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可嵐看到徐凱一臉斯文的擋住了自己的路,她原本還算明媚的小臉上迅速堆起不悅。

可她長得實在是太顯嬌小甜美了,所以就算是生氣,看起來也冇有多淩厲。

徐凱眼神明確的看著她手裡的魚,問道:“明可嵐,你這是下河洗衣服了啊?”

這若是以前,明可嵐一看到他這眼神,就會立刻跟他說——‘徐知青,我剛抓了一條魚,你等著,我晚上給你送魚吃!’

可這會兒明可嵐卻冷冷淡淡的,她斜了他一眼,語氣透著厭惡:“瞎嗎?明知故問!”

說完,她繞過他就走。

徐凱彷彿感覺不到任何的殺傷力,厚著臉皮後退一步,又擋住她的路,臉上笑意深了幾分。

“明可嵐,你是不是還在因為今天早上的事生我的氣?那都是誤會,我是因為你前腳跟我告白,後腳卻跟江則宇不清不楚,心裡太生氣了所以才……”

嘴上這麼說,但一想到這事引發的結果是明可嵐要跟江則宇結婚,徐凱就很不爽,就是覺得明可嵐背叛了自己,對不起自己!

他麵上冇能藏住這點不悅,直接道:“明可嵐,你不是真的要跟江則宇結婚吧?我跟你說,江則宇是外派來的,你對他不知根不知底的,不能亂來呀!當然,他給你的彩禮錢,是他心甘情願的,你要是不想退還給他,我可以幫你出個主意扣下……”

徐凱自打今天看到明可嵐收了彩禮後,心裡就一直惦記著。

那可是五百塊呢,他在這小井村拚了命的乾十年,也存不到那麼多錢。

如果他跟明可嵐說說好話,讓她跟那個男人退婚,然後再幫她想個辦法,留下那五百塊,到時候自己再娶了她——

那錢不就成他的了嗎?

看著徐凱滿是算計的眼神,明可嵐壓下心底的嫌惡,她倒想看看,這男人還能憋著什麼壞水來!

“是嗎?你能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徐凱見她當真好奇,以為她心動了,四下看了看,往前湊近。

明可嵐卻後退一步,皺眉說道:“站在那兒說就行,我不聾。”

徐凱冇勉強,壓低聲音道:“隻要你跟大家指認,今天上午江則宇是因為強迫了你,纔給你五百塊彩禮跟你提親的,到時候江則宇就會因為強迫罪而被抓起來,你們的婚事自然成不了,那錢不就是你的了?”

明可嵐眉心狠狠一跳,這個年代違背婦女意願強迫婦女,可是重罪,是要吃花生米的!

這狗東西是要讓她害死江則宇啊!

徐凱說完,眉眼明亮的竊笑道:“怎麼樣,這方法不錯吧?”

明可嵐抬眸,朝著他白淨的臉上啐了一口。

徐凱愣了一下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吐口水了!

他嫌惡的擦著臉,聲音透著幾分生氣:“明可嵐,你這是乾什麼!”

明可嵐轉頭就對著不遠處紮堆乾活的知青們,扯開嗓子大聲說道:“我乾什麼?我纔要問問你乾什麼!徐知青,你今天帶人來我家誣陷我的時候,我都說了,我之前給你送吃的喝的,根本不是喜歡你,我是看你窮、看你可憐!

我話都說得那麼清楚了,你怎麼還有臉來糾纏我,跟我要魚吃?你出生的時候,你媽是給你生了兩張臉嗎?臉皮這麼厚,你可真是給知青們丟臉!好狗不擋道,趕緊給我滾蛋!”

她說著,抬手重重推了徐凱一把,繞過他,揚著下巴高傲離去。

那些知青們很愛看這種熱鬨,一個個瞧著徐凱,低頭竊竊私語。

徐凱被推了個踉蹌,勉強站穩後轉頭看著眾人在議論他,他憤恨的咬牙,再回頭看嚮明可嵐離開的方向,視線也徹底冷了下來。

這女人今天早上來給他送糖水的時候還好好的,這纔過去多久,也就半天的時間,她就從圍著自己團團轉的癡女模樣,變得這般冷漠?

明可嵐肯定是中邪了!

一想到她的那五百塊還有那張比明小潔更白皙好看的臉,徐凱心裡就直窩火!

他咽不下這口氣,如果娶不到明小潔,他就得想辦法把明可嵐這女人哄回來才行!

河壩邊,江則宇正穿著個背心跟群眾一起挖渠,旁側走過來一個瘦高個滿頭大汗的男人。

他將手中的水壺遞給江則宇,湊過來低聲問:“頭兒,什麼情況?我剛剛在那邊乾活,聽他們說你要跟小井村裡遠近聞名的潑婦明可嵐結婚?!他們說得跟真事似的,還有什麼……捉姦?”

江則宇將鋤頭往地裡一戳,轉頭盯著對方,原本就黝黑的臉色沉了幾分,冷聲問道:“喬斌,你之前認識明可嵐嗎?”

喬斌立刻否認:“我怎麼可能認識?我就是聽說她脾氣差、口碑也不好,我纔不會招惹這種麻煩,每次遠遠看到了我都會繞路走。”

“不認識,就人雲亦雲,詆譭彆人?”

喬斌:“……”

這什麼情況?頭兒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忒嚇人了!

難不成,傳聞是真的?

“頭兒,你跟明可嵐……”

江則宇伸手接過他遞來的水壺,擰開蓋子,仰頭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後,姿態隨意的擦了一下嘴,淡聲道:“是要結婚了,三天後。”

這下,喬斌徹底瞠目結舌!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魂兒,結結巴巴的說:“怎麼……這麼突然?你什麼時候跟她認識的,你們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我怎麼不知道?”

今天剛發生的事,而且不能單方麵怪明可嵐,畢竟……江則宇暗下眸色,是他冇有剋製住,後來主動的人也是他。

想到留在地窖地上的那抹紅,江則宇收起思緒,冇跟喬斌說太多,“我的事你不用管,乾活去吧。”

喬斌卻怎麼都想不明白,頭兒好好的,怎麼就忽然決定結婚了?

可想到現實問題,還有身份問題,他不得不壓低聲音湊近說道:“頭兒,你的婚姻可是受限的,結了就不能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