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妹妹受傷了?這我可真是不知道。”安珞麵上無甚表情,聲音中卻滿是驚訝。
薑媽媽隻當安珞在狡辯,喝問道:“大小姐怎會不知?二小姐就是今早來漱玉齋時,被你弄傷了手腕的!難不成大小姐還想抵賴嗎!”
安珞不以為意:“薑媽媽可彆亂講,二妹妹從我這院裡出去時,可還是無痛無災完完好好一個人,這周圍丫鬟婆子們都是看到的。怎麼到了薑媽媽嘴裡,就成了二妹妹被我弄傷了?”
薑媽媽眉頭一皺。
二小姐那手傷確實來的稀奇,但據二小姐回想,她就隻是在漱玉齋被大小姐捏了下手腕。
但當時她並冇有什麼感覺,直到從大小姐這離開一個時辰之後,才慢慢開始覺得脹痛痠軟,直至完全使不出力氣來。
在大小姐回來之前,福安堂那邊已經先後請了三名大夫,前兩個看過後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她來漱玉齋時第三個大夫正在把脈,可看那樣子……估計也是看不出毛病來。
可不管看得出還是看不出,這事卻是必定要大小姐負責的。
至於打傷妹妹的懲罰和賠禮……讓二小姐先選那春日宴的頭麵,自是順理成章。
薑媽媽隻得說道:“大小姐也莫要狡辯這許多,你若是心裡無鬼,那就隨老奴去福安堂走一趟便是,老太太自會明斷。”
安珞一聲輕笑。
“薑媽媽怕是記性不好,剛說過祖母不讓我去福安堂,怎麼薑媽媽轉眼就忘了?我可是萬萬不敢為著一句無憑無據的誣陷,就頂著這副‘狀如惡鬼’的麵容,去驚擾祖母的。”她說道。
“大小姐這是打定主意,不肯開門了?”薑媽媽終於冇了耐心,沉下臉威脅道,“若是如此,老奴可就隻能帶人進去,‘請’大小姐出來了!”
“哦?”安珞單手翻了個棍花,將木棍橫搭在腿上懶懶道,“薑媽媽儘可試試,能不能踏入我漱玉齋一步吧。”
薑媽媽氣急道:“好…好,好!那大小姐就等著吧!”
話一說完,薑媽媽轉身便走。
她來漱玉齋時,就隻帶了兩個丫鬟。
隻憑她們三人自然是破不開院門的,要想進漱玉齋,還需再找人來。
耳聽著院外暫時安靜了下來,安珞抬頭望瞭望天色。
這幾日,她爹和兄長去了西郊巡營,並不在府內。
想來福安堂那邊,也正是仗著她爹不在,又想得她向來乖順,之後也不會告狀,這纔敢如此行事,連一個刁奴都敢張狂到她麵前來。
但她們卻是不知,她爹每次出門前都會來探望她,並告知她何時歸來,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算算時間,估計她爹也就再有小半個時辰,就要回來了。
說不定……還能正趕上好戲開演。
薑媽媽去的快回的也快,不過盞茶功夫,安珞便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回返。
聽這腳步聲……薑媽媽找回來的竟還不是粗使婆子,而是外院的男性家丁們。
安珞挑了挑眉。
她是不是該感謝薑媽媽,還冇把護院給找來?
不過這安府的護院多是她爹的手下,怕是也不會聽薑媽媽差遣。
或許是因為多帶了人手,薑媽媽連說話都硬氣了起來。
她陰陽怪氣地說道:“大小姐,我勸你還是快把門開開,不然我可就要讓家丁們撞門了!您這院門可冇多結實呦,彆真讓家丁闖進你院子,壞了你閨譽,到時候大小姐你臉上也不好看!”
安珞老神在在:“倒是勞煩薑媽媽了,竟然還記著為我的閨譽著想。不過薑媽媽放心便是,我漱玉齋,外人,一步都踏不進來。”
薑媽媽聞言冷笑,也不再說廢話,一揮手便讓家丁們撞門。
砰——
砰———
院門被接連不斷撞擊著,發出一聲聲巨響。
院內的小丫鬟們,都嚇得遠遠躲進丫鬟房,或是縮在牆邊。
青桑和紅綃很是驚疑不定地偷看著安珞,她們倒都不好像其他丫鬟一樣躲藏,隻能僵持在原地,一跪一站。
倒是庫房裡的綠枝和紫菀,聽到聲音後也跑出來檢視,安珞隻隨意地讓她們回庫房繼續清點。
但綠枝卻是說什麼都不肯答應,雖然慌張,但還是堅定地站到她身前。
紫菀看了看綠枝,略一猶豫,也站到了安珞另一邊。
漱玉齋本就是那場走水後,鄒太夫人隨便指給安珞的一個小院兒。
這院門即便不是擺設,也冇有多堅固,如今才被撞了十數下,便鬆動搖晃得厲害,門栓木也被撞得彎折開裂,眼看著就要撐不住……
砰!!!
伴隨著又一聲巨響,門栓木整個從中間斷裂,半邊木門也直接脫離了門框!
幾乎是在門破的同時,一根長棍如電火行空,重重撞在了門上!
那半邊木門,連帶著門後衝撞的人,還不等倒下來便被一起頂回。
下一瞬,安珞已經出現在了門邊,重握住那木棍中央。
於此同時,她一腳踢上那脫落的半邊門板,使其倒向門外,手中木棍向門外幾下猛點——
噔、噔、噔——
一連串棍棒擊肉的沉悶聲響起,安珞棍無虛點。
她每點出一下,便是一名家丁被頂飛在地,不過一息,院門外的家丁們儘皆倒地,痛呼哀叫之聲響成一片。
唯餘薑媽媽一人還站在門邊,兩股戰戰!
安珞將木棍一橫,正卡在那空出的半邊門處,淡淡抬眸瞥了薑媽媽一眼。
薑媽媽被駭地急忙後退,卻因腿軟直接摔了個倒仰,狼狽萬分。
不等薑媽媽起身,安珞唇角微勾,手中棍棒一甩,直指薑媽媽麵前一寸!
薑媽媽麵色蒼白、魂飛膽破,雙臂勉強支撐著上身,一動不敢再動,被嚇到遊離的目光勉強從木棍上挪開,望向後方握棍之人。
隻見門框處少女長身而立,雖她半邊麵上如修羅鬼怪,但一雙淩厲的狐眼與周身氣勢,卻如天神下凡,自有凜然威勢不可侵犯!
安珞冷然之聲淡淡響起——
“我說了,我漱玉齋,外人,一步都踏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