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選一

天剛矇矇亮,沈嬌嬌就被海棠喚起來梳洗。

少女兩頰微紅,帶著睡意被侍女擺佈梳洗,在被摻了玫瑰汁子的洗臉巾敷上臉頰時,徹底清醒。

沈嬌嬌眼中閃過清明,長睫微顫,今天是重中之重,千萬不能出錯。

“小姐,今日您想穿哪件。”

海棠揮手,喚來一眾拖著襦裙和首飾的侍女。

沈家家大業大,得皇帝寵信,年節賞賜從未缺少,而沈家對沈嬌嬌這個獨女更是寵愛非常,她所用的首飾衣裙,更是華麗,堪比皇室。

沈嬌嬌起身,止步於一件靚藍色的對襟廣袖天蠶絲襦裙前,“就它吧,貌似是花朝節太後孃娘賞的?”

沈嬌嬌坐回梳妝檯前,“給本小姐梳一個飛仙淩雲髻。”

“小姐真是好記性,花朝節上太後孃娘大讚了您的詩,便賞下來這件兒頂好的衣裳!

您再看看首飾……”折騰了半個時辰,總算才裝扮好。

隻見少女眼波流盼,略施粉黛便己是無邊絕色,頭上的髮髻美麗大方,簪上華麗的珠花,綴上金絲流仙步搖,一身如流水一般柔軟的對襟廣袖襦裙將少女窈窕的身形勾勒,行走間幽幽的香氣縈繞,很是宜人,往某處一站,便是一道美人如畫的風景線。

沈嬌嬌骨子裡流露世家閨秀的氣質,恬靜大方,溫婉得宜,在眾人注視下上了入宮的軟轎。

“嬌嬌!”

沈母忍不住出聲喊道。

沈嬌嬌掀起簾子,向母親點了點頭。

此去禍福未知,唯願父親母親平安百歲。

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沈家的助力,讓父親母親安享晚年。

————秀女們被安置在瑞珠殿外,等候傳召。

因著身世的原因,不少秀女前來巴結,都被沈嬌嬌以身體不適為由敷衍了。

沈嬌嬌實在不喜這種阿諛奉承的畫麵。

“沈嬌嬌,你來了也不找找我。”

一名身著橙色廣袖襦裙的少女風風火火的走來,少女名為謝靜怡,但她的性格卻是與名字大不相同,是個脾氣火爆的主,不過心眼不壞。

謝靜怡父親與自己父親乃是摯友,兩人從小少不得會麵,自然也玩成一處了。

沈嬌嬌不禁嗔笑,美得晃眼:“怎麼了,我的謝大小姐。”

“冇事,我來你這邊站站,這些人實在吵鬨得緊。

我可不是怕你一個人無聊。”

謝靜怡環胸而立,睨了一眼沈嬌嬌,“哼,你今天倒是捨得打扮,跟我玩的時候恨不得穿成丫鬟。”

沈嬌嬌笑著貼近,在謝靜怡耳邊吹了口氣,惹得謝靜怡臉色爆紅,“那謝大小姐覺著我今天可美?”

“沈!

嬌!

嬌!”

謝靜怡跺了跺腳,紅著臉跑開了。

正調笑著,裡頭的公公出來通傳新的一輪秀女,“丞相沈竹之女沈嬌嬌——年十六——”“鎮國將軍謝邂之女謝靜怡——年十六——”“禮部尚書張懷銀之女張月兒——年十八——”“吏部……”……公公點了十個人,以沈嬌嬌為首向殿內走去。

殿內設施無比奢華,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饒是沈嬌嬌都有些吃驚,低著頭不敢隨意觀望。

氣氛似乎不太對勁,沈嬌嬌一行人下跪行了大禮,卻遲遲未被叫起。

一旁有一位秀女忍不住抱怨:“怎麼回事,怎麼還不叫起?”

聲音不大,但在這個大殿裡分外突兀。

“你叫什麼名字,剛剛說話那個。”

一道磁性的男聲響起,不帶任何情緒但十分好聽。

被點名的秀女欣喜不己,連忙道:“臣女張月兒!

家父是禮部尚書張懷銀!”

“禮部尚書張懷銀之女張月兒……”那道男聲頓了頓,“殿前失儀,逐出去,張懷銀教女無方,貶為禮部侍郎。”

張月兒大驚,竟是暈了過去。

“拖下去,甚是礙眼。”

沈嬌嬌這才猜到,這道聲音應該是來自皇上。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等待著上位者發話。

“皇帝,讓她們平身吧,若是讓這麼些嬌滴滴的美人兒跪壞了,哀家可是心疼呢。”

太後慈愛的聲音在上頭響起,皇帝這才讓沈嬌嬌她們平身。

另一道有些虛弱的女聲響起:“皇上莫要氣壞了身子,都怪臣妾身子不中用,才讓舒妃妹妹接手這麼大的事,舒妃妹妹頭次接手,經驗不足也是有的……”“皇後倒是會替彆人開脫。”

皇帝聲音帶上不悅,“舒妃這般靡費的大操大辦,旁人要怎麼看待皇室?

真是丟朕的臉!”

“咳咳……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