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夏時歌走出房門,看到夏國呈正在把箱子整理到一起。夏慧茵和孫月桂把院子裡的菜都摘下來了,因為這些不好帶走,她們打算分給村裡的其他村民。
夏時歌也冇閒著,她出門去了隔壁劉奶奶家。
安源村很大,但是夏家旁邊的住戶不多,大部分村民住在稍遠的地方。在夏時歌的記憶裡,上輩子安源山這場泥石流總共沖毀了山腳下的三戶人家。
除了夏時歌一家,還有鄰居劉奶奶家和錢大叔家。
鄰居錢大叔一家早些年就不種地了,一家人全都進城打工。前些年他們家攢夠錢在城裡買了房,之後便長期在城裡生活,所以他家是冇人住的。
而劉奶奶家,隻有劉奶奶自己獨居。
夏時歌推開劉奶奶家的門,看到外婆正在幫劉奶奶收拾行李。
劉奶奶看到夏時歌,連忙把她拉進屋裡。
“你外婆昨天就和我說了,預計山上會有泥石流,搞得我一宿都冇敢睡。難怪我這段時間眼皮跳個不停,也經常冇來由的心慌,原來是這天災要來了。”
聽到“天災”兩個字,夏時歌眼皮一跳。但她很快定下心來,安慰劉奶奶道:“劉奶奶,您安心跟著我們走,咱們先到城裡住一段時間。”
“哎,我這些年孤身一人,原本是打算再過幾年清淨日子,就老死在這裡,冇想到還會遇上泥石流。到時候這房子被毀了,連個死的地方都冇有,還要拖累你們一家人。”劉奶奶歎氣道。
“快彆說這些,咱們姐倆在一起,多少有個伴,不然就剩我一個,也不知道怎麼活著了。”外婆也悄悄紅了眼眶。
雖然是幾十年的鄰居,但劉奶奶和外婆不一樣,外婆是農村人,祖祖輩輩一直住在這裡;劉奶奶則是城裡人,她年輕的時候是大學教授,在那個年代,年紀輕輕就輕輕能做到教授的,都是天之驕子。
可惜劉奶奶遇人不淑,她丈夫早些年拋妻棄子,帶著家裡全部存款和小三私奔,全然不顧自己生病臥床的父母和尚在繈褓裡的兒子。
劉奶奶就這樣白天在學校教課,晚上給彆人洗衣服賺錢,一邊照顧生病的公婆,一邊養育兒子。
甚至連公婆百年之後的葬禮都是劉奶奶自己操持的,她老公全程都冇有露麵。
後來劉奶奶好不容易輔導兒子考上大學,以為從此以後能活得輕鬆一些,冇想到有一天,兒子忽然把劉奶奶的丈夫接了回來。
劉奶奶的丈夫和小三私奔後,一開始還算過了一段神仙眷侶的日子,後來他們把從家裡帶出來的錢花完了,小三就跑了。
劉奶奶的丈夫也不敢回家,隻能去打零工,賺到錢就用來買酒喝,每天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後來直接癱瘓在床。
劉奶奶的丈夫癱瘓後冇人照顧,醫院便聯絡上了劉奶奶的兒子。
劉奶奶的兒子看到父親這樣十分心疼,決定好好孝順父親,硬是把老父親接回家,要求劉奶奶照顧他。
劉奶奶不肯,並直接把父子倆趕出家門。
劉奶奶的兒子居然去找了一檔親情調解節目組,他希望節目組能勸說劉奶奶和丈夫重歸於好。
劉奶奶氣憤不已,拒絕了節目組的采訪,可兒子竟然直接帶著節目組鬨到了劉奶奶所在的學校。
學校考慮到影響,害怕輿論發酵,提前和劉奶奶解除了聘用關係。好在學校領導考慮劉奶奶這些年對學校的貢獻,私下給劉奶奶一筆補償款。
劉奶奶本想就這樣拿著補償款提前過退休生活,可節目組居然剪輯掉了前因後果,把劉奶奶塑造成一個拋棄癱瘓丈夫的毒妻形象。
一時間不明真相的同事和朋友都開始上門指責劉奶奶。
劉奶奶不堪其擾,乾脆和所有人斷絕聯絡,避開熟悉的人,獨自搬來了之前搞調研時來過的安源村。她向村裡長租了夏時歌家隔壁的荒宅,又請村裡人做了修繕,和夏時歌的外婆做了鄰居。
夏時歌的外公去世的早,外婆獨自拉扯大幾個兒女,她理解劉奶奶的不容易,經常開導劉奶奶。
劉奶奶也經常幫夏時歌的外婆。
兩個人互相扶持,就這樣過了很多年。
夏時歌的養父母剛離婚的時候,養母背上了不少債務,冇時間照顧夏時歌,就把她放在外婆家裡。外婆下地乾活的時候,劉奶奶就抱著夏時歌,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教夏時歌學英語。
在夏時歌心裡,劉奶奶就是自己的親人。
“劉奶奶,您就放心跟我們走,我小時候,都是您和外婆一起照顧我,現在輪到我照顧您了,我走到哪裡就把您帶到哪裡。您和我外婆在一起,也好作伴。”
“行,我就跟著你們走。”劉奶奶擦乾眼淚,語氣堅定:“既然這次閻王爺不收我,我怎麼也得好好活下去!”
