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辰整個人被打到了一旁,他臉色鐵青地朝著對方看去,卻見打自己的,竟然是……顧思明。

顧思明,顧家家大業大,王辰家裡根本不是對手。

顧思明臉色不變,依舊溫和,可說出的話卻十分不客氣:“滾。”

王辰想再說什麼,可顧思明已經眸光深深地看著他,王辰心底一抖,到底是灰溜溜地遛出了包廂。

顧思明又掃向包廂內彆的男女,冷冷道:“你們也滾。”

眾人麵麵相覷,隨即也慌忙跟著王辰跑遠了。

盛城非常識趣地按停了震耳欲聾的K歌音樂,又打開了包廂主燈,關掉了花裡胡哨的閃光燈,世界總算清明不少。

路放的臉色沉得可怕,他緊緊地盯著顧思明,彷彿要把他看穿。

顧思明麵不改色,看向路放,聲音依舊儒雅:“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阿放,不至於。”

路放低笑,他眯眼看著顧思明:“不至於什麼?”

路放:“顧思明,這是老子的局,你就這麼把他們趕走了,我還怎麼看好戲?”

他一邊說,一邊又站起身來,一下子就拉過了始終沉默無言的林霜。

他姿態曖昧得伸手捏住林栓的下巴,隨後手掌一路往下,探去她的鎖骨,胸膛,最終將掌心覆在她的腰肢。

盈盈一握,反覆摩挲。

曖昧,又帶著作踐。

林霜始終毫無表情,彷彿隻是一隻隨意擺弄的木偶,遑論尊嚴。

路放眸光始終盯著顧思明:“是她自己犯賤,這也怪我?”

路放嬉皮笑臉的,語氣十分惡劣:“隻要出錢,誰都能摸。”

路放:“或者,你也想試試?”

他說話時,眼神始終不曾離開顧思明。

顧思明看著路放,又看著林霜,看著她緊捏成拳的雙手,看著她眼底的死氣,他臉上的溫色終是緩緩消失。

顧思明淡漠看著路放:“阿放,這個玩笑,不太好玩。”

路放悶笑兩聲,更緊地將林霜摟在懷裡,嘴唇觸碰著林霜的臉頰,低聲道:“玩笑?林霜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出來賣的?”

顧思明看向林霜,眸光深深,一邊微不可聞地對她搖了搖頭。

是出來賣的嗎?

是啊,她是賤,為了錢出賣自己。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林霜也忍不住低笑起來,她擺脫路放的手,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然後靜靜地掃視了一圈在場人,最後把目光重新鎖定在路放的臉上。

林霜定定地看著他,說道:“是啊,我是出來賣的,你是不是很喜歡聽我親口說出這樣的話?”

她說得輕聲,雲淡風輕,眼中卻有越來越重的水霧湧出:“隻是阿放,我隻把自己賣給你一個人,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心意的。”

“畢竟這麼多年,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相互經曆了那麼多。”

有水霧逐漸控製不住,隱約從她眼眸中往外溢位:“十三歲時我就和你說過喜歡,當時年紀小,以為隻要喜歡了,努力了,就能有好結果。”

“你看,我竟然還不自量力,妄想超過蘇玲妃,”林霜自嘲笑了,狼狽之極,卻又透出濃濃嘲弄,“我這樣的人,配嗎?”

“這麼多年我終於明白,什麼喜歡,什麼努力,全都是自己騙自己。”

她深呼吸:“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看,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還是想倚靠你,以為你能給我我想要的,嗬…可你和蘇玲妃是一樣的人,天之驕子,萬眾矚目,我真不配。”

燈光下,她笑著說出這些話,可一雙微挑眉眼早已濕潤,就像是暴雨後的芍藥,透著絕望,卻美得窒息。

林霜其實從小就很要強,現在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樣的話,想也知道有多難過。

路放心底猛得掠過一絲酸脹,他努力忽略心底異樣,譏嘲道:“是嗎,隻有我一個人?”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前幾天在望都,是誰摟著你?還有——”

還有昨天在華庭公館,你又在親自送誰?

可後麵的話,路放根本冇有說出口,他嫌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