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玄的身上兩人剛好站在煙火綻放的地方,若是平時倒也不惹人注意,但在煙火的映照下,便顯得十分惹眼了。

由於距離隔得很遠,塔下的人也看不清兩人的臉,沈青念自然也聽不清下頭的人在說些什麼,她甚至連塔下聚集了許多人都不知。

但宋玄是知曉的,他自小習武,耳力過人,甚至連塔下百姓的議論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雖是君子,但情到濃時也難以自持,在沈青念快要缺氧時,他纔將將把人放開,隨即便又將人壓在懷中,提氣運功頃刻間便飛去了更遠處。

宋玄幾個起落間,塔下的人便再也瞧不見兩人的身影,隻有那繼續燃放的煙火持續綻開在塔頂。

宋玄直接將懷中的沈青念送回了沈府。

沈府大門處,他將人放下,此時硃紅色大門已緊閉,門童也都進了府內,守在府內的門口處。

沈青念臉上的麵紗已落下,她此刻臉頰緋然,眸底更是瀲灩無比,整個人就似那綻放的春日桃花般嬌俏。

她從宋玄懷中退出後,還伸出手有些依依不捨的將對方那月白色衣角給攥住,語氣也有些不捨:“殿下……” 眼前少女如此嬌態,令宋玄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少女那微紅臉頰,觸感細膩又滑嫩,他愛不釋手。

“你且等孤,回宮後孤便命欽天監改下大婚日期,我們很快便能再見了,”宋玄溫潤聲音中摻雜幾分熱切。

還未分離,他便想著下次的相見了。

沈青念點點頭,眼神掃過門口的石柱,隨即有些輕笑的出聲:“由記得上次府中家宴,我先行離場,事後又不甘心偷偷跑了出來,藏於那石柱後頭,瞧見殿下與林小姐一起…… 那時的我傷心欲絕,隻覺得殿下與我之間是絕無可能了,回去後便鬱鬱了好些天。”

宋玄心底一怔,隨即想起那日的情形,他當時是有猜測過的,那一晃而過的紫色身影,以及石柱後殘留的淡淡茉莉香氣,這都令他有所懷疑。

知曉那時青唸的心境,他不免心生愧疚,便主動開口解釋:“那日林月兒在宴上辱你,我心底也有些煩躁,她在門口向我致歉,在被我拒絕後便自行離去了。”

說到林月兒,沈青唸的臉上並無記恨,反倒是釋然一笑:“林小姐也是性情豪爽之人,她心悅殿下,自然是想要與殿下廝守的。”

這句話便將林月兒的惡毒,都歸咎於真性情,但林月兒對她做過的那些傷害,卻浮現在宋玄腦中。

宋玄眉頭微皺,眼底閃過厭惡:“不管怎麼樣,tຊ她都傷到了你,不光揚鞭打了你,甚至還將你推下湖中,若非孤去了,你說不定便被她陷害致……” 說著,他像是有些後怕般,直接將沈青念攬入懷中。

男人略帶慶幸又憤恨的聲音響起:“好在孤去得快,若是慢半步,孤都不敢在想。

雖然林月兒在前些日子已被流放,但你背上的傷口卻極可能留疤,她實在是該死!”

他的青念遭受那般多的痛苦,都是因為林月兒。

沈青念輕聲安撫:“林小姐與林府已得到應有的懲罰,殿下也並不在意我後背傷疤,先前的那些事,便讓他隨風去吧,往後我與殿下好好過日子便可。”

宋玄點頭,將她抱了又抱,這纔有些不捨的讓她回了府。

現下已是深夜,宋玄回宮後直接去了欽天監,將裡頭正在熟睡的太史監直接挖了起來。

讓太史監立即為他算日子。

太史監苦著臉,迷迷瞪瞪的開始起卦,為當朝太子開始重新測算好日子。

---------- 翌日,沈府。

沈青念今日起了個大早,她用完早膳後,便將小菊喚了進來。

“姨娘那頭可還好?”

她姨娘已經冇再吃從沈府送過去的藥了,轉而吃起了小菊從醫館內拿去的藥丸。

那藥丸中的藥性並不強,隻是一些普通的進補藥材,並無價值昂貴的人蔘鹿茸一類的。

好的藥材宋玄往她這裡拿了不少,但那些東西都被管家一一給記錄了,是動不得的。

小菊答:“小姐,這些時日柳姨孃的身子好了不少,雖然奴婢與柳姨娘未見麵,但隻聽她的聲音,奴婢也能聽出幾分中氣來。

柳姨娘自己也說,她的身子好了許多,已經可以在院子裡做些簡單的打散了,比起之前的情況都要好。”

沈青唸的麵色稍稍放緩。

這時,管家滿臉笑意的從外頭走了進來。

“小姐,太子殿下從東宮裡送了好些東西過來,足足有五大箱子呢!”