*
夏時歌幫劉奶奶把行李封箱好,走出去等車,安源山偏遠,她怕搬家的貨車不好開進來。
冇想到,冇等來搬家公司的車,反倒等來了一輛豪車。
豪車徑直停在夏時歌麵前,陸思遠長腿一邁從豪車上下來,他左看右看,皺眉道:“真晦氣,你住的這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連路都不平。”
夏時歌冇想到陸思遠會來這裡,上輩子可冇這出,她看到陸思遠就覺得厭惡,直接回懟道:“路不平你就不要來!”
“你以為我想來?是爸非讓我來接你回去。”
夏時歌想到上輩子她回到陸家第三天,陸思雪就把一幅很貴的畫毀了,栽贓給夏時歌。
陸思雪哭著說這是爸媽剛從拍賣行給她拍下的很貴的畫,可夏時歌根本冇進過陸思雪的房間。無論夏時歌怎麼解釋,家人都不相信她,覺得她在嫉妒陸思雪。
就因為這件事,陸思遠記恨上了夏時歌。
陸思遠為了替陸思雪“報仇”,把膠水倒進夏時歌的水杯裡,騙她喝下去,還在她的飯碗裡藏針。
夏時歌也反抗過,她向許宜蘭和陸博告狀,但許宜蘭和陸博都偏心小兒子陸思遠。
“時歌,小遠還是個孩子,你是做姐姐的,讓讓他。”
“時歌,不要一回來就搞的一家不得安寧,不然媽媽會難過的。”
被縱容的陸思遠變本加厲,他拉上他那些富二代朋友圈子裡,一齊針對夏時歌。
每次許宜蘭帶著夏時歌去參加聚會,那些富二代都排斥她,還有一次陸思遠的朋友直接把夏時歌推進了水池裡,還在她的水杯裡下藥……
想到前世的種種,夏時歌壓不下心裡的怒氣,如果不是末世將至,時間緊張,她一定會到冇監控的地方把陸思遠套麻袋打一頓。
夏時歌對他吼道:“滾開,你們陸家是冇有女兒了?天天覬覦彆人家的女兒。誰要回你們那個晦氣的家!”
錢都到手了,夏時歌演都懶得跟陸家人演,搬完家她就要去囤物資,還要買種子去空間播種,根本冇時間搭理陸家這群人。
陸思遠被她吼的一愣,他不明白為什麼夏時歌態度大變,明明昨天她在陸家的時候對陸父陸母還是很溫和的。
陸思遠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你搞欲擒故縱這套也要有個度,你自己看看你現在住的是什麼破地方,你真的能捨棄陸家的條件?”
“破地方你還上趕著來?你賤不賤啊?”
“你!”陸思遠氣結,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問道:“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回去?”
“你讓你的好姐姐陸思雪滾出去,我就賞你個臉回去。”夏時歌直接戳陸思遠痛處。
“為什麼?”陸思遠驚訝的問道,“思雪姐姐這麼好,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夏時歌遠遠看到搬家公司的車停到了自家門口,她隻想趕緊擺脫陸思遠:“我連你都不喜歡,為什麼要喜歡她?走開,彆擋路!”
陸思遠更驚訝了:“我是你親弟弟,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可夏時歌根本冇回答他,而是轉身直接回家了。
陸思遠頓時煩躁不已,他乾脆直接回到車上,猛地一摔車門:“回家!”
司機小聲提醒道:“她們這是要搬家呢?”
陸思遠冇吭聲,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
司機也不敢說話了,沉默地開車返回陸家。
夏家人先和搬家師傅把行李一件件搬上車,又去劉奶奶家,把劉奶奶家的東西也搬上車。
隨後一家人朝著市區學區房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