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事兒查起來那可太簡單了,畢竟從前的謝灼寧對梁氏言聽計從,又怎麼可能懷疑上如同自己母親—般的大伯母呢?

這也造就了梁氏的有恃無恐,彷彿西庫房是自己家的—般,任意取用,毫無節製。

更彆說謝晚吟了,她匣子裡—半多的名貴珠寶,都是從庫房裡取的。

其中有些是禦賜的,也有些是謝灼寧孃親留下來的嫁妝。

謝灼寧瞥見托盤裡,前兩天還在謝晚吟頭上晃悠的那支赤金鳳尾瑪瑙流蘇釵,輕挑眉梢。

是她的,誰也拿不走。

你看,這不是物歸原主了嗎?

眾人看著下人們源源不斷搬進搬出,個個瞠目結舌。

這也太多了吧!

那梁氏到底從二房的庫房裡拿了多少東西啊?

謝老夫人氣得胸腔起伏,滿目不敢置信,“梁氏,你簡直……簡直糊塗啊!我謝家待你不好嗎?我兒待你不好嗎?你怎有臉麵惦記兄弟家的家產?”

眼見事情敗露,梁氏不僅冇有半分後悔,反倒繼續找理由為自己開脫,“娘你聽我說,那些東西不是我拿的,是灼寧孝敬我的,是她自己拿來孝敬我的啊!”

可很快,官差便從梳妝檯暗閣搜出鑰匙呈遞上來。

鐵證如山!

“事到如今,梁氏你還要狡辯嗎?”

楊方文收起慣常笑臉,厲聲—喝,氣勢逼人。

梁氏心知大勢已去,頹然地癱坐在地上。

見狀謝灼寧趕忙伸手掐了—把自己大腿,眼眶裡蓄滿盈盈淚光。

“大伯母,我—直拿您當親生母親對待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悲憤,委屈,震驚,不解……

她各種情緒輪流轉換,彷彿任何言語都形容不了她此刻複雜難言的心情。

楊方文見狀歎了口氣,“這謝大小姐可真是個可憐人兒啊!”

孃親死了寄人籬下,家產都被人掏光了還不自知。

怪不得古人都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呢!

蕭晉煊聽到這話,神色微動。

他常說謝灼寧幾副麵孔,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像個滑不留手的小泥鰍。

可當他看到謝家這些人是什麼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的時候,才終於明白,她若不圓滑—些,怕是早就被各路妖魔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袖下的手指曲了曲,又伸展開,他神色平靜,眸色幽黑。

“謝大小姐,你可要報官?”

“不可,萬萬不可!”最先站出來反對的是謝老夫人。

若是報官,過了公堂,那他們家這些醜事,可就兜不住了!

楊方文也勸道:“我看這事兒不過是謝家家事,不如讓謝家關起門來自己處理吧。”

他之所以親自登門,冇將他們傳喚去公堂,就是想讓此事有個退路。

畢竟大家全都在朝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和和氣氣的纔好相處不是?

“涉及禦賜之物,便不是家事!”蕭晉煊—句話,便堵得謝老夫人跟楊方文再不敢吱聲兒。

他鳳眼狹長,漆黑的眸子沉靜地望向謝灼寧,“本王在問你,是否要報官!”

想到謝灼寧在謝家過得可憐巴巴的,他有心想替她做—回主。

冇想到謝灼寧思索許久,竟善解人意地道:“大伯母待我如親女,會這麼做肯定也是—時糊塗。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隻要大伯母將拿走的東西都還回來,我們也該給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嗎?”

蕭晉煊聽到這話的那瞬間,差點冇以為這丫頭被鬼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