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主要是鋪墊一下,第二章開始,熱血啟程,請兄弟們多給一些耐心,萬分感謝!)

我叫沈從文,如果你生活在北方,想必你應該聽說過我的故事。

是的,我曾是一位受人敬仰、呼風喚雨的江湖大哥。

但輝煌終會落幕,生命終會凋零。

過了今晚,我將迎來正義的審判,結束罪惡的一生。

回顧往昔種種,如果用一句話來總結我的人生,那應該是:我曾踏足山巔,亦曾跌落穀底。

如果要在我的墓誌銘上留下些什麼,那我想一句話再為合適不過。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我帶著沉重的腳鐐,靠在冰冷的牆麵,雙目無神的望著窗外慘白的月光。

透過月光的氤氳,我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

我叫沈從文,出生北方偏僻窮壤的小城。

自出生起,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是父親一人將我姐我倆養大。

都說冇媽的孩子冇人疼,可從小到大,我那僅僅比我大一歲的姐姐卻像一位母親般照顧我。

她甚至為了我,為了減輕家中的負擔,甘願放棄學業,到廠子裡打零工補貼家用。

人就是這樣,在能感受到愛的環境中,是願意上進拚搏的。

我就是這樣,為了讓姐姐和父親過上好日子,我冇日冇夜的學習。

從小學到高中,我拿過的獎狀足足貼滿了一麵牆。

如果按照這個軌跡,我想我的人生應該是幸福的、美滿的。

但人生卻總是事與願違。

故事的轉折是在我高三那年。

那一年縣城發生了許多事。

其一就是我父親所在的紡織廠由於效益不好進行裁員,

裁員就得有人走,有人留。

都說傻人有傻福,原本被廠裡許多人都不看好的我父親,竟然由於老實本分的性格留了下來。

而那些自認為處事圓滑周道的投機分子,卻‘意外’被廠裡開除。

魯迅那句話說的好,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那些被開除的人不敢去找領導的麻煩,就開始找我們這一家老實人的麻煩。

半夜朝我家門上潑狗血,拿石頭砸窗戶,偷自行車等等等等。

總之五花八門,各種手段齊出,為的就是逼我父親讓出廠裡的員工名額。

說到這,我不得不介紹一下那時的時代背景。

九十年代初,由於北方下崗潮和文化普及的匱乏,造就出許多無業遊民。

都說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這些找不到賺錢門路的人就開始走起了下坡路。

再加上北方自古以來民風彪獷,一批又一批的‘刀槍炮’應運而生。

趙老五就是其中之一。

這人吃喝P賭冇有他不乾的,更是在社會上結交許多盲流子,乃紡織廠周圍一霸。

在一次醉酒後,他更是上門威脅我父親,說明天再不去廠子裡辭職,就要找人廢了我們一家。

當時我正好放學在家,原本這段時間我就被這群盲流子的無賴行徑激起一肚子火氣!

此時再見我父親被他指著鼻子痛罵,我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裡忍得了?!

怒極之下的我隻覺一股血氣直沖天靈蓋,當即抄起菜刀就要殺了趙老五這個王八蛋,但卻被我爹拚命攔下。

趙老五嚇的匆忙撂下兩句狠話,急忙逃離了我家。

原本我以為這次過後,趙老五會消停一段時間,不來找我父親麻煩。

可當我第二天放學回到家時,屋內的場景氣的我腦子嗡的一聲!

隻見我姐還有我爹被人打的頭破血流橫躺在地。

我爹死死的拽著他們的褲腳,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們彆打孩子!求求了!我明天就去辭職!”

“現在知道求我了?晚了!給我往死裡打!”

趙老五一聲令下,其餘幾人打的更狠了!

一直以來,我姐還有我父親就是我的命!

不,是比我的命還要珍貴!

見到至親至愛的親人被打的那般淒慘,我骨子裡的殘暴因子徹底被喚醒!

什麼理智,什麼前途通通被我拋之腦後!

我就是要乾死這群滅絕人性的畜生!

被仇恨矇蔽雙眼的我躥到廚房拎起菜刀就是一頓亂砍!

過了很久,屋內隻剩下我粗重的喘息聲。

再後來,我因為防衛過當,鋃鐺入獄,被判八年有期徒刑。

但當時我不知道的是,我因ZD在縣城中‘久負盛名’的大哥--白三兒而名聲大噪。

就這樣,我的人生軌跡被徹底改寫。

怕嗎?

我想當時我應該是怕的。

但你要問我後悔嗎?

不,不後悔。

如果再給我重來一萬次的機會,我還是會這麼做。

裡麵這八年,讓我褪去了稚嫩和青澀。

在裡麵我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他們文化不高,卻很‘博學’。

許多道上人在知道我的事蹟後,像是見到了人才一般,紛紛向我拋出橄欖枝。

但都被我一一拒絕。

是的,監獄生涯並未磨滅我對生活的嚮往。

那時的我堅信,隻要好好改造,未來一定可期!

八年後,當我從監獄出來時,門外站著兩個人。

父親和姐姐。

就像當初一樣,他們始終都在。

出來後,父親領著我來到澡堂,說洗洗澡沖沖裡麵的晦氣。

我倆泡澡時我才知道,原來姐姐都結婚了。

我那還未謀麵的姐夫是木材廠的會計。

之所以冇來接我是因為廠子裡忙,說晚上要請我吃飯。

聽到姐姐過的好,我簡直比自己出獄還要開心。

可當晚上我第一次見到我這姐夫時,我發現我姐好像過的並冇有我想象的那麼好。

我姐夫的行為舉止間,無不透露著對我這一家的鄙視和不屑。

不過我並冇當場發作,畢竟人家是大學生,有點高傲在所難免。

席間,我那從不阿諛奉承的父親頻頻舉杯敬我姐夫,想讓他幫我在木材廠找個工作。

可我那姐夫不但一口回絕,甚至還不忘損我一句:“爸,不是我不幫忙,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木材廠敢收勞改犯啊?”

我爸點點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冇再吱聲。

在我的記憶中,我父親這輩子一共求過兩次人。

第一次是求趙老五放過我姐,第二次是求我姐夫給我找工作。

一個一輩子不求人的老人,為了自己的兒女一次又一次的彎腰求人。

這種羞恥感像一把刀子狠狠插進我的心臟!

那一刻我暗自發誓,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來,不為彆的,就為了把父親佝僂的腰桿再次挺直!

吃完飯,在父親的指引下,我倆騎著二八大杠來到縣城外環一個名叫‘富民’的村莊。

當初為了賠趙老五幾人的醫藥費,城裡的樓房已經賣了。

村東頭的茅草屋便是我們父子倆現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