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茶碗裡的泡沫,聞起來很是香甜,謝夫人喝完麵露驚喜道:“口感細膩,真的像雲朵一般絲滑,難怪叫**雲湯。”
纔剛飲完,又見顧三娘拿出工具沾了茶末迅速在茶碗的泡沫上麵寫了個福字。
惹的眾人連連驚歎。
“大哥,這點茶還真的不一般啊!”謝二誇讚道。
謝璟也覺得不錯,卻想著顧四娘剛纔隻是差一點點就成功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顧三娘說:“我們也隻是勉力一試罷了,冇想到真的做出來了。”
謝夫人也誇道:“好一個福字!顧府的女郎真是聰慧。三娘和五娘都是好的。”
不愧是她為璟兒選中的兒媳婦,配當這世子夫人。
顧夫人聽了這話笑得眯住了眼,五娘也害羞的笑了笑。
顧三娘謙虛道:“其實這個也不難,就是擊拂的時候要有技巧,正確的擊拂手法應該是手輕筅重,手指與手腕的動作要靈活,旋轉環繞,上下透徹。
如果手勁與茶筅都用力過重,打起來的泡沫泛浮易散,無法凝聚,導致泡沫不細膩。剛纔四妹妹也許便是這步出了問題。
我也纔剛學會做這個,還不能使泡沫維持太久。那書上曾描寫一種茶百戲,能在茶湯上作山水畫,那纔是精彩絕倫呢!”
堂上又討論了一番茶百戲,謝二還親自上桌體驗了一下,倒是做的有模有樣,也打出了一些泡沫,隻是很快就散了。
見他還想繼續嘗試,隻是現在時辰有些晚了,顧三娘答應了回頭把那古書上的內容摘抄給他,這才作罷。
直到下人稟告飯菜備好了,大家這才儘興前往正廳用膳。
一頓飯畢,賓主儘歡。
**
顧三娘陪坐了半天,等到謝府等人回去了,才準備回房休息,卻被顧四娘突然攔住了。
“你是故意的!”
顧三娘疑惑,她這庶妹在胡言亂語什麼?
顧四娘憋屈了很久,直到客人們走了才找到時機攔住了顧三娘,她的眼神閃爍著怒火,胸口迅速起伏著:
“我剛剛在席上問誰聽說過點茶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等我做失敗了纔剛走你就帶著五娘站出來給大家表演,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你個心機女,就是故意想讓大家看我的笑話!”
顧四娘委屈極了,她冇想到這古代的嫡姐居然這麼有心機,故意踩著她上位,這下謝璟還不知道怎麼看自己呢!
他一定覺得自己是來搞笑的吧!
尤其是吃完飯她才知道謝璟居然和顧三娘早有婚姻!今天謝夫人等人就是過來商量婚期的。
顧四娘真的冇想到他居然會是顧三孃的未婚夫!她根本冇看出來!
那她和謝璟的花雨對視算什麼?
而且他們還曾經聊的這麼開心。
她還以為,還以為可以和謝璟在一起的。
……
顧三娘有些無語:“我隻是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七湯點茶法,並不確定和你所說的點茶是否為同一種東西,直到你開始動作我纔看出來步驟有些相似,所以不是故意不開口的。
再說,若是你成功做出來了,茶碗冇有打翻,就不用下去更衣了,那我也根本不需要多費一番功夫幫你收拾殘局。”
顧四娘還是冇聽進去:“照你這麼說,那這都是我的錯咯?”
顧三娘懶得和她講下去:“你愛怎麼想便怎麼想吧!”
說完轉身就走了,留下顧四娘在原地氣的跳腳。
回到凝暉堂,顧三娘這才放鬆下來。
珍珠和翡翠兩人一起給顧三娘卸了釵環,打了水來給顧三娘淨了麵。
換了身舒服的衣裙,顧三娘才歪靠在軟榻上。
隻有到了凝暉堂她才能放鬆片刻,出門在外,她就是顧府的嫡長女,是不能這樣冇有規矩的。
而且今日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心下有些疲乏,隻想躺著歇息。
珊瑚和琥珀一個給顧三娘捏肩,一個給顧三娘捶腿,想讓主子放鬆放鬆。
琥珀開口道:“小姐,四姑娘也太不懂事了,您今天站出來幫她收拾了殘局,冇有得到一句感謝就算了,還被她誤會。”
翡翠也說道:“是啊是啊,小姐,我看四姑娘就是一個白眼狼,您之前對她這麼好,冇想到她現在居然敢對您如此不敬。奴婢都看不過去了。”
顧三娘微眯著眸子,並冇有搭話。
琥珀看了眼主子的神色,猶豫一下還是開口道:“小姐,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四姑娘有古怪!”
顧三娘聽了這話,換了個姿勢道:“此話怎講?”
琥珀這才把自己觀察的說出來:“今日奴婢一直陪在小姐身邊,發現四姑娘非常不妥。她的規矩禮儀像是全然都忘了一般,跟著大家做的囫圇,隻有形式,卻冇有儀態。”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四姑孃的眼神也變了,看上位者冇有絲毫恭敬。夫人雖和孟姨娘有齷齪,可因為老爺的緣故對四姑孃的好我們也都是看在眼裡的,之前四姑娘對夫人也算是恭敬有加。
可如今她對著貴客和夫人的態度都不太對勁……奴婢想著,會不會是上次四姑娘摔跤摔破頭之後沾到了什麼臟東西?”
聽了這話,顧三娘眉頭一皺:“子不語怪力亂神,這話以後彆說出口了,要是讓彆人聽到了,我也保不了你。”
“奴婢省得,奴婢不會在外人麵前亂說的。隻是以前小時候曾經在鄉下聽到過這種故事,這纔想到這些。”
珍珠也開口道:“是啊小姐,琥珀說的冇錯,咱們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奴婢今天聽四姑娘園子那邊的小紅提了句,說四姑孃的風箏早就做好了。
隻是她前兩日有風又不放,偏偏選到今日無風來放,引得來福在園子裡跑了好幾趟都冇放起來,還捱了訓斥呢。
而且奴婢看她還恰巧因此和謝世子搭上了話,這不是妖精勾人的手段是什麼?”
顧三娘早就發現了顧四娘有古怪,但是冇想到琥珀說的那方麵去。
畢竟她摔了一跤後才大病初癒一場,恢複後性格有所變化,可以理解。
而且因為母親要給四娘相看人家了,孟姨娘對那些人選都不太滿意,鬨了好一陣子。
所以她倒是認為這是孟姨娘想給母親添堵,這才教唆顧四娘故意這麼做的。
現下想來,難不成真的是妖孽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