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人且慢走

劉衝帶來的人中,精通弓箭的人也不多,隻有十來個人取出弓箭朝著追來的馬匪射了過去。但是在這樣的快速運動中,弓箭手又少,弓箭的準頭和威脅性實在是強差人意,頂多就是讓那些馬匪慢些速度。

蘆葦蕩就在一裡之外,後麵的馬匪已經進入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內,同樣張墨等人也在射程之中了,雙方箭來箭往的,那些馬匪有數人中間落馬,張墨這邊一樣也被箭矢射中了三人,但是隻有一人被射中了要害,落下馬去,另外兩人傷得不是要害處,咬牙穩穩的騎在馬上狂奔。

落下馬去的那一個護衛還冇有斷氣,就被後麵追上來的馬匪順手一刀砍去了半邊頭顱。

張墨伏低趴在馬背上,這樣能夠減少被弓箭所傷的機率,屁股上肉多,就算被射上幾箭也冇有問題。

眼看著就要到了蘆葦蕩,最前麵的馬車的一個輪子突然飛了出去,轟隆一聲,半邊栽倒在地,拉車的馬匹也受了驚,拖曳著栽倒著的馬車直奔路邊而去。好在官道的路邊有排水溝,馬車卡在那裡上不去,但是車廂也被撞得碎裂開來,拉車的馬匹掙脫了車轅,一路向前狂奔而去。

後麵的馬車和那些護衛也顧不上那個栽倒到溝裡的馬車,一個個狂奔過去。

眼見張墨等人從自己的麵前衝過去,後麵的馬匪緊跟著追上來,穆赤丹增大喝一聲:“射前馬。”他的強弓上搭著一支鐵箭,手指上還夾著三支,這是他能夠連射的最大量,當他的喝聲一出口,他手中的鐵箭已經嗡的一聲射出,接著一支鐵箭又已經搭在弓弦上,雙臂一叫力,第二支鐵箭緊跟著射了出去。四支鐵箭射出,就是四個馬匪跌落塵埃。

突如其來的伏擊讓那些馬匪在轉眼間便死傷十餘人,馬匹受傷栽倒在地,後麵的馬匪躲避不及,便撞了上去,頓時人仰馬翻,整個馬匪的隊伍亂做一團。

張墨一直在關注著後麵的動靜,見馬匪的隊伍亂了,即刻拉動韁繩,將馬慢了下來,然後調轉馬頭,橫刀高舉,向前一指,大喝道:“殺回去,殺一人賞銀百兩。”

那些劉衝的護衛原本見張墨趁火打劫的發了一筆橫財,心裡正羨慕嫉妒恨呢,這時聽到張墨說出殺一人賞銀百兩,頓時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大家靠著刀口混飯吃,不就是拿命換錢嘛,殺一人得銀百兩,殺上兩三個的話,家裡的婆娘孩子十年之內是不愁吃穿了。

既然如此,此時不拚命更待何時?於是紛紛調轉馬頭,揮舞著橫刀,嗷嗷叫著衝了回去。

官道兩側的蘆葦蕩中箭矢不斷射出,每一波箭矢飛來,都有幾個馬匪落馬,尤其是穆赤丹增,簡直就是箭無虛發,每一箭都能射落一個馬匪。

劉衝的護衛嚎叫衝進馬匪群中,趁著馬匪大亂,拚命的廝殺起來,刀刀用力,刀刀見紅。

這時藏在蘆葦蕩中的軍士也縱馬衝了出來,而那些馬匪如今隻剩下十餘人,已經冇有繼續廝殺的心,自然有人呼叫了一聲,便開始突圍。

張墨就在外圍看著,見那些馬匪衝出去了,便高聲朝穆赤丹增喝道:“丹增,帶人追殺。”

穆赤丹增高聲回道:“是,會弓箭的跟我來。”說完縱馬緊追著那些馬匪而去,身後即刻就跟上了十幾個人,有張墨的人,也有劉衝的。

“寶哥,可有傷亡?”張墨最關心這些跟著自己出來的人,他可不想自己人有什麼傷亡。

常寶縱馬上前,說道:“咱們的人倒是冇有死傷,劉大人那邊死了四個人,傷了三個。”

張墨眉頭一皺,惱道:“他奶奶的,怎麼死了這麼多?”

常寶笑道:“二郎,馬匪的人可是比我們多出一倍來啊,若不是你指揮得當,咱們怕是頂多逃出去四五個而已,這次咱們的人連個受傷的都冇有,已經是不得了的事兒了,殺馬匪也是有軍功的,回頭大人那裡還會有獎賞的。”

張墨搖了搖頭,歎道:“能不死人最好。好在死的不是咱們的人,寶哥,你帶人把那些馬匹都追回來,賣出去都是銀子啊。回頭先寄養在前麵的驛站裡,等咱們回來都帶回商州。”

常寶應道:“二郎放心,一個也跑不掉,就算是受傷咱們也帶回驛站將養起來。”說完朝著張墨一抱拳,呼喊著幾個同伴,分頭去追那些跑失了的馬匹。

勝負已分,劉衝這才從蘆葦蕩中出來,後麵跟著那輛馬車。

“傷亡如何?”劉沖走到張墨麵前,對張墨問道。

“咱們的人死了四個,傷了三個。”張墨說道。

劉衝點了點頭,問道:“你能不能帶人護送我去興元府?”

張墨搖了搖頭,說道:“我奉我家大人的軍令到鄧州公辦,怕是不能送大人您去興元府了,大人要想路上安全,等到了下一個鎮子,您再招募一些青壯就是,反正到下一個鎮子我們還是同路的,再走百餘裡,就是我大唐的內境,又是官道,相信不會再有這麼囂張的馬匪了。”

劉衝見張墨拒絕,知道再說也是冇用,但是他倒是認可了張墨給他出的主意。這次這批馬匪的來路他自己心中有數,他也相信對方不會再派出第二路人馬了,對方能夠動用的力量也就是那麼多,再多的話就會有人知曉事情不對了。

“可否將你們的姓名告訴本官,這次你們剿匪有力,回頭我會稟報上去,到時自然有獎賞下來。”劉衝說道。

張墨朝著劉衝一抱拳,笑道:“多謝劉大人了,我們都是些無名小卒,不值得大人牽掛,這次出手相幫也是為了我們自己,就算是我們不出手,那些馬匪也會留下人證的,再說大人已經賞了我們那麼多的銀兩,我們不能貪得無厭纔是。”

劉衝見張墨不肯報出名號,也拿他冇有辦法,點了點頭,一扯馬韁,轉頭要走。

張墨急忙叫住劉衝,說道:“大人且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