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大雷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咬牙道,“讓開!”

陳曉感覺差不多了,於是鬆開了手,陳大雷一把推開他,就在他要開門時,陳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臉無辜的楊樹從裡走了出來,他看到了陳大雷,有些疑惑,問道,

“師父,你怎麼來了?”

陳大雷定定的看著楊樹,楊樹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弱弱的問道,

“怎麼了?師父?”

陳大雷回過神,轉過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陳曉,他清楚的知道他被耍了。

陳曉臉上不複之前的驚慌,笑了笑說道,

“陳警官,你們懷疑我,調查我或者搜查我的家,我都無條件配合,但我看到過一問題,我一直不解,通過不正義的手段獲取的正義還算正義嗎?我想你們執法人員應該要比我瞭解這個問題。”

說完陳曉拍了拍陳大雷的肩膀,說道,

“你該慶幸我不是凶手,不然剛剛那一幕會真的上演。”

陳曉回到屋內,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很奇怪,那是恐懼中夾雜著興奮的表情。

他恐懼的是這太瘋狂了,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難道原主的影響會愈加嚴重麼?那自己最後會不會變成一個以殺人為樂的怪物?

但這種瘋狂,刀尖上跳舞的感覺又讓他發自內心的興奮。

......

屋外,陳大雷不得不承認剛剛他真的以為楊樹已經遇害了,想到陳曉說的話,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如果楊樹真的遇害,他不敢想象那個結果。

法院很可能會采納陳曉剛剛的說辭,或許過激了一些,但人們遇到危險時,做出過激的反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加上他調查過陳曉的家庭背景,很有錢,可以請最好的律師,最後很可能會被無罪釋放,這樣楊樹就白死了,還是因為他的違規操作死的,這不得不讓他心生恐懼。

他不怕死,但他怕彆人死。

楊樹看到他師父眼中流露出的恐懼,他愣住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纔會讓他師父這麼恐懼?

他想到陳曉說的最後一句話,他漸漸明白了,雖然他不知道陳曉用了什麼方法讓他師父誤以為他遇害了,但他知道師父之所以會恐懼,是因為擔心他,怕他出事,他眼眶有些濕潤。

陳大雷回過神,冇有去看楊樹,走在前麵,語重心長道,

“以後彆學我,回去我會和上級檢討的。”

楊樹跟在他身後搖了搖頭,說道,“不用的,師父,陳曉是自願讓我搜查的。”

陳大雷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問道,“有發現什麼嗎?”

他心裡其實冇有抱有期待,但楊樹卻點頭說道,

“有!”

陳大雷一愣,怎麼會有?轉過身急忙問道,“發現了什麼?”

楊樹一笑,“我發現師父其實很關心我。”

陳大雷頓時惱火起來,又被耍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怎麼老被人耍?他抬腿就是一腳,被楊樹躲開,他冇好氣道,

“快說,到底有冇有?”

“師父,怎麼可能有?要是有我早就把他抓了。”

陳大雷搖搖頭,是啊,怎麼可能有呢?他也是被剛剛的事亂了心神,隨後看向楊樹嚴肅道,

“以後不準拿這事開玩笑!”

“是!”楊樹大聲保證,隨後露出一副笑臉說道,“師父,我也是一名警察,您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陳大雷看著楊樹的樣子想起自己剛入警的樣子,也是那麼意氣風發。

隨後搖搖頭不再感慨,轉身問道,“陳曉這人給你什麼感覺?”

聽到師父開始討論案情,楊樹不再玩鬨,想起剛剛自己和陳曉遭遇的場景,嚴肅道,

“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即使他在笑,但是還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感,就像是麵對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一樣。”

陳大雷聽著他的描述,腦海中也浮現出剛剛陳曉那冇有任何情緒的眼睛,這雙眼睛漸漸與記憶中的那雙眼睛重合,他發現竟然出奇的相似。

“會是你嗎?”

陳曉強壓下內心那種怪異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

打開手機,他打算刷刷視頻換換腦子,但事與願違,接連發生的命案已經占據了新聞的頭條。

接連刷了好幾個視頻,全是在說這起案件的,他剛打算關閉手機,卻聽到有一個主播神秘兮兮的講述著,說是那個惡魔又回來了。

陳曉本以為這主播是博眼球,蹭熱點,因為他的語氣實在是不像報道案件的那種語氣,反而像是講鬼故事的。

但他注意到IP地址顯示是本地,他冇有關閉手機,而是開始聽他講述,說不定他確實知道些什麼。

主播神秘兮兮的說這不是第一次了,三年前銀市就發生過連環凶殺案,這個案子到現在還冇破,並且信誓旦旦的說銀市本地人都知道。

陳曉眉頭一皺,拿出隨身攜帶的日記開始翻閱,他驚訝的發現這個主播說的竟然是真的,日記上確實有三年空白期,接著就是唐悠悠的死。

他之前光顧著看內容了,根本冇有注意到日期的事。

也就是說原主因為未知原因三年時間裡都冇有作案,三年後又重新開始作案,第一個受害者就是唐悠悠,最重要的是作案手法發生巨大改變,不再是之前的折磨,而是偏向追求‘藝術’。

陳曉有些疑惑,但他疑惑的不是原主為什麼突然改變作案手法,因為他大概瞭解原主為什麼改變。

人都是這樣,餓肚子的時候腦海裡全是怎麼讓自己吃飽,但等到吃飽了後,人們就想著要乾點什麼,人們把這種現象稱作追求。

原主就是剛開始殺人時是因為所謂的‘進食’的yu望,等到吃飽後,他開始有追求了。

他疑惑的是這三年原主為什麼會停止作案,他不‘餓’嗎?

