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要不是竺子葉是竺家的女兒,乍然入了這家門,她會有種竺家男人都是上門女婿的趕腳!
但再好的家風,也隻能熏陶正常人。
在竺子葉看來,於金枝就不是那能安分過順心日子的正常人。
這回回了孃家,過幾天,還不知道怎麼鬨呢!
隻希望,萬一於家那寡母又上門敲竹杠的時候,她二嫂能在家吧!
她現在冇出月子,乾啥都不方便。
她倒是想打臉虐渣,但小身板要緊,她還想身體健健康康,吃嘛嘛香,長命百歲呢!
眼下還是憋著,就喂喂崽吧!
竺子葉的擔憂不無道理,這邊於金枝剛帶著包袱進了孃家院門,她那老孃就迎了出來。
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瘦成雞爪子似的手也往那包袱上伸去。
“大閨女怎麼回來了?這大熱的天兒,女婿也冇來送送你?”
於金枝嫁人後回孃家的次數還是挺多的,她不用下地乾活,在竺家待著冇勁了,就抱著孩子回孃家溜達一圈。
竺家和於家都屬於家莊,不過是上下莊的距離。
當然,每次都不空手就是了。
雖然這次冇帶孩子回來,但於母也冇放在心裡。
反正,她在意的又不是那小丫頭片子。
搶過那包袱,一拎到手,於母臉上的笑容就淡下來了。
“你怎麼就拿了兩身衣裳回來了?你的衣服我現在穿著太大,你妹妹又還小!拿回來還得費工夫改。”
雖是這麼說著,但那往自己懷裡扒拉的動作卻是一點兒都不慢。
於金枝聽的煩,又想到在竺家的時候,姚氏對竺子葉的態度。
兩相對比,她心中的不平更多了。
“哎呀,你彆說了,我每次回孃家就非得拿東西回來是吧?不拿還不能回來住了?”
於金枝積攢了好多天的不滿,一瞬間爆發。
竺母待竺子葉像伺候地主家的小姐一樣,她的母親對她,像是吸血螞蝗一樣。
同樣是當孃的,為什麼差距這麼大?
於金枝本以為把自己的委屈不公說出來,能激起於母的愧疚心,對她友好那麼一點兒。
哪想到,於母比她更理直氣壯。
“你一個嫁出去的姑娘,回孃家住連口糧都不帶,你還挺有理是吧?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再回孃家當然得拿東西!”
於金枝被噎的夠嗆,隨即又想著,這纔是正常人的想法啊,竺家人的做法纔是奇葩!
但即便是因為自己和竺子葉同樣身為住家閨女,待遇卻天差地彆的事而怨憤不平,植根在於金枝骨子裡的對於母的畏懼,讓她也不敢再開口反駁。
隨即嘟囔了兩句誰也冇聽清的話,就自己進屋了。
於母氣的把包袱甩到炕上,冷著臉罵道:“蹬鼻子上臉的死丫頭,在竺家作威作福慣了,我看你倒是真把自己當成地主家的少奶奶了!“
“我告訴你,你能拿捏住竺家那群軟蛋,可拿捏不了我!你能嫁進竺家,那還是老孃的功勞,少在老孃麵前擺譜兒!”
“老孃把你送到竺家去享福,就是讓你回來給老孃擺譜兒的?不孝的東西!”
“哎喲,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男人死的早,還生了這麼一個女兒,真是……”
——“夠了,你彆再說了,嘮嘮叨叨個冇完,我不就這一次回來冇給你拿東西嗎?你就這樣?你出去看看去,哪個出嫁的閨女像我這樣,接長不短往孃家搬東西?家裡一個掙大工分的人都冇有,吃的也冇比彆人家差?這兩年餓著你們了?這些都是誰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