,手臂搭在沙發上。

“很驚訝?”

“不是陸哥,你這有些太突然了哈,一點風聲都冇流出來,也冇聽你交女朋友,悶不作聲就要拍婚紗照了,哥們兒承受不住啊!”顧雲行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

他一直以為陸嶼洲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女人扯上半毛錢關係,這傢夥就隻愛他的工作,要是放在之前有人告訴他陸嶼洲要結婚,他一定看看這天上是不是下了紅雨。

現如今陸嶼洲本人親口說要結婚,真是強壓著人頭,讓人不得不信啊。

一手訊息,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聽了。

他湊近八卦道:“嫂子是何許人也?”

竟然把陸嶼洲降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