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論這個,他可比寧長亭爭氣多了。

不過鄒娘子還是有些擔心。

“聽說那沈尺素是難得的易孕之命,她現在是不願意,但若是將來她又同意了呢?長房豈不是有機會生下孩子襲爵?”

寧長文嗤笑:“解決這事豈不容易?”

“世家貴女應當恭謹守禮,涉獵雅藝。”

“侯府為兩位小姐請來了女師,就是為了教導這些,避免將來小姐們在貴人的宴會上出了差錯,鬨了笑話。”

聽雨軒中,老太太特意派來貼身的杏嬤嬤來引導訓話。

天還矇矇亮,沈尺素睡眼惺忪,冇精打采地站著聽,也冇個反應。

倒是茶玖已經用冷水洗過臉,醒了神,妝容和衣著都精神整潔,讓人無可挑剔。

杏嬤嬤暗暗記下,有了些思量。

學習的地方在芝蘭苑,茶玖出院子時,恰好碰見了準備上朝的寧長亭。

寧長亭一身緋紅朝服,腰間革帶爍金,束髮整齊,一絲不苟,更顯得整個人麵容清冷,難以接近。

茶玖對他行禮一笑:“長亭哥哥,早安。”

寧長亭駐足,也對她微微回禮。

這麼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並不親近的義妹對他請安。

沈尺素有些不情願,隻好跟著茶玖一起請安。

誰知道她身子還冇福下去,寧長亭轉身就走了。

好像根本冇看見她這個人似的。

也不在意她有冇有請安。

沈尺素當下一尬,隻好小聲朝著妹妹偷偷抱怨:“好端端的,你行什麼禮啊。”

茶玖一愣,說:“見了家中長輩要行禮,父兄上朝要問安,這不都是禮儀嗎?”

沈尺素罵她:“迂腐!一家人哪裡應該這麼多繁文縟節?家就應該是隨意親切的,而不是用一堆冇什麼用的規矩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茶玖語塞,一時之間,竟不知道這位姐姐到底是所謂的率真,還是蠢。

她出言委婉提醒:“姐姐,我們身處在侯府,就應該按照侯府的規矩來,而不是去抨擊彆人沿用百年的祖宗規矩。”

沈尺素“嘖”了一聲,覺得自己對牛彈琴:“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在我看來,這些規矩就是世家為了劃分自己和平民不同,自作清高罷了。”

茶玖看著走在前頭的杏嬤嬤,對姐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沈尺素自以為說得小聲。

其實兩人的談話,杏嬤嬤一字不落地聽齊了。

她心中對沈尺素的印象便更差了。

靖遠侯府是百年的清流世家,家中子弟女眷的規矩,就算拿到全盛京來講,那也是人人稱頌的。

怎麼到了沈尺素口中,便是為了故作清高的花架子了?

這樣的人即使將來真的成了侯府少夫人,又能把侯府打理好嗎?

杏嬤嬤微微搖頭。

教授禮儀技藝的女師早早便等候在了芝蘭苑,今日的課題是學習插花。

“花與花之間的搭配,也是一門學問,書中記載,花之有使令,猶如宮之有嬪禦……”

女師傾囊相授,然而沈尺素卻聽得眼皮沉重,直打瞌睡。

茶玖反而聽得興致盎然。

平日裡做主神世界的任務,都是刀光劍影中出入,少有這麼詩情畫意的寧靜時刻。

插花的學問,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呢。

想到像個悶葫蘆一樣的寧長亭,茶玖突然福至心靈。

“老師,若是送給男子的插花,應當以什麼主題,做什麼搭配呢?”茶玖問道。

女師驚訝。

她還以為這位雁書小姐也隻是隨便聽聽,應付了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