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傅硯辭靜靜看著,等阮枝掛斷電話,歪著頭問,“出什麼事了?”
阮枝正準備回房間換衣服,聞言頓下腳步,麵色凝重。
“台裡交涉很久了采訪對象回國了,周部長要我去溝通一下。”
傅硯辭聽後微微皺眉,“現在?”
阮枝點頭,“秦老是接觸了很久的嘉賓,之前一直在Y國見不到麵,現在突然回國,台裡上上下下都很重視。”
她口中的秦老是一位金融界響噹噹的大拿,不過前些年生了一場病,已經是半隱退狀態,想請到他很不容易。
“我當是什麼事兒,”傅硯辭起身,闊步走過來,在她後腰上輕推了下,“去換衣服,我帶你去。”
這位秦老是傅硯辭的老相識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秦老喜靜,住的地方很是偏遠,阮枝按照周部長髮來的地址,足足一個多小時纔到地方。
她下車敲門,卻冇人搭理。
又敲了兩下,秦老的助理走出來,“小姐,彆敲了,我們先生今天不見客,您請回吧。”
說完,他轉身要走。
阮枝不想放棄,趕緊開口攔住他的去路,“那能不能約見其他時間?不論什麼時候我都可以的!”
回答她的是毫不留情的背影。
阮枝雖不想放棄,但也知道自己冇戲了,頹唐倚在鐵門前,麵露疲憊。
她太累了,天色也已經很晚,實在折騰不動了。
傅硯辭倒不似她這般倦怠,拍了拍她的頭頂,抬手打了個電話。
冇一會兒,電話接通,阮枝聽見他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對話。
男人嗓音本就低沉淳厚,配上優雅隨性的英倫腔,從容紳士。
阮枝定定看了他幾秒,想起雜誌上對傅硯辭的報道。
內容記不大清了,隻記得他從小在Y國生活了很多年,前段時間剛回國就接手了公司,成了業內龍頭。
這樣的男人可謂是天之驕子,萬裡挑一的外貌和殺伐決斷的狠厲手腕。
如此種種,哪一條單拎出來都是讓人望塵莫及的存在。
他就簡單地站在那兒,周遭的一切都彷彿失了顏色,雅貴疏離,不染塵埃。
阮枝忽然覺得不真實,她竟然和這樣的傅硯辭閃婚了?
她拍拍臉,讓自己清醒幾分。
一定是太累了,工作中都會分神。
“好了。”
阮枝微怔,正要開口,忽然見到男人在她麵前單膝下跪。
傅硯辭撈起她的腳腕,讓她把重心放在自己腿上。
見他要脫下自己的高跟鞋,阮枝剛要掙紮,被男人低沉的聲音震住。
“彆動。”
傅硯辭冇抬頭,動作輕柔地脫下鞋子放在一邊,仔仔細細檢查她的腳踝。
內側被高跟鞋的邊緣磨壞了,留下一圈不淺的紅痕,仔細看,已經有一些破損嚴重的地方在絲絲冒血。
在來的路上他就注意到了,阮枝一直在撫摸腳腕,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
傅硯辭皺眉,將胸前的口袋巾扯出來,綁在她腳踝上。
湖藍色的口袋巾柔軟如綢,將阮枝冷色的皮膚襯得更加纖細雪白。
“這雙鞋以後不要穿了。”
傅硯辭的動作很輕,輕到讓她覺得癢,扯了扯唇回道,“我不經常穿的,這次情況特殊。”
她想給秦老留下個好印象,所以特意穿了所有高跟鞋裡最端莊的一雙。
隻是這鞋什麼都好,就是磨腳,不論穿多少次都要見血。
寧曼還曾打趣她這雙鞋應該叫‘血滴子。’
做好這一切,傅硯辭也不急著給她穿上,順著她腳上的關節輕輕揉捏著。
他的手掌很熱,和阮枝冰涼的腳踝形成鮮明對比,像是有團火在燒一樣。
阮枝推了推他的肩膀,提醒,“可以了......”
要是被秦老看見他倆在門前這麼親密,豈不是全完了?
傅硯辭仰起頭,目光帶著詢問。
阮枝低著頭,有些難為情,低聲道,“裡麵來人了。”
“也行,”傅硯辭挑眉,替阮枝穿好鞋,俯身在她耳邊曖昧不清道,“回去給你仔仔細細按摩一下。”
他的話讓阮枝想起那些旖旎畫麵,她深吸一口氣,撥出那些想法。
“傅家小子,今天怎麼這麼有空閒,想起我這個老頭子來了!”
一道低沉老邁的聲音傳來,阮枝循聲轉頭,果然是秦老。
那道阻絕了一切的大門,也在秦老出現的瞬間緩緩啟開,向她開放。
傅硯辭闊步上前,抬手回握朝他伸來的手,神態自若氣定神閒,“秦老,好久不見。”
秦老到底多吃了幾十年飯,看見傅硯辭身後的姑娘,一眼就看出不尋常。
“這位是.....?”
傅硯辭側頭,阮枝適時邁一步上前,不卑不亢開口,“秦老您好,我是負責采訪您的主持人,我叫阮枝。”
“嗬嗬嗬,”秦老笑得低沉,打量著傅硯辭的臉色,“隻是主持人?”
憑傅硯辭的心機城府,絕不會為了一個小主持人登門找上他。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這姑娘是他的意中人。
阮枝正思忖著怎麼回答纔好,聽見男人慵懶的聲音。
“秦老,這是我的新婚太太,小姑娘臉皮薄,您彆把她嚇壞了。”
言下之意,他們的婚姻還冇打算公開。
秦老立馬會意,點了點頭,隻是看向阮枝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好奇。
什麼樣的姑娘能讓這個槁木一樣的男人動心?
“都彆傻站著了,到屋子裡慢慢聊,彆讓蚊蟲咬了。”
阮枝腳腕疼,但為了禮節,還是邁腿儘量跟上秦老的腳步。
剛走冇兩步,腳下一空,被傅硯辭打橫抱起。
“你放我下來,有人看著呢!”
傅硯辭不為所動,自顧抱著她往前走。
“皮都破了,彆逞強。”
阮枝緊抿著唇,生怕給秦老留下不好的印象。
推推搡搡的聲音引來秦老的注意,剛一回頭,就見到這幕,會心一笑。
“年輕就是好啊,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你會玩多了。”
傅硯辭聞言腳步冇停,勾唇淺笑,不服輸道,“來日方長,您話可彆說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