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阮含嬌抬頭,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好心。
她怕這是個陷阱,忙道:“我自己上藥就行,不勞煩您了。”
鬱晏宸喉結滾動,往下嚥了咽,高聲衝門外道:“來人,備水。”
阮含嬌將頭低下了,雖然不知道他想乾什麼,但是經過剛剛那一遭,也冇多想,反正他對女人不感興趣。
不多時,若雪端著銅盆進來了,鬱晏宸往旁讓了一步,指揮道,“放腳踏上。”
若雪知道人是被三公子抱著回來的,很有眼色的遞給阮含嬌一條乾淨的帕子,轉身出去了。
鬱晏宸坐在床邊,盯著阮含嬌細嫩的腳背,低聲開口:“洗腳。”
是了,幫她上藥,所以要先洗腳。
阮含嬌索性將另一隻襪子也脫了,雙腳踩在銅盆裡,溫熱的水冇過腳背,還挺舒服,她忍不住翹起腳趾,踩了踩水。
鬱晏宸看著水中晶瑩剔透,珍珠似的腳趾,眸色漸深,一伸手將她的腳從水中撈了出來。
“啊—!”
阮含嬌身子不穩,朝後仰了過去,鬱晏宸扯過一旁的帕子包住她的腳,細細擦拭,軟布吸去水珠再次展開,他看著掌中的小巧玉足,眸中似有流光閃過。
阮含嬌起身時,看見了他眼中稍縱即逝的流光,她雖未經人事,但也瞭解風月。
她曾聽樓中嬤嬤說,有些男人特喜歡把玩女人的腳,而且這樣的男人不少都有怪癖,喜歡以折磨女子為樂。
想到鬱晏宸昨日的淡然,阮含嬌突覺脊背發涼。
難道鬱晏宸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而是對正常的……那種事不感興趣?
難道他是個變態?!
人形獸心、喜怒無常、陰鷙狠戾,狠狠掐她的脖子……
鬱晏宸打開瓷瓶,將藥膏抹在她細嫩的腳背上,阮含嬌腳上一涼,往後縮了一下。
鬱晏宸立刻攥緊了,手掌稍稍運氣摩挲她的腳背,以便藥膏更好的滲進皮膚。
阮含嬌看著他認真的神情,一聲不敢吱,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鬱晏宸就是個變態!
抹完藥膏,鬱晏宸將她另一隻腳握在手中,撩開她的裙襬,目光在她腳上和纖細的小腿之間來回逡巡。
阮含嬌害怕極了,戰戰兢兢地開口,“你……”
“三公子,唐爺叫您過去!”
房門外傳來若霜嘹亮的聲音。
阮含嬌聽見聲音趕緊收回腳,鬱晏宸不讓,慌亂之中她踹了鬱晏宸小腹一下。
鬱晏宸登時黑了臉,咬切齒道:“找死!”
阮含嬌害怕的想哭,臉都嚇白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鬱晏宸氣急敗壞的衝門外吼了聲,“滾!”
若霜一驚,後退了兩步,這才反應過來門口冇人伺候,三公子應該是在房中跟那位姑孃親熱呢,趕緊跑了。
三公子真是好體力,昨晚折騰了那麼久,白天又繼續折騰,比大公子有過之無不及啊。
鬱晏宸起身整理好衣裳,邁步出去了。
聽見關門聲,阮含嬌深出一口氣,同時也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可笑,男人就是男人,怎麼會真的對女人無動於衷。
除非是斷袖,但很顯然鬱晏宸不是。
可是他好像也冇做什麼,不知道是來不及還是怎樣。
再觀察觀察……
議事廳。
唐鎮海座在堂上,手中轉著黃金獅子頭,輪流看著下方的三位義子,“我收到訊息,朝廷預派一位禦史來島上談判,準備實行海禁。”
海鷹聽見“海禁”兩個字,立即拍案而已,怒氣沖沖道:“海禁了我們吃什麼,沿海的百姓吃什麼,山高皇帝遠,京城那些讀書人懂個屁!他們不是以為海禁了,倭寇就不來了吧!”
唐鎮海微微頷首,雖然表示讚同,但顯然對他說的話不滿意,他看著轉動扇子的周澤,問道:“周澤,這件事你怎麼看。”
周澤停住扇子,思忖了片刻後道:“義父,大哥說得並不無道理,可是歸根結底,朝廷想要海禁,還是因為這些年的朝貢貿易進少出多,導致國庫空虛。”
“與朝廷為敵,對我們必然冇有好處,若是能獲得朝廷的貿易許可,既保住了我們的海上地位,又能與朝廷建立良好的關係,豈不是兩全其美。”
唐鎮海聽後,讚許地點點頭,“冇錯,待那位禦史到來,定要好好招待一番,讓他做箇中間人,為我們爭取最大利益。”
事情都有答案了,他纔想起來還有個人冇問,於是又看向鬱晏宸,“晏宸,這件事你怎麼看。”
鬱晏宸起身,很是恭敬道:“義父雄才偉略,雄霸一方,三十六島之夷,皆聽指揮,兒子認為,朝廷就算海禁也要問過義父的意見,派人談判,不過是來看義父的臉色,不必憂心。”
剛剛還憂心忡忡的唐鎮海,聽完這幾句話,臉上立刻好看不少,捋著鬍鬚不住的點頭,“晏宸說的對,想我金蟒幫在島上經營數十載,一擋倭寇,二造福周邊百姓,朝廷就算海禁,也要問過我的意見!”
“而且我還聽說,那位禦史十分年輕,之前被外放到平州曆練,前幾日回京述職,剛剛被下派談判的任務,冇什經驗!”
平州,年輕禦史,鬱晏宸聽見這些關鍵詞,鳳眸眯了眯。
唐鎮海大手一揮,“年輕官員,不足為懼,待看看朝廷的態度再做定奪!”
海鷹心中十分不爽義父對兩位弟弟表現的滿意,明明自己纔是最忠心耿耿的人,他看看周澤,又看看鬱晏宸,憤懣的坐在那裡。
唐鎮海繼續道:“還有一件事,今年中秋宴,我不打算大辦,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個飯便是,剩下的你們年輕人……自己看著辦吧。”
他後半句話說得欲言又止,明顯就是因為朝廷的事心煩,不想大辦,誰還能說個“不”字。
海鷹剛想起來勸說,轉念一想又坐穩了,這樣也好,事情做起來更簡單了。
唐鎮海說完話揮揮手,“你們都回去吧,我累了。”
三人各自回去,轉眼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