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玩忽職守錯報傷口

“碎娃,你要有本事你自己看,彆耽誤老子喝酒!”宋德輝冷哼一聲,站在門外。

李複看了一眼,倒也不怒。

仵作隨是一行當,可是這卻屬於下流的賤役,而且不招人喜歡。

你想想看,莫名其妙那你會去和一個常於死人打交道的人接觸嗎?

雖然職業地位低下,但是這仵作可是實打實的子承父業的官職,收入倒也不菲。

因為有些仵作在一些命案裡麵可以使些手段,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能改變死者的死因。

就這樣往往這黑錢啊賺的是盆滿缽滿。

舉個例子這水裡頭死了個人,到底是被人推下水溺死的,還是說失足溺死的就很難從屍體界定。

要去仔細的檢視細節,那麼這個東西縣令他們又不會也不懂,隻能是仵作說了算。

開口失足落水,這案子便是完結了。

若真是有人故意殺人,自然是少不了打點一番仵作,所以他們這兜裡往往不缺錢。

不過看著宋德輝兄弟,怕是有些問題,隨是仵作卻也在看守義莊,應該也是住在這的。

老大不小,估摸著還是單身,連個老婆孩子都冇有。

這兜裡有錢,冇過上那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再加上這個行業本身就被人排擠,性格自然是好不到哪裡去。

也就是李複這官職不夠高,壓不住他,換一個什麼縣丞,縣令估摸著說讓他乾啥就乾啥,屁都不敢放一個。

“驗屍的文書還在嗎?拿來我看一下。”李複開口說道。

宋德輝冷哼一聲,隨心不甘情不願可還是轉身去拿了。

這麼一看倒是坐實了李複的推斷,這傢夥就是住在這裡的。

將其中一具屍體擺正,脫去衣衫,放置在一桌上。

臉上足足十七刀,身上的傷口也不少,背部三道,腹部五道,有橫刺的,也有劈砍的。

安置好另一具屍體,李複仔細一看,謔,差不多身上的刀口也有近十刀左右。

就在李複還在觀察的時候,門口的宋德輝直接扔進來一本案卷,趾高氣昂,叫人不爽。

李複看了一眼地上的案卷,冇有去撿,笑道:“來,說一下你的驗屍報告,我聽聽。”

“有什麼說的,文書就在地上,自個看。”宋德輝雙手叉腰,潑皮的氣質油然而生。

“要不現在說,要不和我回北鎮撫司衙門去說。”李複擺了擺手,神情淡漠。

“哼!”

“死者崔強,年紀二十七,身中二十五刀,致命傷為腹部一刀,流血過多而死。”

“你放屁!”李複突然暴起,一手把住宋德輝的脖子直接將他摁在崔強屍體的案板之上。

怒道:“致命傷是什麼,好好給我說來!”

“就是腹部一刀,流血過多而亡,兩人都是一樣的傷口!”

“你乾什麼,我告訴你趕緊放開我,不然有你好看!”宋德輝張牙舞爪,想要掙脫,可卻是無濟於事。

畢竟李複從事錦衣衛多年,手頭上還是有些勁的,一個仵作怎麼可能掙脫。

“是嗎?那你這個仵作可真是丟人丟到了家裡!”李複冷笑一聲道:“這致命傷明明不是腹部一刀!”

就算不看屍體李複也能猜出,致命傷不可能像宋德輝說的這樣。

如果照他所說,致命傷是腹部的刀口,是流血過多而亡,那麼死亡將會延長十幾分鐘道二十幾分鐘。

有這個時間,做什麼不好?呼救,爬出去,亦或者留下點證據。

可是什麼都冇有!那就說明凶手是快速的殺害了兩人,冇有給他們一點機會。

“那是什麼?你要不相信我,你自己看啊!你找我乾什麼?我告訴你這仵作老子不乾了,你等著順天府尹來收拾你吧!”

宋德輝雖然被壓在桌上可嘴裡還是吐露著一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模樣甚是囂張。

“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李複直接掰著他的腦袋轉過來,正對著崔強屍體的腋下。

滿鼻的腥臭味讓宋德輝一下子變了臉色,這味太難聞了。

“看看!這才致命傷!”李複指著腋下的一個四厘米寬的傷口說道。

“這這!”宋德輝一下就蒙了。

大明驗屍的時候可不是把衣服全給你脫了檢查個仔仔細細的。

而是解開衣服去看,至於背麵,那就反過來再去檢驗。

所以這就導致有一些死角,很容易被忽略,

看到這一出創傷,宋德輝也是反應過來了,這纔是致命傷。

畢竟十幾年的經驗還是有的,這應該是一柄小刀,寬四厘米長二十厘米左右,從腋下的胸腔骨頭之中直穿心臟。

保證受害者在極短的時間死亡。

但是這被一個後生仔說出來,讓宋德輝感覺很冇麵子,畢竟自己纔是名滿京城的黃金仵作!

你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算得上是什麼?竟然敢如此行事!

況且如果報上去自己肯定要被按上一個玩弄職權的名頭,不能承認!

怒道:“胡說!這就是小傷口,致命傷就是腹部一刀,小小碎娃,你冇資格質疑我!”

“嗬嗬。”李複笑了,怒道:“大明怎麼有爾等蛀蟲!食君祿不辦人事。”

“放屁,你們錦衣衛纔是吸血蟲。”宋德輝那是麵紅耳赤,據理力爭啊!

但是李複壓根不想再和他口舌,直接抽出腰間的繡春刀,明晃晃的刀刃拍在宋德輝的臉上。

李複聳了下肩膀開口道:“既然你這麼確信那我們就來做個實驗吧。”

“什麼實驗?”

“我照著崔強屍首上的傷痕給你腹部來一刀看一下你這能不能死!或者說嘗試一下我說的那個傷口,那個死的更快!”

說罷,李複把臉湊近了一些,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狠辣!

這..這是殺人的眼神。

宋德輝的胳膊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腳底下站不穩有些打顫,但是卻又不敢動。

生怕這繡春刀給自己來一下。

不管是腹部還是腋下,他都不想守著一刀。

鬢角處夾雜著細汗,宋德輝吞嚥一口口水顫聲道:“你我.我可是順天府禦用的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