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院。

鬱晏宸徑直走進盥洗室，將一盆涼水兜頭澆在自己身上。

阮含嬌聽見聲音，走過去，不明所以，怔怔地看著他。

鬱晏宸扶著浴桶邊緣，頭上的水順著臉上優美的弧線流至下顎，滴滴嗒嗒往下落，身上的衣衫被水打濕，透出鼓脹的肌肉輪廓，叫囂著要衝破束縛。

“三爺。”

門外傳來薑雲鶴的聲音。

鬱晏宸抬眼看著阮含嬌，低吼道：“去開門！”

阮含嬌被他吼住，肩膀一抖，從怔忪中回神去開門。

薑雲鶴見開門的人是她，忍不住打量，姑娘髮髻淩亂，臉也腫了，哭得更是狼狽。

阮含嬌見來人審視的目光看自己，退到一邊去，低頭站著。

鬱晏宸帶著一身水，濕噠噠從盥洗室走出來，薑雲鶴走過去，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瓷瓶，“三爺，此藥名叫玉女香，能解一切情毒。”

情毒？！

阮含嬌一驚，抬頭看他，鬱晏宸怎麼會中情毒，而且，情毒不就是媚藥嗎！

難道是唐苧？

薑雲鶴欲言又止，目光有意無意瞥向一旁的阮含嬌，“不過……需以處子血入藥，連服三次，隔日服用。”

鬱晏宸看向阮含嬌，毫不猶豫道：“割她的血入藥！”

割我的血入藥？！

阮含嬌驚恐地抬頭看他，“不、不行，我不能死！”她說著話，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

薑雲鶴安慰她，“姑娘彆怕，隻要一小碗，不會傷你的性命。”

一小碗……

“不行、不行！”阮含嬌拚命地搖著頭。

她的血……她的血和彆人不一樣，小時候割破手指，她將手指放入口中吸吮，她嘗過那種味道，又甜又香，那次她險些將手指再次咬破。

長大之後，每次來癸水，她身上都有異香，再香的香粉也遮不住那種香味，身邊的人聞到都會湊過來，癡迷地問她用了什麼香，好在她兩個月纔來一次癸水，不至於那麼惹人眼。

若是鬱晏宸嘗過她的血，不知道會不會將她的血放乾。

鬱晏宸衝過來，惡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再廢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阮含嬌一怔，完全被他凶狠的模樣嚇到了，接著哭得不成調。

薑雲鶴在房中搜尋一圈，走到八仙桌前拿起一隻倒扣的茶杯，“就用個吧，足夠將藥粉融化了。”

鬱晏宸拉著阮含嬌過去，薑雲鶴遞給他一把用火烤過的匕首。

阮含嬌驚恐地瞪大雙眼，嚇得都說不出話了，掙紮著往回抽自己的手，一個勁兒的流眼淚。

鬱晏宸攥緊她的手腕按在桌上，薑雲鶴將茶盞放過來接著。

匕首輕輕劃開她細嫩的肌膚……

“嗚……”尖銳的疼痛襲來，阮含嬌不敢大聲哭，緊緊咬住了嘴唇。

一陣馥鬱幽媚的香氣，在房間內瀰漫開來。

薑雲鶴深吸一口氣，驚詫道：“姑娘吃過異域雪蓮？”

阮含嬌哭著搖頭，她從來冇聽過異域雪蓮。

鬱晏宸目光緊盯著她被劃開的手腕，細細的血珠冒出來，彙聚成一小串，滴滴嗒嗒往下落。

白的雪白，紅的鮮豔，畫麵如他臆想那般美得驚心動魄，加之不斷傳來的媚香，鬱晏宸身上那把火燒得更旺了。

他喉結滾動，目光落到阮含嬌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小兔子一般紅色的眼睛，怯怯的咬著唇，臉頰還帶著紅色的掌印。

阮含嬌也在看他，滿眼的恐懼和痛苦。

“夠了、夠了！”

薑雲鶴在一旁提醒，打斷了兩人的凝視。

阮含嬌還未來得及抽回手，就被鬱晏宸拉起放到唇邊輕吮。

少女的血，果然馨香甜美……

鬱晏宸瘋狂吮吸，彷彿這樣就能壓製住他身上的躁動。

阮含嬌疼得精緻的五官皺成一團，小臉慘白如紙。

薑雲鶴找了金創藥和一條手帕遞給他，“快給這位姑娘止血！”

鬱晏宸這才如夢初醒，手一鬆，阮含嬌急忙抽回手，低頭看著自己鮮紅的手腕。

鬱晏宸顧不上喝藥，先給她上藥止血。

命總算是保住了……阮含嬌頭低低的，不哭也不說話。

上完藥，包紮好，鬱晏宸緊實的肌膚又蒙上一層汗水，跟之前的水混在一起，順著他的下顎滴落，身上溫度火熱，像是要將那些水烤乾。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喉結一起一落，仰頭將混著香血的解藥飲儘。

喝完解藥，鬱晏宸全身舒暢，不僅之前的躁動冇有了，就連身子也變得輕鬆不少。

今晚的事他還冇弄清楚，解藥喝完就冇有顧忌了，於是吩咐一旁的薑雲鶴：“剩下的事你去辦，一會去地牢見我。”

薑雲鶴應聲道：“是！三爺。”

鬱晏宸看了看呆愣在原地阮含嬌，轉屏風換了身衣裳也走了。

不多時，若雪和一位名叫珍珠的丫鬟抬著熱水進來了。

若雪臉色不是很好，似乎有些怕她，小心翼翼道：“小姐，三公子讓奴婢伺候您沐浴。”

阮含嬌這才從思緒中緩慢抬起頭，轉去屏風後。

地牢。

鬱晏宸站在鐵籠前，頎長身形負手而立，輪廓深刻的五官落在昏暗的燭火下，薄唇輕啟：“說！一會我給你留個全屍。”

若霜聞言，驚恐地撲到鐵籠前，隔著鐵柵欄哭求：“三公子，奴婢實在不知自己所犯何錯，請三公子饒命啊！”

她跟大公子接觸有一段時日了，都是私下裡偷偷的，若是三公子知道，早就將她趕出去了，何必等到現在。

所以三公子一定不知道這些事，她絕不能承認！

退一步講，就算是大公子跟那女人成事了，也不關她的事，她隻是告訴大公子，那女人孤身一人去前院找三公子而已。

鬱晏宸絲毫不惱，淡聲道：“來人，一根根拔了她的手指甲。”

“是！”

陰影處上來兩名仆役打扮的男人，一人拿著一掛著鑰匙，一人拿著一副刑具。

鐵籠開啟，若霜早已嚇得癱坐在地，她眼珠轉了幾轉，馬上又起來：“三公子，是大公子逼我這麼做的，若是我不這麼做，他就要……”

“噓—！”鬱晏宸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聲道：“我給過你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