昨夜宋玄回宮後,他便開始蒐羅自己庫房內的東西,將裡頭一半的好東西都抬了過來。

在沈青念刻意的引導下,宋玄覺得自己十分愧疚,他要好好的儘力補償纔是。

管家躬身上前,他將已盤好的單子遞給沈青念。

沈青念看也未看,直接將單子推了回去:“管家將東西收好便是。”

這些東西她將來都是帶不走的,想換成銀錢更是不可能了,瞧了也無用。

管家笑著將單子收好,便又恭敬的退了下去。

沈青念是準太子妃,又極受沈鄭的看重,管家的態度自然是很好。

“倒是許久未見母親了,小菊,你同我去一趟母親的院子,”沈青念語氣很是冷淡。

沈夫人算計她母親的賬,現在也是可算算了。

小菊扶著沈青念來到沈夫人住的院子,原本是花團錦簇,精緻不已的住所,現在顯得十分衰敗。

“老爺上回發了好大的火,夫人院子裡伺候的人,都被老爺撤走許多,加上夫人一直在養身子,這院子自然是疏於打理了,”小菊小聲跟沈青念說著。

瞧著院內的雜草,沈青念神色不變,還未走進沈夫人房內,她便聽見砸東西的聲音——第42章贈予木雕 屋內,躺在床上的沈夫人將飯菜砸在地上,丫鬟端著餐盤跪在旁邊。

清粥小菜撒了一地。

沈夫人咬牙切齒:“你就給我吃這些東西?”

咬著牙說完後,她便劇烈咳嗽起來,這一咳彷彿要將那肺管子都咳出。

沈夫人渾身都在痛,身上還未痊癒的傷口被拉扯得很痛,她被老爺打的傷一直冇好。

沈鄭對外是稱沈夫人病了,那時又是節骨眼上,自然是不能請大夫來瞧的,萬一露餡那就壞了大事。

故而沈鄭隻讓管家去外頭醫館拿了些傷藥回來,沈夫人被打後的當天就發起了熱,現在雖然病好了,但咳嗽的毛病卻落了下來。

她身上的傷也一直反反覆覆不見好,每天還會化膿流水,屋內也瀰漫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氣味。

沈夫人這是被沈鄭給棄了。

沈青念剛進屋,便聞到沈夫人屋內化膿後,那未清理乾淨的難聞氣味,她皺著眉用秀帕將鼻子給捂住了。

小菊的臉上也帶著嫌棄,她瞧了眼床上的沈夫人,大聲道:“小姐,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您如今是準太子妃,若是這屋內的病氣過給了您,那便不好了。”

她這話是故意說來氣沈夫人的。

現在的小菊成熟不少,也更會察言觀色了,她也學會了揣摩主子的心意,明白有時主子的心思,是要通過她們奴婢說出的。

床上的沈夫人見是沈青念來,她冷笑一聲:“本夫人當是誰呢,原是你這個卑賤庶女。”

說罷,她又低咳幾聲,才繼續嘲諷開口:“你真以為自己記在了本夫人的名下,便是沈府真正的嫡女了嗎?

你真以為柳姨娘能跟你一同離開嗎?

現下老爺雖惱本夫人,但本夫人始終是沈府的主母,這是變不了的事實!

庶出永遠是庶出,你即便成為太子妃又如何,你的身份永遠是卑賤的!”

這個賤人於老爺而言,不過是個工具罷了。

沈青念聞言輕笑出聲:“沈夫人說得不錯,我始終是個庶出,身份卑賤,但父親卻將我捧成了嫡出,這是事實卻也是秘密。

現下夫人卻用這件事來中傷我,也不知父親知曉後,會如何做呢?”

沈鄭上次便大發雷霆,若沈鄭知道沈夫人在屋內吵嚷此事,很快沈府便會辦白事了吧。

沈夫人聽後嘲笑出聲:“庶女果然是庶女,老爺可不會動本夫人,你以為主母是想殺便可殺的嗎?

你當本夫人的母家是吃素的?”

她父親是當朝太守,她若是出事,父親定會上門討要說法,這也是她的底氣。

沈青念眼神掃過跪在地上的丫鬟,她淡淡開口:“父親近日聯合朝中言官彈劾太守大人,想必不久太守大人便會被貶出京城,夫人在病中,這些訊息不清楚倒也是正常。”

沈鄭就是個喜歡搞事的人,有關沈青唸的事沈夫人也配合參與了,他怎會讓沈夫人往後用此事來拿捏他呢?

於是他在收拾完林府後,便又將矛頭對準了沈夫人的母家,近日沈鄭廣散錢財,他被皇上捧得很高,朝堂言官對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