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員？”

“那是什麼？”

被老闆附身的紙人滿臉疑惑，好像從冇聽過這個詞。

“會員...你竟然冇聽過會員！？”

對於老闆的懵懂，李非有些驚訝。

原以為這超市裝修得挺亮堂，老闆應該是個懂行的...

冇想到，對方連“會員”都冇聽說過。

也好，既然這樣，就能成為超市的第一個會員，挺吉利。

然後，李非便為對方講解起“會員製”的好處。

“會員，就是給你的顧客一個身份。”

“讓他們感覺自己身份特殊，受到了優待。最主要的，是能提高顧客忠誠度...”

“也就是說，顧客成為會員後，就認準你這家超市了。

“每分錢，都會花在你家！”

...

“老闆”聽完，仍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他隱約感覺，眼前自稱醫生的男人，是有點東西的。

作為一名高級鬼怪，他雖戰力強悍，擅長打打殺殺...

卻完全不懂經營。

早年間的一場戰鬥中，他偶然奪得超市房產證書，卻又立下了錯誤的規矩：

“進門不買東西就得死”。

這條店規，導致超市的生意一直冷清。

就像那些開在旅遊景點的店鋪，隻顧著大刀宰客，不懂得細水長流。

因此，超市根本不可能有回頭客。

至於這優秀的裝修...

是他半年前抓來一個人類，命令其照著人類超市所設計的。

等到李非耐心的把“會員製”的利弊，又分析幾遍後，老闆那不太靈光的腦子，才慢慢反應過來。

“俺，俺明白了，李醫生，你說得真好！。”

自稱為“俺”的老闆若有所思，雖然並冇怎麼聽懂，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現在起，你就是俺便民超市的會員了。”

“今天所有的商品，打八折。”

“一共是...”

冇等他把話說完，李非就擺擺手，示意其不必算了。

“錢不用找了。”

“記在我的會員卡上，下次來就扣卡上的錢吧。”

老闆一愣，瞬間陷入了自我懷疑。

真的假的？

這是在做夢嗎？

一個客人，啥也冇買，竟然提前付了自己50鬼幣！

他一向信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交不出錢，就讓顧客交人...

而今天，李非的種種行為，直接重新整理了他的認知。

從進門開始的揮金如土，一抬手直接買下全部商品。

完成了超市好幾年的營業額！

到後來的出謀劃策，毫無保留的為他講解會員製度的好處。

在對方事無钜細的耐心講解下，連他這種老大粗，也不勉強聽進去幾分。

這個李醫生...很聰明。

非常聰明！

老闆暗暗握緊拳頭，回想起心酸往事。

實力蠻橫的他，卻因為天性遲鈍木訥，總是被人揹後指指點點。

說他傻...

說他呆...

說他是個除了打架什麼也不會的弱智！

那一天起，他就下定決心改變自己。

他不想被人當成弱智，他要做生意，用腦子賺錢，證明自己的頭腦！

而事與願違的是...

超市開業後，毫無經驗的他根本無從下手。

糟糕的店規...離譜的店員...雜亂的陳列...連標價簽都冇有...

甚至連最靠譜的裝修，都是上個月才弄出來的。

事實證明，他真的不適合當老闆。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李醫生已經成為超市會員，還主動提出要長期合作。

那日後合作時，找李醫生參謀參謀...

李醫生一定不會拒絕。

看得出來，他人挺不錯！

說不定在李醫生的幫助下，自己真的有機會成為這永夜街的超市王。

成為大企業家！

其他店鋪的店主，再也不能在背後說我傻了。

“桀桀哈哈哈哈！”

想到這裡，老闆冇忍住哈哈大笑起來，臉上寫滿“得意”二字。

李非咳嗽兩聲，有點尷尬。

50塊而已，不至於不至於。

而且，這老闆怎麼一會兒發呆一會傻笑的。

怕不是個傻子...李非和老闆握了個手，嘿嘿一笑道：“能和你這樣有經商頭腦的老闆合作，是我的榮幸！”

接著，他從地上抱起一筐貨物，朝老闆問道：

“對了老闆，可以送貨上門嗎？”

“這麼多東西，我一個人搬不回去。”

“讓你的店員跟我一起吧。”

老闆點點頭，表示完全可以。

然後他看了眼時間，又轉頭看向街道外的天色。

“李醫生，時候不早，天快黑了。”

“抓緊時間。”

“對了...俺很期待和你的下次合作！”

說完，“紙人”便渾身一抖，老闆帶來的濃烈鬼氣瞬間消散。

店員紙人重新拿回身體控製權。

也對，哪有超市老闆親自送貨的。

李非望向街道，確實能看到黑霧比之前更濃了。

仔細看去，黑霧裡似乎躲著一些恐怖的東西，正在蠢蠢欲動。

“李醫生~咱們出發吧。”

“你知道吧，天一黑，外邊就會有可怕的東西~”

“人家可不想天黑了還待在外邊~”

紙人一改之前的輕蔑，臉上堆滿諂笑，湊上前來一口一個“李醫生”。

剛纔老闆的一通表現，已經讓他清楚認識到，自己有多麼有眼無珠。

眼前這位，超市的頭號會員，老闆未來的大客戶。

如果冇伺候好，對方一個投訴，老闆就會炒了自己魷魚。

而之前被炒掉的員工...

現在都在貨架上堆著呢！

一塊一塊的！

現在的紙人，隻希望李醫生能不計前嫌，大人不記小人過...

“走吧！”

“小紙~”

李非語氣輕快，完全不計較的樣子，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

...

...

永夜街區。

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貼著牆邊快速前行。

前邊的人影黑不溜秋，手裡抱著些零散的貨物，正是李非。

後邊的人影慘白慘白，肩上扛著兩個大箱，自然是紙人了。

由於是原路返回，冇花多久，二人就回到了診所門前。

對比起超市的亮堂，診所顯得就有些寒酸了。

黑黢黢的招牌，狹窄的小門隻夠一人通過。

“就是這裡了。”

李非騰出一手，推門而入。

紙人跟在他身後，花了不少力氣，才擠進門，把兩個大箱子卸下來。

接著，他視野裡的“李醫生”，如同黑霧般消散了。

“李醫生？”

“李醫生你人呢？”

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紙人心頭，他隻想馬上離開這裡，一秒鐘也不能多留。

“...李醫生，東西我就放這裡了啊。”

“我先回去了！”

紙人轉過身，就要奪門而出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鐺”一下定在了原地。

紙人又驚又疑。

好強大的力量...

好熟悉的感覺...

這是...房產證！

下一秒，李醫生的聲音重新出現在他背後。

極其冰冷，陌生。

他隻感覺手腳發麻，如墜冰窟。

“小紙，彆急著走啊。”

“來都來了，做個體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