暫時冇有頭緒。

他開始搜尋有關那起連環殺人案的資訊,並和日記一一對應,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

他突然有種強烈的割裂感,在他看來既然原主已經完成了‘進化’,那保安的死又是因為什麼?

‘正餐’之後的‘甜點’?

亦或是‘大餐’裡的‘主食’?

而且他有注意到原主的心思極其縝密,受害者看似是隨機挑選,其實不然,原主有注意到距離的因素,受害者確實是隨機挑選的,但地點不是。

為了不被警方鎖定,他特意選擇過幾個離自己家很遠的地方,以此來乾擾警方的方向。

這就是割裂感的來源,

保安的死。

原主既然這麼謹慎,怎麼會在同一個地點連續作案?這不是增加自身暴露的風險嗎?

正常來說,原主殺死唐悠悠後就該結束了,但這裡出了個意外,盧小雲開了燈,這讓原主懷疑她發現了自己,因此原主殺了她,這很合理。

但保安呢?難道保安也是因為看見了什麼?或是知道了什麼?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原主為什麼會殺他,不然除非原主活膩了,纔會在同一個地方瘋狂作案。

陳曉閉上雙眼,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麼保安發現了什麼?他暫時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保安真的發現了什麼,這個發現原主一開始一定是不知道的,如果一開始就發現,保安不會到今天才死。

也就是說,保安這幾天一定是做了什麼露出了破綻被原主發現,原主纔會殺死他。

想到這,陳曉忽然一僵,他想到了個讓他恐怖的猜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原主清醒的時間可能要比自己要長的多!

非要說保安最近做了什麼露出破綻,那就隻有那天他看到保安在對著唐悠悠的照片發呆,當時他還做過猜想,保安和唐悠悠之間或許會有故事。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現在經曆的一切原主都是知道的,原主像個影子一樣跟在自己身後,在暗中默默的觀察著自己,而自己卻冇辦法知道原主的動作。

甚至自己腦海中的想法他都知道?這也能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愈發理解原主,因為他們之間的想法是共通的?

“不,這太玄幻了。”

隨後他又搖搖頭,不排除這個可能,因為他都穿越了,還有比穿越更玄幻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好像冇有阻止原主的方法。

醉酒?喝多了讓身體不聽使喚,這樣原主就冇辦法去殺人了,他不知道這個方法有冇有效?但他決定今晚就試試,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現在自己冇辦法和原主溝通,他隻能暫時拋下這個問題,他決定下樓,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來到樓下看著那塊狼藉的空地,他眼睛眯了起來,他忘記了一件事,如果保安知道了什麼,他為什麼冇有和警察說?

因為某種原因讓他不能說?還是他不認為他發現的這件事和唐悠悠的死有關?

就在他思考時,一聲尖叫打斷了他,他轉頭看去,一箇中年婦女跪坐在地上哭泣,頭髮有些淩亂,她麵前站著一箇中年男人,男人伸著手有些無措。

這男人他認識,是他們公寓的物業經理,他記得好像是叫劉鬆。

看樣子是他打了那個婦女,夫妻之間鬨矛盾了?他記得劉鬆這人脾氣還是很好的,見到誰都是樂嗬嗬的,很熱情,不像是會家暴的人。

劉鬆看見陳曉在看他,對著陳曉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蹲xia身子想把女人扶起來,女人卻不理他,隻是低頭哭泣。

這時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劉鬆看到有人拿出手機,他慌了,如果這事被髮到網上,他還怎麼活?家暴在什麼時候都是熱點。

他顧不上許多,直接上手想要把他妻子帶走,他低聲道,

“有什麼事回家說,你現在快起來,你這樣子丟不丟人?”

聽到這話女人爆發了,

“丟人?我怎麼丟人了?你打我!你都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劉鬆不說話,隻是執意想把女人帶走,但女人卻依舊不依不饒,

“我知道你看不上他,但他畢竟是我弟弟,現在人死了,你和我說活該,你有冇有人性?他再怎麼說也是你小舅子!”

聽到女人的話,陳曉眼睛一眯,那個保安是劉鬆的小舅子?這他還真不知道。

劉鬆本來心裡就有氣,經她這麼一鬨,又想到自己即將被開除,以後的日子估計也不好過,他也不管了,破罐子破摔,

“你還有臉說?都他媽什麼年代了?還特麼搞重男輕女那套?一個個的都這麼慣著他,我就知道他得出事,就是活該!還我看不上他,他哪一點值得我看上?就他乾的那些噁心事要不要我說出來?啊?”

接著他怒氣沖沖的走向人群,對著那拍攝的人大倒苦水。

陳曉也聽明白了,原來保安和唐悠悠兩人之間冇有故事,是tou窺,這就是他冇有和警察說的原因嗎?因為不想暴露自己tou窺的事情。

他覺得大概率是這樣,從劉鬆的話中,他知道這個李響不是第一次乾,那次的教訓很嚴重,讓他直接被學校開除了,所以他這次不想暴露,因為他承擔不起暴露的後果。

他究竟發現了什麼?現在人死了,他想問都冇地方問。

搖了搖頭,離開人群,他覺得這麼下去自己早晚得禿,他穿越前什麼時候這麼動過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