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是這個賤人害了他母親!
明明應該是這個賤人被乞丐糟蹋的,可這賤人卻把他母親推進了火坑裡!
今早母親醒過來,看到滿身的痕跡,慘叫一聲就哭著要撞牆自儘,要不是他攔著,母親這會兒已經冇了!
可就算他攔住了母親尋死,母親的精神也崩潰了,眼神呆滯地蜷縮在床角,不肯吃飯不肯喝水不肯說話,一直用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無聲流著淚……
明明人還好好的,可是卻像已經冇了半條命。
想到母親的淒慘可憐,趙靈傑死死盯著景飛鳶。
這賤人害他母親至此,他一定要讓這賤人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他緩緩開口,嗓音嘶啞。
“我是冇臉!”
他顫抖著手,指著景飛鳶,“我竟然娶了你景飛鳶這樣生性淫/蕩的女子進門,你竟然把我灌醉後在我隔壁房間裡跟兩個男人私通,還被道觀裡那麼多人撞見!你讓我趙靈傑聲名掃地,你讓我趙家列祖列宗蒙羞,我們趙家祖宗八代的臉都被你丟儘了,我哪裡還有臉?我哪裡還有臉?”
景飛鳶聽到趙靈傑這話,瞳孔緊縮。
一瞬間,她忽然就明白了趙靈傑今日為何敢帶著這麼多人登門鬨事。
嗬。
原來昨晚趙夫人跟兩個乞丐的醜事果然已經被人撞破了。
而趙靈傑這廝顯然是要當眾把昨晚的事栽贓到她頭上,汙衊跟乞丐廝混的人是她,用她的身敗名裂來保住趙夫人的清白。
嗬。
果然陰險毒辣,果然無恥齷齪!
景飛鳶伸手攔住憤怒的爹孃和弟弟,她目光平靜地越過趙靈傑,落在他身後那些趙家族人身上。
那些族人滿臉怒火,顯然趙靈傑已經提前汙衊過她了,那些族人也相信了趙靈傑的汙衊之詞,個個都認定了她景飛鳶是個蕩/婦。
景飛鳶微微眯眼。
巧了。
這些族人全都是熟人。
前世趙靈傑也是叫的這些族人來為助威,這些族人把她和煜兒以及啞巴姦夫狠狠打了一頓後,塞進豬籠裡沉塘。
景飛鳶收回視線,盯著趙靈傑,紅唇微啟。
“趙舉人,你在這兒跟我玩什麼顛倒黑白?昨晚白雲觀裡跟那兩個乞丐廝混的,不是你母親趙夫人麼?你想保住你母親的清白,就汙衊昨晚做了醜事的人是我,做人怎麼能這樣無恥呢?”
趙靈傑眼睛通紅地盯著景飛鳶。
他還冇開口,他身後的趙氏宗族就氣急敗壞跳腳了。
“好你個小賤人,你真是又壞又毒!”
“你自己做了醜事被人撞破了,如今竟然想栽贓到你婆婆身上,你怎麼如此黑心啊?那可是你婆婆,是你的娘啊!你這麼汙衊她,你就不怕遭雷劈嗎?”
“靈傑果然冇猜錯,方纔這一路過來他就說,你這個小賤人為了脫罪,多半會把昨晚的事汙衊到你婆婆身上,現在一看,果然如此!你竟然真的汙衊你婆婆,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子,你就該浸豬籠!”
趙家人多勢眾,有人憤怒大罵景飛鳶,也有人轉過身跟圍觀路人大聲解釋。
“諸位老少爺們,你們可不要聽信景飛鳶這賤人胡說八道!”
“靈傑的母親趙錢氏是趙氏宗族有名的貞烈女子,她絕不可能跟人私通!”
“街坊四鄰都知道,靈傑他八歲那年喪父,那時候趙錢氏還年輕,她本可以改嫁,可是她冇有!她一個人帶著靈傑清清白白到如今,期間多次有媒人登門勸她改嫁或者招個贅婿分擔壓力,可她都冇有答應!試問,一個這般貞烈的女子,她連改嫁都不肯,又怎麼會跟人私通呢?”
“一個為死去的夫君守了這麼多年的貞烈女子,和一個妖妖豔豔不甘寂寞的年輕女子,老少爺們你們來評評理,你們說昨晚跟人私通的到底是誰?”
圍觀路人看了看趙靈傑和義憤填膺的趙氏宗族,又抬頭看著藥鋪裡麵的景飛鳶。
他們上下打量景飛鳶,眼神閃爍。
如果……
如果非要選一個的話,自然是那為夫婿守了十來年仍舊貞烈的婦人更值得信任。
景飛鳶任由路人打量。
她看著趙氏宗族和趙靈傑,平靜道,“誰說趙夫人是主動跟人私通了?你們說她貞烈,嗬,她貞烈又如何,她貞烈不表示她這人的心腸不惡毒!她趙錢氏昨晚是想作惡害人,結果自食惡果了。”
圍觀路人聞言激動地望著景飛鳶。
喲嗬!
好像還有更大的秘密!
想聽!
景飛鳶看著圍觀路人,揚聲道,“你們想知道昨晚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這件醜事嗎?”
路人們自然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立刻扯開嗓子喊著想知道。
景飛鳶瞥了一眼趙靈傑,薄唇微勾。
藏了十八年的秘密,馬上就要被揭開遮羞布了。
做好準備了麼?
景飛鳶伸手,直直指著趙靈傑。
“諸位看好了,眼前這位舉人老爺名叫趙靈傑,他是我的夫婿,我們倆半年前成親,可成親至今他卻未曾與我圓房!”
“我直到昨天才知道,原來這個看起來儀表堂堂的舉人老爺,他是天閹之人,他生來不舉!”
“他和他母親為了遮掩他不舉的事實,昨晚把我誆騙到城外白雲觀,試圖給我下/藥把我丟給乞丐糟踐!”
“我發現了他們的陰謀,我連夜逃了,可他惡毒的母親冇逃掉,他母親想害人失貞,結果自己落入乞丐手中自食惡果了!”
景飛鳶話音剛落,圍觀人群齊刷刷看向了趙靈傑。
所有人眼中都是驚奇和玩味。
謔!
舉人老爺也有這樣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疾啊?
這可太稀奇了!
有隱疾也就罷了,居然還為了遮掩隱疾而把明媒正娶的妻子丟給乞丐,這是人能乾得出來的事嗎?
若這件事是真的,那這個舉人老爺可真是該死啊!
還有那個惡毒婆婆!
她自己都知道貞潔有多重要,她自己十年如一日守著貞潔,結果竟然要害兒媳婦被人糟踐,什麼人啊?
也該死!
被所有人盯著的趙靈傑冇有絲毫慌亂。
他挺直脊梁站在那裡,平靜得很,任由大家打量。
他昨晚就很清楚,既然他和母親想找乞丐借種的事情敗露了,那景飛鳶必定也知道了他不舉的事。
他早就做好準備了。
他撣了撣袖子,漆黑眼眸凝視著景飛鳶。
他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