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彆的不說,這一頓飽飯還是能行的。”

在火車上欲生欲死的過了三天,這時候有口熱乎飯吃,還真的不挑。

一桌子飯菜,風捲殘雲,也就是十分鐘,給張國富嚇得不敢落座了。

嘴裡一直搗鼓著:“天老爺,看樣子城裡日子也不好過,看看這一個兩個的,都給餓成啥樣了,嚇死個人了。”

白冉:“……”

說小話的時候,麻煩小點聲兒。

張家嬸子抬手就是一巴掌,“閉嘴,你就不能掉了話茬子,嘴怎麼就那麼絮叨。”

張國富:“……”

他委屈,“這麼多人看著呢,乾啥老動手啊。”

“哎呀!還吃著呢?話說,這知青都分配好了嗎?”

這邊剛吃飽飯,門口就來了一個老太太,見人就是笑模樣,隻是一張臉瘦削,長著三角眼,生了一副刻薄相。

俗話說,相由心生,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張富貴皺著眉,“李槐花,你想乾啥?”

李槐花搓搓手,“哎呀,這不是說知青冇地方住麼,我就尋思著,我老婆子家還有地方,住我們那邊去也行啊,我不多收錢的,真的!”

張富貴張嘴就給她噴回去了,“你家那屁大點地方,住一二十口子人,知青去了,住哪兒?”

李槐花理直氣壯的,“那不是還有柴房嗎!俺們家柴房也很暖和好吧!比那破了房頂的知青點好了不知道多少,做人,還是彆太挑。

有地方住就行,還冷不著嘞!”

白冉突然感覺那星空頂也不錯,至少冇這樣讓人覺著倒胃口的。

知青們不願意,張國富也不願意,“滾滾滾嗷!你家那地方,請我去我都不去,彆糟蹋知青了,行不行?”

李槐花冷颼颼的看著張國富,“所以,咱們這是談不攏了?”

“有啥好談的?你們家地方,狗都不去!”

李槐花冷笑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哭天搶地,“天爺啊!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冇天理了啊~

張國富身為咱們紅褲衩大隊的大隊長,不向著咱們本大隊的人,開始向著外人了啊!

一顆心,都偏到胳肢窩去了!誰來評評理啊!我們冤枉啊!”

張國富被氣了個四仰八叉,“滾,彆在我門口撒潑,你再撒潑,我安排你去挑大糞!”

他狠下心威脅,李槐花就敢撒潑回去,“你敢讓我挑大糞,我就敢把大糞潑你家去。”

張國富:“……”

他服了,真的服了。

這瘋婆娘真的能乾出來這事兒的。

張家嬸子要瘋了,“有話好好說,潑什麼大糞。”

“我好好說了,”李槐花坐在地上,相當自得,“是你們不答應。”

“你們家不符合要求,”張國富忍著怒火,“知青也是爹生娘養的,都是孩子,下鄉已經很苦了,我不會讓他們去你那兒受罪的。”

“憑啥你定啊!”李槐花還擱那叨叨叨,“人家自己都冇話說,你叨叨個什麼勁兒?要拒絕我,可以,讓他們自己說。”

張國富氣笑了,“你圖什麼?”

知青事兒也不少,一個兩個,從城裡來的,猛然到了鄉下,要是一點意見都冇有,那是不可能的。

知青又是啥好伺候的主兒了?

李槐花折騰這一套,無非是貪圖人家兜裡的那倆錢兒。

張國富挑選的人家都是明事理,團結和睦的,像是李槐花那一家子奇葩,他就算是用腳指頭去選,都不會選那樣的。

純純是給自己找麻煩。

“我心善唄。”

呸呸呸!

這話傳出去,都能貽笑大方了。

眼珠子一轉,李槐花看見了靠在牆邊的自行車,張嘴就問,“這是誰的車?”

白冉冇吭聲,大隊長也下意識幫忙瞞著,“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好像是,她的。”

白冉:“?”

她緩緩扭頭,看見了一個留著齊劉海,眼睛大大的,一臉無辜的小姑娘,個兒不高,倒是胖乎乎的,看樣子是家裡的條件不錯。

有吃有喝的。

不過白冉覺著自己很無辜。

她眨眨眼,呐呐的,“我的車。”

張國富看了一眼白冉那小身板,幾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完犢子,恐怕是要被纏上了。

李槐花看著白冉的模樣,幾乎是要兩眼放光了。

心裡的小算盤都快撥楞到白冉的臉上了。

好啊!

女娃,還瘦弱,吃得少,省糧食還好掌控。

最重要的是有一輛自行車。

她家老三過再等倆月要結婚,正好自行車能派上用場。

她眼珠子一轉,已經想好了招數。

看在自行車的麵上,她也不折騰張國富了,一股腦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就殷殷切切的到了白冉的麵前。

“哎喲,你這丫頭,我看著你閤眼緣,咱們不聽那老東西的,你跟我家去吧,到時候我也不收你錢了。

你把自己的口糧出了就行,我們免費幫你做,就是,這自行車,我們家需要用的時候,你不能推辭。”

對此,李槐花有自己的打算,這小知青瘦巴巴的,一看就冇啥主見,到時候先把自行車哄過來用。

一來二去,用著用著,這自行車到底是誰的,很難就說清了。

實在不行,到時候她想用的話,自己給她用就完事兒。

她用完了,再推回來。

畢竟,她也不是啥小氣人兒,咱們該敞亮,就得敞亮點。

越想越高興,李槐花眉梢都帶著笑意。

看了一眼自行車,越看越歡喜,美中不足的就是,這車子也太舊了點,要是再新點就好了。

白冉:“……?”

她現在看起來是營養不良,但也不是大傻子啊。

這算盤珠子都崩她臉上去了。、

“我不去。”

李槐花傻了,“為啥啊?嬸子不好嗎?”

白冉吞吞吐吐,看起來蔫了吧唧的,張嘴就是胡扯八扯,“你跟我奶長得好像,我奶重男輕女,把我小堂妹扔河裡的時候,自己也掉進去淹死了。

我看見你,就想起來她了。”

嗐,行走江湖,這人設還不是自己隨便立的麼,無所畏懼!

張國富:“?”

這話,聽著好像冇什麼問題,就是不能細品,不然的話,總感覺她在暗戳戳罵人。

他扭臉,看著唯唯諾諾,一臉小心翼翼的白冉。

應該是,感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