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時念收回視線,不敢再看,生怕再看一眼會把剛吃的泡麪吐出來。

這副低頭偷笑的畫麵落到陸佑川眼底卻變成了心虛不敢直視。

他心中不免冷笑,嗬,滿嘴謊話的瘋女人,嘴上說著要退婚,轉頭又追到了戀綜。

下一步估計要出各種幺蛾子,阻止他和徐笙培養感情。

這種上不得檯麵的手段,他都看厭了!

思及此,陸佑川冷冷地瞪了時念一眼,眉眼間的厭惡毫不遮掩。

時念迎上他的目光,眼瞪得比他還大,在比眼睛大小這塊,她可從來冇輸過!

陸佑川自知不敵,冷哼一聲,掠過她徑直走向路邊笑盈盈的徐笙,聲音溫柔似水:“好久不見,笙笙你變漂亮了。”

徐笙掩唇,咯咯地笑,“好久不見,佑川還是這麼會哄女孩子開心。”

俊男靚女在花樹下相視一笑,微風吹拂,時不時有粉色花瓣飄落,空氣中都好像冒起了粉紅泡泡。

看著這一幕,時念渾身的血液滾燙,隱隱有衝破天靈蓋竄出來的趨勢。

不行,這個賤她今天必須要販!

確定了下一步行動計劃,時念果斷放下行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路旁你儂我儂的兩人,然後猛地抬腿——

一腳踹向陸佑川,身後的海棠樹。

“嘩啦!”

萬千花瓣簌簌而落,如瀑布般澆了陸佑川和徐笙一頭,兩人精心設計的造型也毀得徹底。

“鮮花落滿頭,恩愛到白首,一笙佑你,鎖死了!”

時念聲音洪亮地念出一句話,拍拍身上落花,掩下一身功名,在兩人紅了綠、綠了青的臉色中揚長而去。

直播間因她這一波騷操作吵翻了天:

【???我小板凳都搬好了,你給我看這個?打起來啊,扇臉扯頭髮,你們會不會呀?】

【我看出來了,時念壓根不是來參加戀綜的,她隻是單純地想乾這個世界!】

【哪個精神病院冇關門,把時念這個瘋婆子放出來了,人徐笙和陸佑川聊得好好的,她跳出來販什麼賤?】

【你說清楚嘍,什麼叫犯賤?我們大母猴腳癢了,踹一下樹止止癢怎麼了?犯法嗎?】

【大母猴都祝你們正主恩愛到白首了,你們不感謝就算了,咋還能罵人呢?這次就算了,下次再不講禮貌,天靈蓋給你掀了!】

托昨天直播和那位骨灰級黑粉的福,時念現在不是冇有粉絲的素人了,她有了個自稱為“猴子猴孫”的粉絲群體。

數量不多,但戰鬥力極強,最擅長鬍攪蠻纏和發瘋犯賤,精神狀態和正主一樣健康。

陸佑川的粉絲:倒貼三姐,離我家哥哥遠點,看到你就噁心!

猴子猴孫:哇塞,原來大母猴還有讓人懷孕的本事啊!大母猴,快來跟我貼貼,我也要給你生猴子!

徐笙的粉絲:醜八怪也敢來碰瓷我家校花,誰給你的臉啊?

猴子猴孫:對不起,汙染到你的眼睛了,實在不行我幫你把眼珠子摳下來吧?(委屈)(扭捏)(伸出魔爪)

憤怒路人:昨天覆習了時唸的兩部戲,太恐怖了,眼睛要瞎!

猴子猴孫:實在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抽空可以醫院看看,醫藥費時念本人報銷。

*

小路儘頭的農家小院。

三位提前到達錄製地點的嘉賓正坐在客廳大眼瞪小眼。

“咕嚕嚕……”

忽然響起的肚子叫打破了寂靜。

餓死鬼投胎的周時遠尷尬地抓抓臉,站了起來,對另外兩人道:“那什麼,我出去看看有冇有早飯……呃,其他嘉賓過來,順便接一下。”

剛出門,就見一個身穿黑白休閒裝、梳著高馬尾的元氣少女款款而來。

周時遠眼睛一亮,趕忙迎了上去,一手搶過時念手裡的行李箱拉桿,熱情地和她打招呼:“我的早飯,你終於來了!”

我的早飯???

時念疑惑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明晃晃的笑臉,荔枝眼、小酒窩……又奶又凶的氣質,這不是童星周時遠嗎?

三歲出道,幾乎包攬了所以電視劇男主的幼年形象,今年才二十,但論資排輩,已經是妥妥的娛樂圈大前輩。

時念向來很尊重前輩,主動向他伸出手:“雖然我不姓早,跟早飯也冇什麼關係,但還是謝謝你幫我拿行李。”

“……”

空氣凝滯數秒。

周時遠臉一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對不起,餓糊塗了,大母猴,你好,我叫周時遠,是一名演員。”

時念收回右手,麵帶微笑,“周老師,您好,我叫時念,是一名從小看您戲長大的觀眾,我最愛的電影是您主演的哪吒鬨海。

對於那部電影,我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您方不方便作答。

那部戲裡,您穿苦茶子了嗎?”

“……”

周時遠石化了。

作為一名出道多年的專業演員,不可避免會有幾段黑曆史,光屁股的哪吒毋庸置疑是他黑曆史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如今被時念當眾拎出來一說,其尷尬程度無異於當眾拉屎。

【救命,我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三層豪華海景彆墅已竣工,周時遠你趕緊來查收吧。】

【又開始了,大母猴又開始乾這個世界了!】

【時遠啊,雖然媽媽很想幫你噴人,但這回真冇法噴,哪有一見麵叫人家女孩子大母猴的?你自己收拾一下,好好去快樂星球反思吧。】

【乖寶,趕快道歉,麵前的人咱得罪不起,人家帶了一箱泡麪,關鍵時刻能救命啊!】

周時遠彷彿聽到了這位網友的心聲,舔舔唇,乾巴巴地解釋:“那個事兒啊……時間太久,我忘了……要不我們聊點彆的吧……聽彈幕說你帶了一箱子泡麪?”

時念精神一震,怪不得這傢夥如此熱情,原來是盯上了她的泡麪!

“彆聽他們瞎說,我箱子裡全是衣服,冇有吃的,你要是真餓了,就去找節目組要飯,一哭二鬨三上吊,總有一招有效。”

時念一邊否認,一邊伸手搶行李箱。

“不用不用,我幫你提著就好。”

周時遠熱心腸,死死抓著拉桿不肯鬆手。

於是兩人在小院外撕吧起來,撕得正起勁時不遠處忽響起男人略帶揶揄的聲音:

“嘖,是我來得不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