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海圓曆1502年1月,東海霜月村。

一棵巨大的櫻花樹下,一個身穿黑色道服的少年筆挺地盤膝而坐,修長的腿上擺放著一把未出鞘的長刀,少年緊閉雙眸的臉龐自然而又平和,刀削般的側顏讓他平添一分淩厲之感,少年正是在霜月村修煉劍道的阿特拉斯。距離他到霜月村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了,如今的他也已經16週歲了,誰叫他的生日是在1月份呢。

突然,阿特拉斯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淩厲的眼眸微眯,一股無形的氣勢散逸開來。

阿特拉斯驟然起身,抽刀而出,刀鞘猛地擊打樹乾,砰地一聲巨響,巨大的櫻花樹劇烈搖曳,大量的櫻花爭相落下,而樹底下的阿特拉斯卻開始舞起來手中的長刀了,讓人驚異的是,一陣陣可怖的刀光落在四散的櫻花上卻冇有任何刀斬過的痕跡。如果耕四郎在這一定會撫掌而歎,斬鐵之境!已成!

——一年前——

“耕四郎先生,我感覺我的劍術到達了一個瓶頸,怎麼也無法觸摸到下一個境界。”

阿特拉斯盤坐在客廳裡的蒲團上望向主座上的耕四郎。

“嗬嗬……,你所說的下一個境界應該就是斬鐵之境了,隻有跨入斬鐵之境纔可以真正被稱作劍豪。”

耕四郎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不徐不急地解釋道。

“哦?那麼請問耕四郎先生,一名劍士應該如何才能斬斷鋼鐵呢?還望不吝賜教。”

阿特拉斯不自覺地挺了挺原本就很筆直的身子。

“來,在下到外麵為閣下親自演示一番。”

說著耕四郎就徑直走到外麵,阿特拉斯見狀也跟了過去。

這時的季節也已經步入冬季了,一層層皚皚白雪裝點著單調的世界(除了偉大航路的天氣比較多變之外,四海的天氣與季節變化還是比較正常的),兩人穿著單薄的道服依然不覺得寒冷。

隻見耕四郎變戲法似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張白紙,順手將白紙往空中一拋,隨即抽出握在手中的和道一文字,一陣寒光閃過,為本就冷寂的冬天平添一份肅殺,但是白紙依舊完好無損,而是順著原本的軌跡緩緩下落,然後覆蓋在雪地上,隨即又被落雪掩埋……

阿特拉斯大受震撼,他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鬼,要知道和道一文字可是一柄大物業,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大快刀二十一工,即便不通劍術的普通人拿到他也能輕易地切金斷玉啊,何況是一張普通的白紙,由此可見耕四郎對於力量的那份恐怖的掌控力。

“閣下,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都無法斬斷的劍士,但那個劍士卻能斬斷鋼鐵甚至更硬的東西,用同一把刀。所謂最強的劍道,是擁有能保護想要保護的東西,有能將想斬斷的東西斬斷的力量,傷害所有接觸過東西的劍,對我而言那並不是劍。”

耕四郎這是在跟阿特拉斯闡述他自己的劍道,那便是守護的信念,在海賊王的世界,信念可以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隻有擁有自己的信念纔有登上這個世界頂峰的可能,而一旦信念破滅了,實力就會慢慢衰退,就像前海軍大將澤法,信奉“不殺”的正義,但是前麵家人被海賊報複,後麵又被世界政府背刺,由此信念破滅,走向極端,但是實力卻大幅衰退。

阿特拉斯也有自己的信念,那就是“最強”,不是像白鬍子那樣的世界最強的男人,他要成為打破天花板的男人,成為‘無敵’,但是他不會成為追求力量的傀儡,他也有屬於他自己的正義,“窮著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前世的華夏文化深深地影響著他,而等他登上頂點……

“耕四郎先生,那這和斬鐵有什麼關係。”

阿特拉斯收回思緒,眼睛正視著耕四郎,問道。

“啊!抱歉,一不小心扯遠了。”

“世間萬物皆有呼吸,而所謂斬鐵,就是要順著鋼鐵的呼吸斬去。”

耕四郎耐心地解釋道。

“而閣下應該已經覺醒見聞色霸氣了吧,領悟萬物之呼吸對於閣下應該輕而易舉。”

也不等阿特拉斯回答,耕四郎便笑眯眯道。

阿特拉斯陷入了沉思,感受萬物之呼吸嗎?有點像見聞色的一個極致——聆聽萬物之聲的低配版,那麼見聞色應該確實對此有增益……

回過神來,阿特拉斯剛想抬頭說些什麼,卻發現耕四郎已經悄然離開了。

此後幾個月裡,阿特拉斯除了錘鍊體魄和練習體術之外,還會嘗試使用見聞色來輔助他掌握萬物之呼吸,不過依舊毫無進展,等他找到耕四郎時,卻得到了他的劍術沉澱還不夠的回答。也是,從他學劍到現在也不過區區兩年多的時間,而且他還不單單隻練劍術,儘管他基礎劍招已經千錘百鍊了,但是依舊有些虛浮,所以他沉下心來,仔細打磨自己的劍術……

終於,在今天,也就是阿特拉斯剛滿16週歲的時候,他領悟到了萬物之呼吸,正式成為了一名劍豪!

“哇!卡諾斯大哥你好厲害啊!”

突然旁邊的一棵樹後麵傳來了一聲稚嫩的童音,卻是一個黑髮黑眸,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是耕四郎的女兒古伊娜。其實阿特拉斯早就發現了躲在樹後的古伊娜,但他並冇有出聲點破,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如今的古伊娜已經一歲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海賊王中人均身體素質比較高,現在的古伊娜已經能跑能跳了,家庭氛圍的影響下古伊娜早早地就喜歡刀劍,經常來偷看阿特拉斯練習劍術,阿特拉斯也不在意,任由古伊娜在一旁玩,以他的見聞色還能幫耕四郎照看一下孩子,算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報答吧。現在還小的古伊娜自然不懂什麼劍術,隻是單純覺得阿特拉斯劍術姿勢特彆帥纔出聲驚呼的。

“卡諾斯大哥,該回去吃飯了。”

古伊娜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大聲地對阿特拉斯說道。

阿特拉斯聞言也是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上前橫抱起嬌小的古伊娜放在厚實的肩膀上就往道場方向走去。

遠處,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逐漸消失在漫天的落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