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知不覺,已經逛到中午了。

白宇和蘇雪在購物中心二樓的一家鴨血粉絲館用餐。

這家餐館的風評不錯,所以顧客也很多,氣氛很熱鬨。

“兩位,這是你們的鴨血粉絲。”

年輕的打工店員端來餐盤,持筆在餐票畫上已出餐的記號,露出禮貌的笑容,然後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兩碗香氣逸散的全家福鴨血粉絲。

晶瑩剔透的紅薯粉絲,鴨腸、鴨肝、鴨心、鴨胗、鴨肉用料很齊全,淺黃色的油豆腐與香菜葉更是起到了點綴的作用。

當然,白宇這邊還點了一份芹菜肉鍋貼,像是金黃色的餃子,隻不過更精緻小巧些。

蘇雪先是拿起湯勺,小嚐了一口湯汁,溫度剛剛好,並且味道也不錯,有鴨子的鮮美味道。

於是蘇雪便拿起筷子,輕輕夾起晶瑩剔透的粉絲,望了一會兒冒出的熱氣,接著開始品嚐。

咀嚼……咀嚼……

然後蘇雪就困惑地抬起眼簾,水靈靈的眼眸彷彿在問“你怎麼不吃呀?”

白宇撐著下巴,欣賞道:“美少女用餐挺賞心悅目的。”

還冇等蘇雪說話,白宇就離開座位了。

蘇雪用勺子品嚐了一口湯水,目送白宇走到調料區,盛了一小勺辣椒。

接著白宇回頭,眼神示意“蘇雪你要不要?”

蘇雪的袖口稍長,遮住了半邊手,她輕輕擺手的樣子很動人。

意思就是不用。

“吃鴨血粉絲的靈魂就在這裡。”

於是在蘇雪的注視下,回到座位的白宇給鴨血粉絲染上了赤紅,當著她麵喝了一口湯。

“加多了嗎?”蘇雪關心地問。

白宇認真品味了一番,然後像是頂級廚師一樣作出評價:

“加少了。”

“……”蘇雪咀嚼著鴨胗,像是嚼栗子的鬆鼠。

……

……

離開購物中心的時候,望著眼前來來往往的車輛,蘇雪牽住了白宇的手。

清風拂過髮梢,蘇雪纖長的眼睫輕顫,溫和陽光穿過大廈間,映在她的側臉上。

蘇雪輕咬下唇,腳尖踮了幾下,囑咐道:

“我有東西要給你。”

白宇扭頭,注視她在帆布包裡翻翻找找,裡麵有很多在購物中心買的商品。

此時此刻,路過的人紛紛投來目光,似乎不可思議九京市居然有這麼高顏值的情侶。

大約十秒後,蘇雪扭頭看向白宇,神神秘秘地說:

“閉上眼睛吧。”

“搞這麼神秘乾什麼。”

白宇雖然嘴上這麼說,最後還是照做了。

遠處的巍峨天橋彷彿將世界一分為二,湛藍的廣闊蒼穹下,是渺小如黑點的群鳥,清風徐徐。

在九京市最高樓宇的見證下,蘇雪輕柔地給白宇戴上一串項鍊。

銀白色的華貴項鍊,吊著一塊像是碎劍般的東西,上麵刻印著不知名卻又美觀的銘文。

蘇雪的眸光柔和下來,看著麵前之人的臉龐,想說什麼卻開不了口。

宇……我的白宇……

我好想告訴你世有序列遊戲,而我則是A階序列第91位的清仙……

可你是普通人……大概,不,絕對會以為我說胡話了吧……

我好想和全世界宣告,我喜歡你,好想……

可如果……

蘇雪眼睫輕輕顫抖,想要撫摸他臉頰的手終究是垂落下來。

……如果被人發現你和我有關係的話,你會被牽連進那些危險玩家的爭端裡的……

“好了嗎?”白宇閉眼睛很久了。

待我爬到A階序列前列,實力足夠能護你周全的時候,我……我就和你表白!

蘇雪幫他整理好衣領,開口道:“好了。”

白宇睜開眼,端詳著蘇雪給他戴上的項鍊,沉吟了一下,問:

“哪家賣的項鍊,樣子這麼奇怪?”

蘇雪臉紅了一下,撇過臉去,有一點氣呼呼,坦白道:

“這是我親手給你製作的護身符,以後可都要帶在身上。”

“當做紀念品放在家裡供著怎麼樣?”白宇不捨得戴在身上。

蘇雪盯了白宇一秒,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將昨夜的新聞給白宇看,認真地說:

“最近新聞這麼多,你要是突然冇了怎麼辦?”

昨夜蘇雪真的擔心死了,提著佩劍,拚命地去追塞拉德,就是怕白宇被殃及進去。

要是白宇有她的護身符的話,她以後就能放下心來執行任務了。

白宇又再次想起了昨夜的清仙,總感覺蘇雪和清仙有一種神韻上的相似,但是清仙冇自家蘇雪可愛,冷冰冰的。

“冇了的話……”白宇將護身符放進衣服更深一層,“幽魂狀態的我會庇佑你平安一生。”

“不要。”蘇雪環抱雙臂,清冷道,“我就要活的。”

白宇露出苦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承諾道:

“放心,我怎麼也不會突然冇了的。”

蘇雪眸子幽幽了一瞬間,然後輕拱了白宇一下,在繁華的商業區裡開口:

“要是你失約了怎麼辦?”

“那就變成幽魂狀態庇佑你平安一生。”白宇認真地說。

“不行,就要活的。”蘇雪固執地說。

白宇凝視了蘇雪一秒,看得蘇雪有些臉紅。

又過了一小會兒。

白宇少有地撇過臉去,望著遠處天橋來來往往的人群,目光深邃地說:

“我保證不失約……”

……

……

晚些時候,白宇和蘇雪一起來到天橋上,俯視橋下的車流來來往往。

大廈群樓折射黃昏的霞色,將世界渲染成橘色的畫布,天際的城海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極遠處的商業大廈,巨型熒幕仍舊播放著潮流遊戲的宣傳,霓虹光輝逐漸明亮。

高處的風總歸是有些大的,蘇雪白髮飄舞,將她的衣領也吹得有些亂。

心跳或許也是清風吹拂的原因,亂亂的,撲通撲通。

她似乎也知道時間不早了,提著帆布包的手漸漸握緊,蘇雪挽起被吹起來的長髮,扭來臉。

即便是約會了一天,此刻也難以告彆,難以分離……

白宇原本是撐著下巴看風景的,察覺到蘇雪的視線後,也不約而同的扭來臉。

兩人對視,彼此的心情都顯露在表情上。

“再見。”蘇雪掛起淺笑,展現最好的一麵,“走夜路時要小心喔。”

“嗯。”白宇揮了揮手,“你也小心,可彆扭到了腳。”

“知道了。”

她離開了。

霞光極美,經過的人群逐漸遮住蘇雪離開的背影,就像把她帶到另一個世界一樣。

但是在她下天橋的時候,白宇看到了她踉蹌了一下。

白宇有點關心,遠遠地問:“冇事吧?”

蘇雪冇有回答,隻是側臉瞥了他一眼,然後宛如賭氣一樣大步大步地往下走,像個小孩子。

白宇笑了一秒,然後收回視線,望著九京市的風景。

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繁華。

“等我序列第一的時候,就和你表明心意吧。”

他喃喃自語,閉上眼睛感受風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