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江沉皺眉,許念臉色瞬間血色全無,她奮力掙紮,繼續跪在地上,瘦弱的背脊抖若篩糠。

“江沉哥哥,念唸錯了,求你了,帶念念離開吧,念念會很乖,會很聽江沉哥哥的話。”

許念得嗓音沙啞到不可思議,江沉的指腹動了動,往後退一步想將她抱起來。

眼前一塵不染的皮鞋往後退一步,江沉這是要離開了。

許念忽然放聲尖叫,聲音粗嘎難聽,她不要命似的把頭狠狠砸在地上,滿是血汙的指尖死死的揪住他的褲角,江沉甚至明顯的看到有小塊指甲已經開始脫落了。

“彆走,江沉哥哥求求你了,你打念唸吧,念念保證聽話不動,江沉哥哥求你帶念念走吧,隻要離開這裡,你讓念念乾什麼都行。”

“江沉哥哥最疼念唸了,求求哥哥帶念念離開,念念會很乖的。”

江沉臉色驟然一變,許唸的嘴邊是猩紅的鮮血,隨著她的求饒聲,一點一點溢位。

他一把抱起許念,快步離開了地下室。

一路上,許念還是小聲討好他。

“江沉哥哥對念念做什麼都行,念念最聽江沉哥哥的話了……”

回到臥室以後,許念竟然直接昏迷了。

江沉這才注意到,許念得脖子上滿是破皮的紅痕,有幾處還在冒著血珠。

她的指甲裡滿是血汙,所以是她自己抓的。

江沉呼吸一窒,他記得小時候的許念有密室幽閉恐懼症。

江沉彆開眼,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家庭醫生。

“念念出事了。”

考慮到許念是總裁的夫人,所以醫生帶上了自家媳婦。

醫生掀開許念衣服的時候,她身前幾乎冇有一塊完好地方。

密密麻麻的,交錯縱橫的,全是血淋淋的抓痕。

江沉看著眉眼一暗,眼神越發晦澀。

一番細緻檢查後,醫生纔開口道:“總裁,夫人嗓子嚴重損傷,近日最好不要開口說話。”

“夫人身上的抓痕太多了,近日儘量不要碰水,以免感染,藥膏一日兩次。”

“另外……”醫生欲言又止,戰戰栗栗的看著江沉。

江沉不耐煩的皺眉,“說!”

醫生被嚇的一激靈,一鼓作氣道:“夫人的精神狀態很糟糕,似乎有很嚴重的密室恐懼症和嚴重的自殘傾向,這間臥室冇有窗戶,會加重夫人的病情。”

江沉站起身,望著許念身前可怕的抓痕,淡聲問道:“加重病情會怎麼樣?”

若是能徹底的變乖,病情加重就加重吧,以後養回來就行了。

醫生被總裁說的話驚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開口道:“夫人會直接精神崩潰,永遠沉浸在自己虛構的世界裡,然後受不了精神折磨選擇自殺。”

江沉僵了僵,吐了口濁氣,“留下藥,出去。”

醫生連忙轉過身來,背對著許念,帶著自家老婆利索的離開了。

江沉換了身衣服,麵對著許念躺下。

他想像往常一日摟著許念睡覺,又顧及她的傷口。

女孩的眉眼仍然青澀,臉滿是不屬於這個年齡的難受和壓抑。

往日明媚開朗的小姑娘被他折磨的開始自殘了。

江沉伸手指尖,輕輕觸了她的眉心。

昏睡中的許念微微顫抖,下意識在害怕。

“念念,你若是乖一點,我就不會把你關地下室了。”

“以後不要再惹我生氣了,這次就當個教訓吧。”

“……”

“……念念,對不起……”

許念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寬敞明亮的大臥室裡,她不適的睜開眼,喉嚨傳來鑽心的刺疼,全身上下更是疼的她不敢動。

她記得,她讓江沉不高興了,所以江沉罰她去地下室思過。

那裡太黑,又太寂靜了,又有很多想要殺她的人,太可怕了,以後再也不能惹江沉生氣了。

以後要乖一點,學會討好江沉,讓他開心,不然他又要把自己扔進有惡鬼的地下室了。

江沉端著細軟白粥推門進來時,許念被嚇了一跳。

“江沉哥哥?”許念無意識攥緊了被子。

心下想著,這樣叫冇錯吧?

喉嚨發出極其難聽的聲音,像一隻破鼓在風中鬼叫。

許念連忙捂住嘴,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她呲牙咧嘴。

江沉皺眉,快步走上去,放下手裡的粥食,輕聲嗬斥:“彆亂動。”

許念立馬坐直,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滿是討好的望著江沉。

江沉重新端起碗想要喂許念,許念就伸手輕輕觸了他的大腿。

隔著一層薄霧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蒼白的小臉上露出討好乖順的笑容。

用低不可聞的氣音道:“江沉哥哥,念念很聽話,不要把念念送回去。”

江沉握住湯匙的手一抖,麵色當即沉了下來。

許念心下一驚,不顧身上的傷痕,像討要主人撫摸的小貓一樣慢吞吞的縮進江沉懷裡。

揚起巴掌大的小臉,小心翼翼的道:“老公最好了,原諒念唸吧。”

江沉一怔,平日裡無論他nong的有多狠,許念都死死咬著下唇,嘴唇破皮了都不肯開口叫他一聲老公。

出神間,許念又小幅度的蹭了蹭他的下巴,動作生疏笨拙。

“念念真的很乖,念念最喜歡老公了……今晚能不能不去那裡……”

她對地下室已經恐懼到不敢提它的名字了。

說完,許念又怕他生氣似的,笨拙的開始吻他。

江沉靜靜的望著她,眼底冇有絲毫情緒。

許念著急了,她又開始磕頭,嗓子發不出聲音,就一直跪在地板上磕頭。

江沉忍無可忍,一把將人塞進被子裡,從床頭櫃取出一隻藥膏,粗魯的塗在她的傷口處,又命令她閉眼睡覺,不準亂動。

許念很聽話,江沉說完話後,她就猛地閉上眼,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江沉啞著聲音道:“以後都不會去那裡了,現在安心睡覺。”

“我就在樓下開會,有事就拉了下床頭的小鈴鐺,我聽到就會上來。”

女孩小心的睜開一條縫,對上他的視線時又忍不住害怕的猛地閉上。

江沉看著她明顯放鬆下來的身體,心口像是被人用利器攪爛了一樣,疼的他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