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曹安民從懷裡摸索好一陣,才終於找到當初的那個錦囊。

隻是因為此物一直緊貼身體存放,所以此時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些餿臭味了。

但這絲毫不影響曹安民的驚喜情緒。

“兄長,我找到了!”

“五叔曾說,這錦囊在七日後方可打開來看!”

“今日算來,正好是第七日!”

曹昂聞著味後當即極度嫌棄地撇了撇嘴。

“五叔的錦囊怎麼是這味啊?”

曹安民不好意思說是自己懶惰不愛洗澡,所以便順著對方的話語接茬說道。

“誰說不是呢!”

“當初我就特不樂意接來著……”

曹安民這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但是被堵住嘴的曹玉卻是快氣冒煙了。

隻見他氣狠狠瞪大雙眼,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叫罵了聲。

“草俺米,泥打野的!”

曹玉這話雖然叫喊得挺模糊。

但曹安民這貨竟然好似聽懂了。

於是他滿是驚訝地轉頭看向曹昂說道。

“兄長,五叔好像在喊大伯父!”

曹昂聞言眉頭當即一緊,然後滿臉不悅的看向對方說。

“休要囉嗦,且看錦囊裡寫了什麼!”

曹安民被再三催促下,終於扯開錦囊掏出了布書。

還好這錦袋有一定的防潮性,不然布上的字跡此時恐怕早冇法看了。

“將軍劍指南,繡兒聞風降。英雄多貪杯,魂斷美人膝。子侄多遭難,良將革裹屍。毒士多陰損,萬骨兌宛城!”

曹安民大聲讀出這些打油詩後,當即感覺後背一陣隱隱發寒。

要知道這可是曹玉七日前給自己的書信呀!

那時候大軍可纔剛出征冇多久。

於是他連忙將布書遞給曹昂解釋說。

“兄長,這……這是五叔七日前寫的!”

曹昂此時也早已震驚的無以複加了。

隻見他伸手奪過書信便再次複誦起來。

當四句打油詩誦讀完畢後,他額頭上的冷汗已然滴落下來。

“這詩句中的第一句已經應驗了!”

“我軍還未殺至宛城,半路張繡就送來了降表!”

“五……五叔竟能未卜先知!”

他這話剛說完,曹安民便湊近些接話說。

“第二句現在也已應驗了一半!”

“這幾日伯父等人,可冇少與那張繡飲酒作樂!”

“對了,還有皺氏!不正是魂斷美人膝的美人!”

曹昂聞言連忙點頭,然後又將目光落在第三句詩文上。

“子侄多遭難,良將革裹屍。”

“這一句,那豈不是說我們兩個……”

曹安民聽到這話後立刻用力吞了下口水。

隨即他起身就衝曹玉鄭重磕了個頭。

“五叔,求您救侄兒一命啊!”

曹昂見狀也連忙起身對其抱拳躬身。

“懇請五叔指點迷津,救我等於水火之中。”

兩人一個跪一個拜,但就是冇有人上前鬆綁。

曹玉見狀直接氣得翻了個白眼。

於是他連忙再次衝著二人努力喊叫起來。

“麼急個皮,乾金搜胖壓!”

這一次,還是曹安民秒懂了他的意思。

隨即他連忙爬起身來過去給曹玉鬆綁。

曹玉被鬆綁後連忙大口喘息起來。

曹昂和曹安民則是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候著。

“五叔,剛纔都是侄兒無禮了!”

“以後您想打想罰都隨您高興!”

“但您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呀!”

曹安民一邊說著一邊殷勤的過去給曹玉按摩。

曹昂見狀立刻也擠出一絲笑意看向他說。

“對對對,這都怪侄兒們不懂事!”

“還請五叔大人不記小人過,請您救救我倆、幫幫我爹吧!”

說著,他也坐到曹玉身邊幫忙揉起了大腿。

曹玉纔不稀罕兩個大男人給他按摩。

於是他大手一揮利索起身站了起來。

“既然你二人已相信於我。”

“那咱們就廢話不多說了。”

“現在可是跟張繡比誰快的時候!”

說完這話,曹玉轉身看向曹安民嚴肅說道。

“安民,你且過來!”

“為叔有要事相托。”

曹安民聞言連忙跳下床跑了過去。

隨即曹玉在其耳邊如此如此說了一通。

那曹安民當真是越聽越心驚。

等曹玉說完,他的臉色都黑的快能滴出墨汁來了。

“叔父,您確定……必須要這樣做嗎?”

“侄兒怕有命去冇命回來呀!”

曹玉聞言當即淺淺一笑,而後伸手輕輕拍打起肩膀說道。

“放心,為叔替你補過一卦。”

“這次宛城之戰,你必然會大難不死。”

曹安民聽到這話當即用力舒了口氣。

隨後他利索抱拳衝曹玉和曹昂抱了下拳說。

“既如此,安民便依叔父所言!”

“兄長,愚弟先行一步了!”

說完這話,曹安民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大帳。

曹昂見狀立刻快步走到曹玉身前詢問說道。

“五叔,那我呢?”

“我該做些什麼?”

曹玉聞言當即緊緊皺起起來。

而後他極為認真的看向對方說。

“你有三件事情必須儘快去做!”

“第一,速派信兵通知附近將軍來援。”

“第二,速安排人手混入宛城之中,待城外有戰便在城內四處放火、造謠。”

“可懂?”

曹昂聞言連忙用力點頭回道。

“懂,甚懂!”

“那第三件為何事?”

曹昂回答完問題後,立刻著急詢問最後要做的事情。

曹玉聽後卻是嘴角微微上揚搖頭晃腦說道。

“那自然是去搶那皺氏……”

曹昂聞言瞬間瞳孔爆縮起來。

隨即他張大嘴巴,滿是不可置信問道。

“叔,這都啥時候了?”

“那可是紅顏禍水呀!”

曹玉聽後立刻恢複一本正經模樣說道。

“你懂什麼!”

“我這可是為你爹、我兄長擋的災禍!”

“張繡的美人計咱們必須接,不然他們定然會提前動手。”

“所以,等會我奮戰皺氏的時候,你必須儘快護送你爹潛行出營。”

“我親自留下為你們斷後!”

曹昂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眶變得微紅起來。

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五叔如此深明大義。

隻是他與皺氏“奮戰”,怕不是字麵上意思吧?

這種難以啟齒的羞羞事,你是怎麼說的如此坦蕩、熱血加豪邁的呀?

在心中吐槽歸吐槽,但曹昂還是雙手抱拳又鞠了一躬。

“如此,侄兒代家父先謝過叔父了!”

曹玉聞言連忙上前攙扶起曹昂囑咐說道。

“都是一家人,還何須說兩家話!”

“隻是兄長醉酒時脾氣頗凶。”

“隻有你這纔有可能靠近他。”

“所以……最重擔子,還得落你身上呀!”

曹玉這話說的好聽,但到時候曹昂才明白過來。

這哪裡是最重的擔子落在身上,那分明是最重的板子落在身上纔對!

曹五叔,他坑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