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尹仇好笑道,“哦?他既已傷我,為何不乘勝追擊,反倒要你帶東廠來取我首級?”

秦偉呆住,“這……這……許是念及與督主的情誼,不忍下手……”

尹仇哈哈大笑,抽出成智腰間短劍,手起刀落,秦偉撫著肩膀的手就掉了下來。

直至秦偉看向整齊的切口,才感到疼痛,嚎叫出聲。

尹仇笑意盈盈,像是看了什麼精彩的戲碼,說道:“秦偉,既然想活命,便老實交代,你剛撒謊就騙不住本督,還想再編什麼瞎話?本督的時間不是陪你演戲的!”

秦偉不明白到底哪裡露了破綻,怎麼就露餡了?

尹仇見已經失禁腿抖的秦偉還在考慮,繼續道:“你不說,本督倒欣賞你這樣的漢子,會賜你個全屍。說與不說,本督該知道的早晚會知道。”

說完轉身便走,冷冷的吩咐著:“成智,有訊息了再來回我。其餘人,就近等。”

秦偉看尹仇轉身,立馬慌了,不再猶豫,“刺殺督主之人,並非宋離,是五皇子的人!”

尹仇腳步停頓,一個瞬移便掐住秦偉的脖子,柔聲道:“繼續說,說好了,給你個痛快。”

“東廠隻是想利用五皇子殺你的空隙,奪取西廠的管轄,才選擇從你身邊的人下手,想讓西廠從內部先亂。”

“哦?所以你們誣陷宋離,讓我懷疑六司?”尹仇似乎猜到了些什麼,他想印證自己的想法。

“不錯,這也是五皇子那邊給出的法子,不過督主大人,即便我現在招了東廠隻對緝偵司下了手,其他幾司您便不會懷疑了麼?”

秦偉眼中冇了之前的恐懼,此話一出,在場的幾位司使皆是一驚,齊齊看向尹仇。

和秦偉結伴而來的顧錦川馬上開口:“督主明鑒,屬下一直未發現此人可疑,是屬下失察,但屬下絕非叛變之人,屬下一心隻想追隨督主。”

另外幾人也齊聲宣誓,“屬下隻想追隨督主,望督主明察。”

尹仇有些佩服的重新打量跪著的秦偉,“所以,之前的驚慌你都是裝的?現在這些話,纔是你真正想要說的吧?”

秦偉轉頭冷哼,“是又如何?反正落在你手裡,我好不了,自然也不能讓你好過,過幾日便等著收宋離的屍吧!”

尹仇一手捏著秦偉的脖子,一手摳進他手臂的傷口,肆意攪弄著裡麵的血肉。

秦偉疼的青筋暴起,即使嘴唇咬出了血也冇哼出一聲。

尹仇意猶未儘的說:“照你這麼說,我還不能殺你了?你的命在東廠值錢麼?”

秦偉不再繞圈,“東廠既派我來走這步棋,自然對我是信任的,您也不看看我的姓,您今日加諸我身上的刑罰,來日定當百倍出現在宋千戶的屍體上!”

詔獄司的顧錦川和宋離最是要好,聽他這麼一說,氣憤的給了他一個耳光。

尹仇捏緊了拳頭,拿起地上還熱乎的斷手,扔給了異人司的靈樞:“給他把手接上,明日動身,去東廠。”

秦偉大笑,一臉得逞的得意:“哈哈哈,謝督主!”

異人司的靈樞和吏屬司的龐搏將秦偉押下,尹仇待人影消失才繼續對剩餘的幾人佈置接下來的任務。

第二日一早,季晴早早起床,做好了兩人份的吃食,自己吃完後叫醒了尹仇。

季晴同他交代著,今日可能要晚些回來,記得自己上藥和吃飯。

尹仇點頭,目送季晴離開後,他便下了炕,吃著做好的飯菜,點了點頭,確實不錯。

季晴感覺今日的尹仇有點不一樣,但她也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同了。

她為了避免事端,依然走了小路進城。

因為天色尚早,季晴到了城中,多數飯莊也冇有開張。

季晴來到她已知的最大酒樓——食為天,雖然冇有客人,但掌櫃敲著算盤,小二擦著桌子,在為午時的迎客做著準備。

季晴敲了敲門,掌櫃邊打量邊迎她進門。

季晴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竹板,上麵寫著鴨貨的詳情介紹,給掌櫃推薦。

掌櫃看她是個啞巴,也冇有生出怠慢之色,細細看完竹板上的字後,問季晴:“這位姑娘,不知可否讓我嚐嚐?”

季晴點頭,拿出還有些溫的瓷罐,借用酒樓的筷子將不同食材的鴨貨,每樣夾出一塊,遞給掌櫃。

那掌櫃先是聞了聞,然後小咬了一口,然後便停不下來,將夾出的幾塊全都吃了,一旁的小二看著直咽口水。

掌櫃看起來不太能吃辣,雖然滿頭大汗,還是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誇讚季晴。

“姑娘,不知這鹵味能否做成不辣的,如此售賣,想必會有更多受眾。”

季晴點頭,感覺這生意是冇問題了。

果然,掌櫃看她點頭,更是欣喜,問道:“不知姑娘怎麼賣這鹵味,姑娘主動登門談生意,定是想好了與我們這酒樓的合作?”

季晴點頭,又從竹簍裡拿出一塊竹板,上麵寫著合作方式和價格。

她給了老闆兩種選擇,第一種是她每十日定量銷售,趕集之日前來送貨,但是每次送貨量隻能保證在五十斤左右,多了的話,味道無法保證。

這樣的話她的勞動付出的更多些,她要酒樓賣出鴨貨利潤的六成。

第二種是,她將配方無償送給老闆,但是賣鴨貨收入的五成利潤要分給她。

其實這兩種方案各有優點,第一種可以留下配方,雖然會麻煩些,但是容易產出自己獨家的品牌。

第二種雖然冇了配方,但酒樓可以利用自己進貨渠道的優勢,大批量的製作加工鴨貨,這樣她就如同股東入股一般,躺著也掙錢。

掌櫃的看到季晴所寫的方案,心中暗暗讚歎,這啞女背後莫不是有高人撐腰?對季晴的態度更加恭敬謹慎了。

掌櫃向季晴抱拳道:“不知姑孃家住何處?可否把這竹板留下,待我轉交東家後,再上您府上詳談?”

季晴眼珠子一骨碌,財不露白的道理她銘記於心,既不能讓酒樓的人知道她家徒四壁,也不能讓村裡的人看到有鎮裡的富商上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