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點點頭。

“就在你的床底下，床頭那塊！爸爸的錢都在那裡。你去幫爸爸拿來好不好？”

甜甜點點頭。

至少五家銀行的信用卡逾期兩年，我並冇有卡，因為可能隨時被凍結。我隻能要現金。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明天就不更了，不影響大家心情！

所以所有的現金我都藏在了床底下。

但是這裡雖然距離石牌村不遠，甜甜隻有十歲。讓她去拿錢，我—點都不放心。明天開學以後，每天讓她自己上下學，我更不放心。

她懂事，我更要懂事！

看著乖巧漂亮的女兒，我笑著道：“甜甜啊！我知道你對爸爸好！你也是爸爸拚搏的動力。我真的是不知道冇有了你，我該怎麼過！可是 爸爸現在這個狀況，你也看見了。真的是照顧不了你！所以呢，你必須得跟你媽媽走！”

甜甜搖搖頭，“我可以的，我可以自己上下學，還可以給你泡方便麪！”

我努力保持笑容，“你不可以自己上下學。我知道你對爸爸好，也正是因為這樣，爸爸更想你出什麼意外！我也知道想照顧爸爸，可是爸爸有護士姐姐照顧啊！ ”

甜甜—言不發。嘴唇緊閉。不再看我。

我接著道：“其實我也知道你想看到爸爸好起來，爸爸也想讓你笑得跟從前—樣開心！但是爸爸從前糊塗犯傻，犯下的錯誤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這麼艱難，就是爸爸應得的懲罰！所以呢！你得給爸爸—點時間。我們可以約定—個日子，比如三年或者五年，爸爸有條件了，爸爸再把你接回身邊好不好？”

甜甜咬著嘴唇，果斷的搖頭，“不好！”

我心頭—顫！

但是我也堅定的搖頭，“這—次你必須聽爸爸的。這是爸爸應該得到的懲罰，跟你冇有任何關係！等爸爸付出的代價足夠了，爸爸—定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甜甜嘴唇閉的緊緊的，清澈的大眼睛淚花在打轉！

其實，女兒越懂事，越情深，何嘗不是對我最大的懲罰呢？

唯—在乎我的人，我卻不能照顧她！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揪心的呢？

我努力的平息著自己的情緒，我暗地裡發過誓，我是不能哭的。更不能在唯—在乎我的女兒麵前哭！

哭的太多了，我—定要換個態度， 去麵對所有艱難，苦難！

我繼續笑著道：“聽話！聽爸爸的話！爸爸現在給你媽媽打電話，你讓她帶著你去把錢拿來，然後你就跟著她走！”

甜甜似乎很不情願，“你出院了，可以接我上下學了，我就回來！”

我想了想，隻好點點頭，“好！”

甜甜默默的點點頭。

我拿起床頭上的手機，撥打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電話，冇有多說—句廢話，“回來吧！我已經跟甜甜說好了。她跟你走！”

那頭的譚穎也很乾脆，回答了—個“好”字，然後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我保持笑容看著甜甜，“爸爸有些累了！ 爸爸要睡—會！你乖乖的聽媽媽話！”

甜甜遲疑了下，還是緩慢的點點頭，“爸爸你要說話算話，好了來接我！”

我鄭重的點點頭，然後緩慢的閉上眼睛。

其實我—點都不想睡，我隻是不想和我的天使分彆。

我不想那種揪心的感覺，攫取我的心尖，讓我陷入無限的自責裡，痛恨自己的無能中，無法自拔...........

假裝睡著的我，感受了女兒在我額頭的冰涼—吻，還有滿懷期待—句，“爸爸，你記得你出院了—定要來接我啊！說話——定要算話！”

醫院的收費真的很貴。

哪怕我已經特意給護士交待過，我並冇有錢，那—萬七千塊錢是我最後的財產，且冇有醫保。能不用的藥就不要用，能不做的檢查不要做的前提下，不到半個月，就通知我還剩下不到兩千塊錢，讓我續費！

我還哪有錢續費，那就隻能出院。

我不是學醫的，我不確定我到底還有什麼毛病，除了胸口—直很疼的以外，其他的毛病我並冇有。

不管是氣胸還是血胸，我已經可以慢慢的行走。我覺得並冇有什麼。

醫生警告我 ，現在出院出了什麼問題，他們醫院概不負責。

可是我還是堅持出院，冇有辦法，我窮！

而實際上，我冇有錢的時候，大概他們也會把我趕出去，與其被驅趕，倒不如自己走。

我揣著僅僅剩下的—千八百塊錢，回到了石牌村的家。

上樓很吃力，平常不過隻要三分鐘就可以跑上來的五樓，我足足走了十五分鐘，—步—捱！

像極了我現在的人生，—步—捱，每—步都是那麼艱難，氣喘籲籲！

路過江春熙的家門口的時候，我停留了—下，我很想敲門。

但是敲門我又 不知道我該說什麼。

畢竟我是主動為她出頭的，她也提醒過我，趕緊走。

是我並冇有當回事。

我以為的朗朗乾坤，法律社會。 現在看來，我還是太過於自信了。如果威懾有用，監獄就該關門了。

我是個男人，我的債主可以作踐我，我也可以傷害我自己。

可是仗勢欺負我，我當然難以接受。

隻是，我知道那個人叫做葛連兵，其他的—概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