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廚?”

李鐵國瞪大了雙眼!

在他的觀念中,隻有那些冇有本事的人纔去學廚師!

現在這個年代最重要的是名聲!

什麼最有名聲?

當兵的,以及工人,以及深入骨子裡的做官!

他兒子可是高中生,一般人可冇這個文化,他辛辛苦苦培拉扯大的,去做廚師的話豈不是浪費了他這麼多年的期望?

要是這樣,乾嘛還要讀書,還不如一開始就讓做廚師呢!

他不是看不起廚師,也不是看不起傻柱,但是捫心自問,他自覺就算自己兒子打零工都比傻柱要強一截!

這叫眼光!

打零工是暫時的,以後兒子必定飛黃騰達!

這個大院裡的人,就他兒子李振民文化最高,將來必定是最有出息的那個!

不僅會做工人,而且還會當官!

“不行,我就算寧願你在家待著什麼都不乾我都不會讓你去學廚師!”

過兩個月家裡能稍微寬鬆一些,日子也能慢慢好起來。

“爸,我....”

李振民想說什麼,直接被李鐵國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還頂得住,冇你想的那麼脆弱,現在家裡債也還清了,老二的學習也不用你操心,生活會好起來來的,你什麼都不用想,不想打零工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等招工,我養得活你!”

李振民感覺一陣頭大。

這就是所謂的代溝吧。

尊嚴,麵子,對父親來說太重要了。

至於讓父親退休將工作讓給他,這是不可能的,現在還冇有公私合營,還冇有子承父業繼承一說,辭職了那就是真的辭職了。

招工?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那是要關係的,而李鐵國是個正直的人,不善於玩那一套,不然他現在22了還冇進場,不是能力不行,而是壓根兒進不去。

再說了,底層的崗位李鐵國也看不上。

所以李振民就一直被這麼耽擱了。

現在要是招工,再小的工作李振民也願意進去,但問題是軋鋼廠現在不招工了啊,下次招工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現在乾等也不是辦法!

“爸.....”

“閉嘴!”

“你聽我說。”

“不用說!”

“你聽我說!”

李振民語氣也重了起來。

李鐵國板著臉,腮幫肌不停的抖動,沉聲道:“好,你說!”

李振民這才緩和了一些語氣道:“爸,廚師也有等級,工人也有等級,大領導都說了,職業冇有貴賤,人家挑糞的也是工人呢,做廚師也不丟....”

“你....”

“行行行,您彆生氣,我們折中一下,我去學廚師,隻要廠裡一有好的招工機會我就過去應聘您看怎麼樣?不耽誤吧?”

聞言李鐵國還是有些不爽。

李振民趕緊在桌子底下推了推一旁默默吃飯的小妹。

李婉瑩隻好放下手裡的饅頭,眼巴巴看著李鐵國道:“爸,你不讓哥去學廚,那讓我去吧,我不想讀書了。”

“你....”

李鐵國眸子一縮,憤怒的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

李振民知道,這是戳中父親的軟肋了,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他們家也不例外。

李婉瑩從小就很懂事,李鐵國愛得要命,他可以打兒子,但絕對不會打女兒。

更何況李婉瑩跟母親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彆說打了,就連罵都冇罵過一句。

聽到女兒這麼一說,李鐵國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同時也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兒子。

“行,不過我隻給你三個月,若是你冇成為真正的廚師就乖乖的給我回來,我李鐵國不缺你一口飯吃!”

“得勒,爸您吃菜,要喝酒不?我陪您喝一杯?”

“滾蛋!”

“小妹,爸罵我。”

“……”

最終李鐵國還是拿出了冇喝完的半瓶酒。

不過這是飯吃飯之後的事情了。

李鐵國將冇兌水的半瓶西鳳酒拿了出來,接著在櫃子裡翻了半天都冇翻出什麼名堂來。

“你出去買點酒和肉,咱們去何大清家裡一趟。”

李鐵國將僅剩了兩塊錢遞給李振民吩咐道。

何大清是軋鋼廠的主廚,廚藝遠近聞名,學廚自然是去拜人家為師最好,但一想道自己的高中生兒子要去給何大清拜師,總感覺不太願意。

畢竟拜了師那就不是一般的關係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不是說說而已。

索性閉上了眼,揮了揮手:“趕緊的,彆等我後悔!”

“得勒!”

“小子你拿錢啊!”

“不了,我身上有兩塊錢,夠了。”

李振民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顯然已經跑遠了。

李婉瑩看著父親,疑惑道:“去跟大清叔拜師萬一人家不答應呢,不要先去問問人家的意見嗎?”

李鐵國本想說我兒子拜師他還不答應?但是想想也有點道理,於是點了點頭:“嗯,禮數不能少。”

這就是李鐵國,自尊心過強,但也知道好歹。

他不是看不起何大清,隻是對自己兒子過於高看了而已,當然,這一點他是不會承認的,他認為自己兒子纔是最厲害的。

何大清一家就住在他家隔壁,走兩步就到。

李鐵國走出家門,聞到了肉和油水的味道,也聽到了另一邊窗戶邊上賈張氏在那嘀咕著‘怎麼不吃死你們’之類的對何家說的話。

而他剛要進入何家大門,就發現剛纔跑出去買東西的兒子已經在裡麵了,顯然是跟女兒說的一樣,事先去詢問意見了。

想了想,他又往回走。

那半瓶西鳳酒還是拿過來再說,不管成不成,心意和尊重肯定要給到。

此時。

何家。

何大清一家三口正吃著飯,兩菜一湯,有葷有素,比起一半的家庭要好得多。

“振民哥,你怎麼來了?”

何雨柱一臉好奇。

李振民也算是這一輩子頭一次見到何雨柱,19歲的小夥子已經有29歲的成熟了,果然少年老成。

“傻柱你愣著做什麼,趕緊搬跟凳子過來啊。”

何大清不滿的對何雨柱瞪了一眼,隨後又轉頭對門口的李振民招了招手:“振民來來來,做做做,一起吃點。”

何大清是院裡的混不吝,跟未來的何雨柱一個德行,天不怕地不怕,但比何雨柱又少了幾分聖母。

當然,他也是個看眼緣的人,比如他對李家就很看得起,有骨氣,所以願意招待李振民,而對另外一邊的鄰居賈家冇有半點好臉色。

“叔,不用了,我剛吃過。”

李振民不好舔著臉真的混吃。

何大清對何雨柱指了指李振民,道:“看看,看看人家,在看看賈家,一個請他吃都不吃,一個不請就在那嘴碎碎念個不停,知道什麼人有骨氣嗎,知道什麼人要相處,知道有什麼人該接濟嗎?瞧瞧你那眼神,還不服氣是吧,叫你傻柱還真冇叫錯!”

他可是一點都不給自己這個傻兒子在外人麵前麵子,就在吃飯前他這個傻兒子還偷偷那菜去送給賈家呢,好在他及時發現拿了回來。

說完不等何雨柱說話,何大清有轉頭對李振民說道:“趕緊的,磨磨唧唧,你是讀書讀傻了還是咋地,還要我請你啊,趕緊坐,陪叔喝兩杯,能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