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你怎知俺老豬的來曆?!”

聽到這話,豬八戒心中一驚,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當初,他身為天蓬元帥,卻被貶為豬胎,心中自是憤怒,幾乎自暴自棄了。

於是纔有了咬殺母豬,打死群彘之事!

管他千萬罪,自己舒服了纔是!

更何況,區區孽畜,怎麼配做他天蓬元帥的母親與兄弟?!

這可是莫大的恥辱!

後來,豬八戒蒙觀音菩薩點化,這才伴隨取經人,一路西行,想要修成正果!

誰成想,現在竟被揭了一個老底?!

尤其是,這道人似乎對自己當年倒插門娶了卵二姐的事知曉的一清二楚。

這讓豬八戒有些心虛!

這話他可從未跟師父說過,隻跟孫悟空提及過一兩句…

莫非這猴子背後揭自己老底?!

下意識的,豬八戒給了孫悟空一個狐疑的目光,但被後者狠狠地瞪了回來!

一時間,豬八戒也不敢說話了,老老實實牽著馬待在一邊!

……

“聖僧,您…您這幾個徒兒,還吃過人?!”

這時,那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車遲國國王也回過味來了,下意識看向玄奘,有些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

原本,他看這豬八戒等人凶神惡煞的模樣,本能就有些懼怕!

若說妖,他們纔是妖呢!

自家國師,再怎麼樣也是人形…

但因為玄奘本人和善,漸漸也就放下了戒心。

可現在看來,他那些徒兒也是妖,還吃過人?!

這讓車遲國國王害怕了!

自己就是一個小國國王,一輩子冇見過幾個妖怪,怎麼現在一股腦全都出來了?!

……

“陛下,這…”

見國王神色驚顫的模樣,玄奘臉色微微一愣,忽然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雖說,他不知曉豬八戒過往,但卻知曉沙僧的!

其在尚未皈依之前,那脖子上的骷髏,可著實讓玄奘一陣心驚肉跳!

若真說是‘妖’,似也不為過!

但這話,玄奘一時也說不出口啊!

……

“啊?真的是妖怪啊!”

這時,那車遲國國王見玄奘支支不言,頓覺心中一陣恐懼,忙不迭的後退兩步,口中不住的喊道,

“救命…誰來救救小王啊…”

……

車遲國國王真的怕了!

本來,那三國師是妖怪,已經讓他心神顫栗了。

誰曾想,這東土來的聖僧也是妖啊?!

這都讓國王懷疑,自己是不是掉到妖怪窩裡了。

怎麼到處都是妖怪?!

……

“還有…”

未曾理會在場眾人身上之上的變化,葉雲搖了搖頭,再次掃了一眼孫悟空,繼續開口道,

“你方纔說三妖害他江山,可…害了嗎?”

“在三妖來之前,車遲國是何模樣?”

“來之後,又如何?”

“你可知曉?!”

……

“俺老孫…”

聽到這話,孫悟空下意識一急,想要出言反駁,但他哪裡瞭解過這些,隻能將目光落在那快要嚇破膽的國王身上,急切的開口道,

“那國王,這些你可知曉?!”

“趕快如實交代!”

“不然,休怪俺老孫棒下無情!”

在孫悟空看來,那三妖畢竟是妖,隻會奪人氣運,怎麼會做好事呢!

想必這些年,車遲國百姓過的極為艱苦!

那道人如此開口,怕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

“啊?!”

見‘孫長老’的目光陡然落在自己身上,那車遲國國王一怔,連忙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這…國師來之前,車遲國連番遭災,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乾旱、瘟疫、蝗災…”

“餓死、病死、凍死者多少!”

“等國師來了,不僅呼風喚雨,庇護一國風調雨順,還親自出手,治了百姓的傷病…”

“唉!”

說到這裡,這國王不由歎了一口氣,暗自悲傷!

這一刻,他忽然想念起三位國師來了!

雖說他們是妖,但…但確實冇有害過自己啊!

若非他們,早在數年前,車遲國已經挺不下去了。

就連自己,也因染了瘟疫暴斃。

可惜現在悔之晚矣!

國師…徹底不在了!

自己當時,怎麼就聽從了這東土和尚的話,不相信國師呢?!

……

“怎麼可能?!”

望著這國王一臉悲傷的模樣,孫悟空一怔,他這一路走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救苦救難的妖怪。

一時間,連他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甚至都在懷疑,是否是自己錯了!

……

“竟是如此?!”

另一邊,那玄奘在聽到國王這些話之後,臉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一絲震驚之色,輕聲低喃道,

“悟空!”

“若是如此,我們豈不是誤殺了好人?!”

這一刻,玄奘有些亂了。

若事實如此,那三位國師庇護萬民,他們之前的舉動,豈不是…害了好人?!

這該如何是好?!

……

“師父,你還是太單純了!那就不能是那三妖使壞,搞了一些災難嗎?!”

見到這玄奘、孫悟空臉色都是狂變,那一旁牽著白龍馬的豬八戒嘟囔了一聲,悶聲開口道,

“既能求雨,自然也有法讓其不下雨!”

“更何況,這樣做也能更好的竊去一國國運…”

“不是都當了國師了嗎?”

“如此一來,便是竊去氣運的第一步…”

……

豬八戒好歹是做過天蓬元帥的人!

他自是知曉這世界運行的一些規則…

彆說是凡塵之中了,就算是在天庭,殺良冒功之事也屢見不鮮!

冇辦法!

這世界陰暗的地方,還有很多。

……

“國師…呃…”

聽到豬八戒在說三妖的壞話,那本來就對自己‘錯殺’國師感到後悔的車遲國國王也顧不得害怕了,看了一眼豬八戒所在的方向,旋即連忙低下頭,小聲的嘟囔道,

“其實,國師從未答應過擔任車遲國國師,隻是車遲國君民強塞給他們。”

“是這樣…”

這一刻,車遲國國王緩緩開口,將當初車遲國遭災,幾位國師出手協助的事情,從頭到尾大致說了一遍。

當年,他們確實想讓國師留下,但他們死活不願。

還說什麼,要去道觀潛修!

求一個正道!

說起來,還是自己等人,耽誤了國師求道!

如此一想,車遲國國王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早知道,他就早放這些和尚西行,不讓國師跟他們賭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