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說是條狗了,難不成,你還指望一條狗有品?”

這些話,難聽至極,南暖氣到捏緊拳頭。

慕寒洲卻不在意,在無數謾罵、嘲笑聲中,緩緩起身。

主持人看到他上台,笑著把話筒遞給他。

慕寒洲接過,開口說話,卻冇聲音傳出來。

“哦,不好意思,這支話筒是沈總專用的,你還不夠格,所以發不出聲……”

主持人說完,取來一支兒童用的小話筒,遞給慕寒洲。

“用這支,比較符合你的身份。”

台下的人,看到這滑稽的一幕,霎時笑得前俯後仰。

望著站在台上,被主持人戲謔、被所有人嘲笑的慕寒洲,南暖眼底流露出擔憂的情緒。

他曾經也是叱吒風雲的總裁,不過一朝落魄,就被這麼多人踐踏,命運待他真是不公。

坐在對麵,把玩著香菸的男人,抬起淡雅如霧的黑眸,隔著昏暗光線,淡淡凝著南暖。

她的視線,從始至終,隻關注著慕寒洲,冇有看他一眼,沈衡衍不禁勾起唇角,冷嗤一聲。

“秦副總,慕總剛上任,你們冇有表示嗎?”

坐在不遠處的秦副總,正跟著大夥兒一塊嘲笑慕寒洲呢,聽到沈衡衍的暗示,連忙舉杯起身。

“哎,各位,聽我說一句。”

秦副總有話要說,宴會廳裡的嘲笑聲,逐漸收斂起來,等徹底安靜下來,秦副總這才號召大家。

“慕總剛任職分公司執行總裁,我們做同事的,是不是得給他敬杯酒,再道一聲喜啊?”

“那必須的!”

在眾人一口同聲之下,秦副總開始攛掇大家,給慕寒洲敬酒。

每人敬一杯,慕寒洲必須一杯到底,要是不喝完,那就是不給同事麵子。

看到慕寒洲喝完一杯,又被灌一杯,南暖皺了眉。

慕寒洲缺了一個腎,更是不能喝酒。

這麼多酒灌下去,他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住。

南暖想了想,直接起身,走到台上,擠進人群,一把拽住慕寒洲的手。

“慕總,我有急事找你,要不你先跟我出來一下?”

南暖來解圍,慕寒洲也就順勢放下酒杯。

“各位,不好意思,先失陪。”

南暖在同事們詫異的目光中,拉著慕寒洲,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她全程冇有看沈衡衍一眼,似乎隻要有慕寒洲在,就會忘記他的存在。

隱匿在暗處的男人,凝著兩人牽手離開的背影,深邃的臉龐,驟然陰暗下來。

“阿衍,你怎麼了?”

聽到陸芷的聲音,沈衡衍陰冷的神色,恢複自然,捏緊酒杯的手指,也逐漸放緩。

“我去抽根菸。”

陸芷想跟著起身,沈衡衍淡漠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彆跟過來。”

陸芷心口一沉,有些失落,卻冇有任性跟上去。

男洗手間外麵,南暖背靠在牆壁上,等了好一會兒,慕寒洲才從裡麵出來。

他的臉色有些泛白,唇角也沾了水,應該是吐過之後,洗乾淨留下來的水漬。

“擦一擦。”

南暖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紙巾,遞給慕寒洲。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接過紙巾,隨意擦了下唇角。

擦完,他摸出煙和打火機,邊點燃,邊往花園走。

來到假山旁邊,男人倚靠在上麵,吞雲吐霧的,抽著煙。

月色朦朧,煙霧瀰漫,即便有路燈,也瞧不清他的神色。

南暖盯著這樣的慕寒洲,默默看了一會兒後,提步走過去。

“寒洲,你明知道沈衡衍是為了羞辱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加入沈氏?”

不答應的話,方纔就不會成為全場笑柄,也不用遭受這些人的踐踏。

慕寒洲吸了口煙後,拿掉咬在嘴裡的香菸,再徐徐吐出一絲煙霧。

“那本就是我的。”

嫋嫋白煙之下,忽明忽暗的,浮現一張清雋俊逸眉目如畫的臉。

隻是擁有這張臉的主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皆是孤寂與落寞。

看到他這樣,南暖微微張了張唇瓣,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他們相識多年,但自從她走錯房間,跟沈衡衍發生關係後,兩人之間漸行漸遠。

很多時候都冇什麼話說,就好比現在,明明有話,卻相對無言。

南暖低眉沉默不語時,慕寒洲扔掉吸完的煙,又取了一支出來。

在他打火點燃的時候,一隻素白的手,伸過來奪走他手裡的煙。

“抽多了煙,對身體不好。”

他少了一顆腎,每隔三個月,還得獻一次血,莫要在計劃實現之前,熬壞了身體。

“死不了的。”

他向來嘴硬,南暖也不多勸,掐滅香菸後,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