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清者自清,我本不想理會,但眼角卻瞄到成沁和溫明眼裡的憤怒和疑惑,心裡一動,我乾脆放下紗帽可憐兮兮地解釋道:

“我冇有丟失清白,而是被人打了一頓,你滿意了嗎?”

我故意示弱,其他幾位姑娘都被我如“豬頭”般的容貌給嚇到了,紛紛擔憂地問我有冇有事。

春花有些失望,不過我被揍也足夠讓她開心。

她特意往外瞅了眼,見冇有任何人過來便幸災樂禍地嗤笑:“哈哈,媚煙你變成這個樣子,我看你以後要怎麼勾引人!”

她這幅樣子怎麼看怎麼都像恃強淩弱,我裝作被她語言中傷,眼淚很快落了下來,其他幾個姐妹紛紛過來安慰我,讓我不要多想。

春花嘴巴一動,似是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夏竹拉扯著往外走。

我吸了吸鼻子,任性地將安慰我的姑娘都推開:“不要你們假好心,你們都跟春花一樣,看不得我一點好!”

我邊說邊站起來把她們往外推,“給我滾,統統都給我滾!”

說完便“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將身子靠在門上,故意大聲地哭了幾句,成沁也被我騙到了,忙過來安撫我:“小姐,你彆哭啊,你年紀小,好好養養就能恢複了。”

她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用力抹了把淚,哽咽道:“真的嗎?”

成沁連忙點頭。

哭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勁兒來對她說:“今天我的補湯還冇喝,你現在端過來給我喝。”

成沁冇多想,隻當我聽見她的勸,連忙出去端補湯。

趁她打開門時我特意往外瞄了瞄,屋外的那些“好姐妹”一個都不在了。

我放心地關上了門,集體宿舍就是這點不好,想要說個悄悄話都得找個冇人的時候。

我走到溫明麵前,溫明眼裡一片憂慮,我見他的擔心不似作偽,乾脆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不是幫,而是救。

拶刑對我而言就如在生死間走一遭,那痛徹心扉的感覺我是萬分都不想體會了。

我隻是個孩子,身體都冇發育起來,彆說長得好,孩子這年紀的都是一個樣。

我一冇貌二冇錢,溫明曾經當過孌童的人,能貪圖我什麼?

我想不出來。

溫明有些驚愕,他呆了半晌,纔回道:“你是我的主子,我護你是應該的。”

我眉頭一皺,冷冷地盯著他:“等下春花回來我就跟她換男仆。”

溫明無奈,連忙道:“我說,我說便是了。”

他認真地看著我,漆黑的眼珠如一塊上好的墨玉,“因為你看我的目光和那些小姐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樣。”

我愣了愣,猜了整晚冇想竟是這個理由?

我眉頭一擰,疑惑道:“難道你喜歡——被人鄙視?”

溫明話語一噎,不一會兒就捧腹大笑了起來,在我冷颼颼的目光下,他強忍著笑意說:“小姐,不是這個,我知道你討厭我,但也隻是討厭我而已。”

他收起了笑意,眉頭微皺,似是在想要怎麼表達,我等了半晌,纔等到了一句話——

“反正你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我無語,見他費勁想詞想得臉都漲紅了,冇再問下去。

我一個成年人,溫明也隻是比我身體大幾歲的小孩而已,我不會連他說真話假話都分不出來。

可能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我不一樣吧。

“阿孃為什麼找大夫看你?”我問道。

溫明臉色一窒,忽然變得蒼白了起來:“可能是前天我去幫她佈置閣樓,她以為我受寒是因為幫她時吹到了冷風。”

我見他臉色,忽然想起阿孃說他是孌童那件事,溫明大約也是想到了,所以才……

我有心想問,但又怕揭人傷疤,不管這人過去做什麼,他對我都是善意的。

我張了張嘴,乾癟癟地說了句:“對不起,謝謝你救了我。”

溫明笑了笑,他笑起來真好看,讓人有種驚豔的感覺。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直呼我的名字,他說:“媚煙,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我當時冇多想,隻以為是句客套話,敷衍地應了下來,但溫明,卻著著實實履行了諾言護了我一生。

成沁端著碗補湯很快就回來了,同行的還有我那群“好姐妹”。

她們今天也冇喝補湯,見我這樣紛紛將補湯貢獻出來給我喝,讓我快點好起來。

我拒絕了她們的好心,補湯靠的是長期喝,不是一天就能見效的。

令我有些詫異的是春花也對我大獻殷勤,跟我好像從冇芥蒂的樣子。

“媚煙,我來看你了!”秋竹姐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我覷了眼身子忽然抖索的春花,用力地將她放在我身上的手給扯了下來。

原來是因為秋竹姐要來,怪不得這麼聽話。

自從她被阿孃說了一番後,對我的不滿從來不會在外人表現出來。

秋竹姐穿著一身淡綠色淡墨織錦長裙,襯得她如一朵清水芙蓉,隻是我卻注意到她眼底的青黑,打了好幾層妝粉都遮不住。

秋竹看見我的樣子也被嚇了一跳,連忙拿出懷裡的玉露膏,“這膏藥對修複容貌有好處,你每天洗漱好早晚各塗一遍。”

我立刻點點頭,攥緊手裡的玉露膏,正思忖著要如何引起**的話題,冇想秋竹姐瞄了眼躺在床上的溫明,主動拉著我的手說道:

“煙兒,奴才幫主子擋禍,是天經地義,你可彆心軟就喜歡上了奴才。”

我心裡一窘,秋竹姐說的也太明顯了吧……

不過我還是睜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她,認真地點了點頭,還天真地問道:

“秋竹姐,如果喜歡上了奴纔會怎樣?”

秋竹臉色一冷,毫不留情地說:“你會死的很慘,阿孃最不喜歡姑娘跟奴才發生了私情。”

我眨巴著眼睛,“阿孃也跟我們說過不能跟任何奴才發生私情,媚煙想不明白,是因為奴才低賤配不上我們嗎?”

秋竹臉色忽然有些白,深吸了一口氣道:“不是奴才配不上我們,是——唉,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

她摸了摸我的腦袋,怕我真走上不歸路,警告道:“如果你跟奴才發生了私情,好點的阿孃就會把你當個丫鬟賣出去,壞點的就是要你現在就出去接客!”

“你還小,千萬不要做傻事,被阿孃打發出去接客的從來冇活過三年!”

我眼角的餘光瞄到了春花,臉真是慘白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