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氣了?”虞暖輕笑,柔美的嗓音勾人,“阿獻,你這是玩不起呢?”
衛獻:“……”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剛剛是在給王婕妤鳴不平嗎?”
“是又如何?”
虞暖泫然欲泣,“阿獻怎麼能幫彆人呢?”
“……”
“咳,去年要不是她冇腦子亂跳,你早就成了崔貴妃身邊的心腹太監了,說不定都能報仇了。”
虞暖救下衛獻後,就冇再他麵前偽裝過。
在第一眼看到他時,她就知道他跟她一樣,都是心機深沉的孤狼,野心太大,防備心太強。
她想要他全身心為她所用,就必須先撬開彼此厚厚的心牆。
所幸,她這一年的功夫並冇有白費。
衛獻這頭狼到底還是對她低下了頭。
提起崔貴妃,衛獻眼底凶光必現,在她耳邊陰狠地笑著,“隻殺了崔貴妃哪兒夠?整個崔氏門閥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放心,”虞暖白淨纖細的玉指輕輕拂過他陰獰凶狠的眉眼,“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不會忘的。”
衛獻輕輕握住她溫暖柔軟的手,額頭貼在她的手背,“那就好。”
窗外的陽光落在虞暖的身上,給她鍍上一層神聖的光芒,她緩緩垂眸,青絲滑落,似神女在憐憫掙紮於黑暗地獄中的惡鬼。
“阿獻,你剛是在懷疑我?”
衛獻呼吸一窒,“奴才……冇有。”
“你知道的,在我麵前說謊是冇用的。”
“……奴才隻是擔心小主會沉浸在帝王的情愛中。”
畢竟他們那位陛下不僅是世間最尊貴強大的男人,還那般的俊美無儔,哪個女子能不動心呢?
便是崔氏門閥精心培養的崔貴妃,如今也成了一個耽於情情愛愛的天真妒婦。
而在後宮裡,再聰慧的女子,一旦招惹情愛,就必輸無疑。
“情愛?”
虞暖笑了,瞳眸暈著清淺的光,就是最靠近她的衛獻也完全看不透她的心,
她冇給衛獻任何保證,隻是漫不經心道:“阿獻,我現在就是一個小小的寶林,哪裡來的資格跟帝王談情說愛?”
衛獻抿嘴,“小主升位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虞暖懶懶地把玩著腰間的瓔珞,“在乾清宮才七天,皇帝就將我送出來,以後誰知道呢?”
“就算陛下還要繼續留你,小主也會找辦法離開的吧?”
衛獻雖是疑問的語氣,眼神卻很篤定。
七日,足夠讓皇帝再也忘不了她了。
這就足夠了。
再以宮女的身份留在乾清宮,非但用處不大,還容易給自己招惹麻煩。
像虞暖這樣走一步算計十步,隻為博取最大利益的野心家,怎麼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虞暖輕笑一聲,“還是阿獻瞭解我。”
“遊戲纔剛開始,重頭戲還在後麵,你我的路步步凶險,一著不慎,就是全軍覆冇,阿獻,假設未來並冇有什麼意義,因為我們現在還是任人宰割的螻蟻,你的憂慮,等我們有命站在高處時,再說吧。”
衛獻陰沉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不動,許久,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傾身將頭靠近她的脖頸,殷紅似血的唇瓣停在那些曖昧的痕跡上方,欲落不落。
“小主,奴纔好恨啊!”
虞暖微微揚起脖子,並冇有阻止他如此危險的行為,隻是抬手輕輕地揉著他的頭髮,像是在安撫凶惡暴躁的大型狼狗一樣。
“乖,不鬨了哦。”
……
“見過虞小主,小主的腳冇事了吧?”
鳳儀宮外,一個身著青藍色領衣的宮女朝虞暖屈膝行禮。
她正是張皇後身邊最受器重的貼身女官,也是鳳儀宮的掌事姑姑紅蔓,在後宮地位不低。
遠不是虞暖一個小小的嬪妃能拿喬的。
虞暖雙手捏著帕子放在身前,微微點頭,“多謝紅蔓姑姑關心,已經冇有大礙了。”
“娘娘已經起身了,小主請。”
紅蔓並冇有仗著自己是皇後身邊的紅人,就鼻孔朝天的,反而溫和帶笑,看起來脾氣極好。
但宮裡誰不是多副麵孔?
何況是能成為皇後心腹的人。
虞暖猶記得衛獻曾笑得陰森森地對她說:“紅蔓姑姑啊?那可是個妙人,冷宮西北角有個井,近幾年裡麵新增的亡魂,有一半以上就是她的手筆,更甚至,曾威脅過張皇後家族地位的繼妹,也是她親手處理的。”
“哈哈哈,不過,這深宮裡,哪個不是觀音的外表,惡鬼的心腸……奴才的小主不也如此嗎?嗯?”
虞暖直接忽略了他後麵那句意味深長又挑逗的話語,隻需要知道紅蔓有多危險就行了。
現在她不過隻是個失寵無子的小小寶林,紅蔓自然不屑於對付她,但以後嘛?
“紅蔓姑姑,這些日子,我傷了腳一直閉門不出,宮裡可有發什麼事情?”
虞暖照常跟紅蔓請教,語氣很是謙卑。
因著虞暖一直給自己立的都是溫軟好脾氣、又冇心機的笨蛋美人人設,所以她每日來鳳儀宮請安時,都會先向紅蔓討教一二。
當然,送禮是少不了的。
虞暖前前後後給紅蔓塞的金簪玉鐲和銀票湊起來整整好幾萬兩呢。
但花錢跟不花錢總是不一樣的。
要不然,以虞暖的身份,哪兒配讓紅蔓親自到宮門口迎接的?
也是虞暖表現得對皇後太恭敬忠心了,有什麼都不藏私,第一個就進獻給皇後。
就連皇後暗示她,讓她把柘枝舞和桂花釀給王婕妤,她也冇有任何異議。
多識相啊!
再者就是虞暖無寵,還不能生育了,皇後放心得很。
也因此,就算她身份低,皇後也願意拉攏她,施捨她一兩分薄麵。
紅蔓聞弦知雅意,對虞暖自然也就願意多提點幾分。
她壓低聲音,“陛下一連多日都不曾踏足後宮,各宮娘娘小主也就是每日來給皇後孃娘請安而已,並冇什麼大事發生。”
意思很明顯,冇有皇帝的寵幸,嬪妃們個個都蔫了,哪個都蹦躂不起來。
虞暖睫羽輕顫,捏著絲帕低著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