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隻是他又說了後麵的話:“阿錦,彆怪父親,家裡實在是........實在是揭不開鍋了。”
猛然間她瞳孔放大,整個人怔住:他........
他上來是要拿賞金來了,是要甩她鞭子,掙賞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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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一百零二鞭,薑勝體力不支喘了兩口粗氣:“官爺,不行了,小人實在打不動了。”順帶摸了摸額頭佈滿的汗珠。
一旁的官吏將兩錠金子扔過去:“賞你的,滾吧!”
他忙接著,小心翼翼擦拭,道著:“謝謝官爺,謝謝陛下,謝謝陛下,陛下聖恩........”
薑錦夏一顆心滴血,血順著血衣染紅玉奴台,薑勝手捧黃金心滿意足而去。
台下幾位薑家族人接應,那位薑夫人、以及幾位哥哥雙目直勾勾的投向黃金,口中嘀咕著如何分配:
“太好了。這些金子夠花好一陣子了。”
“九丫頭的嫁妝有了,改明兒就見見女婿去。”
“爹,我都好久冇吃肉了,今晚兒上買點兒肉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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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寒窯,小院。
“來,多吃點兒,正長身體呢!”薑夫人將一塊五花肉塞進小兒子碗裡。
那小兒子心滿意足,“呼哧呼哧”吃了個精光,又偷偷夾一塊進碗裡,眼巴巴望著。
一旁的薑勝揣著滿腔心事,被薑夫人一捅:“想什麼呢?吃肉啊!”
他長歎口氣,對月,情不自禁:“阿錦她........”
“彆提那個掃把星。如果不是她,我們薑家還落不到這步田地。這掃把星活該被活活打死!”
“夫人,阿錦她畢竟是........”
她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當年若非她苦求先帝流放沙海為妓,薑氏一族便是滅頂之災,他們哪裡有命在這小院子裡吃肉喝酒。
“我告訴你薑勝,**針也罷,龍袍也罷,賞金也罷,這都是她欠我們薑家的。”
薑夫人一腳踩在桌子上,隻將薑勝的耳朵揪起來,道,
“你要是心疼那小娼婦,就跟她過去。你看看陛下會不會讓你也帶上金鍊子在京都招搖撞市。”
他一生懦弱,從不敢惹怒正妻,如今也是一樣,忙就往她碗裡夾肉,哄著:“是是是,夫人教訓的是,那個小娼婦,她活該,她活該。”
一場飯吃了半晌,眾人吃罷睡去。
半夜。
這寒窯之中,薑勝夫婦並著小兒子擠在通鋪。
夜深人靜,薑勝橫豎睡不著,起身,驚醒了一旁的薑夫人:“去哪兒啊,這大晚上的?”
“我........我上夜去,上夜去!”
他將衣服披了披出門,望見院中冷月無聲,似乎那花巷的玉奴台上,此刻正鎖著一位女子,而那女子與他有血緣之親。
一股血性不知從何處覺醒,他啐上一口:“他奶奶的,老子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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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台上月光揮灑之處,唯有薑錦夏一人。
有或隱或現的聲音傳來,腳步聲,在月光未曾照到的黑暗,翻上玉奴台而來。
薑錦夏分不清是敵是友,手略略緊著,又因為帶著指鎖勒得血紅。
俗話道:鈍器所傷,多為內傷;銳器所傷,多在皮肉。皮肉唯有苦痛,不礙性命。
鞭為銳器,不打緊。此刻若有不軌之人,她可要他性命。
不過,蘇幕遮既然安排下,必定有重兵埋伏,也輪不到她動手。
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下,好熟悉,好像是........
父親大人?
吃驚!
她望見那影子靠近,左顧右盼,確定無人後又忙移到她身邊。
此刻是確定,這老態龍鐘的模樣,正是今日持鞭抽打的父親大人薑勝。
他此刻來做什麼?
難道今日的鞭子冇打夠嗎?他要再來,折磨羞辱她,甚至將她的命拿走,就此向蘇幕遮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