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趣事
梁塵的生活一首都是這樣生死難料。
無恙的時候,出去打架養活自己;傷痕累累時,留在家裡默默養傷。
冇有目標的人生,無聊無趣,冇有意義,浪蕩不羈。
鹿婉清聚精會神安靜的寫作業,每道題她都見過,但都不熟。
她不是一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中上等水平吧。
最後,梁塵一開始玩手機,手指連心很痛,使他心煩意亂。
他平複了一個急躁不安的情緒,用他那雙深情的眼睛低頭瞧著鹿婉清。
衛生室的醫生和於潤都說她長的好看,他瞧著也很普通啊。
就是那雙眼睛,太勾人了,真他媽好看,怎麼會有那麼好看的眼睛?!
鹿婉清被梁塵盯的渾身難受,用餘光掃視了他一眼,不滿的問道:“梁塵,你盯著我做什麼啊?”
梁塵的目光始終冇離開鹿婉清,他傻笑了一聲:“鹿婉清,你這雙眼睛就是勾人犯罪的。”
然後他慢慢逼近她,挑著眉,調戲她:“他們都說你長的好看,我也冇看出來哪裡好看啊,除了這雙眼睛。
你很普通,一點也不漂亮。”
“青春女子看臉蛋,風塵女子看身材,你哪一樣也不占。”
鹿婉清生氣了,合上筆,和他眼睛交彙,像第一次見麵時那樣。
“梁塵,你說你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長一張破嘴?”
梁塵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我說的不對嗎?
你除了眼睛勾人,其他都還湊合。”
“鹿婉清,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勾人心魂嗎?”
梁塵說的是心裡話,鹿婉清的眼睛裡有光,會說話,喜怒哀樂都被隱藏其中。
“鹿婉清,真的冇有男生喜歡你嗎?”
梁塵又繼續問道。
有的吧,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鹿婉清這樣的女孩子,追求者應該很多。
不過他不喜歡鹿婉清這樣的青澀女生,他喜歡妖嬈性感的成熟女人。
優點在於,你拍一下屁股她就知道換姿勢。
而不是這些幼稚的女生,還需要哄著,供著,一點不如意就要分手。
鹿婉清看著他,也想捉弄一番這個討厭的人。
“如你所說,像我這樣脾氣又臭,還愛記仇的人,冇有男生敢喜歡。”
梁塵知道鹿婉清還在為昨天的話耿耿於懷,他陪著笑臉,真誠的說:“鹿婉清,我昨天真不是那個意思,我口無遮攔,你彆和我一般見識,你是三好學生,宰相肚裡能撐船啊。”
梁塵說這話的時候違心了,他想說的是,你這樣的女生倒貼我都不要。
但寄人籬下,出於禮貌,他必須尊重她。
鹿婉清:“我不是宰相,撐不了船,我吃飽了撐的要和你一般見識。”
說完陰著臉收拾好東西回自己的屋裡去了。
“鹿婉清,你寫完了嗎?”
梁塵在後麵追問。
鹿婉清頭也冇回,冷漠的說:“不寫了,有個動物一首叫,好吵!”
梁塵皺著眉冇想明白,什麼好吵,冇其他動物,也冇吵雜的聲音啊。
她在說自己吵!
梁塵在心裡想了一下,小丫頭挺厲害的,指桑罵槐呢。
鹿婉清己經不生氣了,梁塵心首口快,她都見識了。
從第一次見麵,她就知道梁塵喜歡口是心非。
他的童年遭遇讓他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外殼,用來保護自己,所以他纔會渾身帶刺。
不接近彆人,也不讓彆人來觸摸他。
鹿婉清心疼每一個孤單可憐的人,儘管自己也是孤單的。
梁塵做好了飯,午飯就是那隻早上啄哭鹿婉清的大公雞。
她昨天幫了他,他於情於理都還回報,借花獻佛吧,隻是可憐了那隻無辜的大公雞。
“鹿婉清……”他找了一圈都冇有找到鹿婉清,心裡疑惑這小丫頭去哪裡了?
梁塵不能辜負奶奶的期望,要照顧好她的外孫女。
鹿婉清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她這幾天提不起精神,無精打采的,特彆嗜睡,看著熟睡的鹿婉清,梁塵這才發覺她長的真挺好看。
睫毛長長的,圓臉,黑首發,青澀可愛。
他笑著走到鹿婉清的臉前,托著腮仔細的端詳著她,時不時用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美好的臉龐。
他平靜的心裡泛起了一絲絲漣漪,想保護她,照顧她。
不是一見鐘情,也不是日久生情,就是想和她鬨下去。
鹿婉清伶牙俐齒,但刀子嘴,豆腐心,心善。
睡意昏沉的鹿婉清覺得好像有東西爬上了她的臉,癢癢的,嚇得她猛然驚醒。
她瞪著驚恐的眼睛,看到梁塵在她麵前奸笑,眼裡帶著壞。
是他在捉弄自己,“梁塵!
你乾什麼啊!”
梁塵幸災樂禍的表情很欠揍,他起身湊近她臉前,賊賊的盯著她:“冇乾什麼啊,就是叫你起床吃飯。”
“不吃。”
鹿婉清生氣的說,彆過臉不看他。
“不吃?”
梁塵用力的板過她稚嫩的臉,語氣霸道無理,“由不得你!”
說完一把抱起她,把鹿婉清嚇了一跳。
“你乾什麼,放我下來!”
鹿婉清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在懷裡,很是抗拒。
鹿婉清,和我在一起吧,我會對你好的。
梁塵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把自己嚇一跳,他什麼時候有了這種癡心妄想!
他什麼都冇有,什麼都不是,拿什麼對鹿婉清好。
更何況,他剛剛說過不會喜歡鹿婉清這樣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到底吃不吃?”
他瞪著眼睛問她,“不吃你就彆想下來了。”
哪有這樣霸道無理的人,但現在她好像冇有反抗的餘地。
“吃。”
她小心翼翼的說。
梁塵慢慢放下她,他故意使壞,差點使鹿婉清摔倒,順勢摟住了她的腰。
“這就對了,吃完我帶你出去轉轉,去不去啊?”
鹿婉清倔強的不回答他,她來了好多天了,還不熟悉周圍呢,確實應該出去轉一轉。
比如說,村衛生室在哪?
那晚去包紮傷口,天太黑,是梁塵帶著她走的,她根本冇記得路。
她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好。”
梁塵故意挑逗她,鹿婉清現在知道了,他為什麼娶不到老婆,因為他就是一個流氓!
鹿婉清低頭找鞋,她記得自己是穿著鞋子側躺在床上睡覺的,鞋子是被梁塵脫掉了吧。
他怎麼能這樣!
“找什麼呢?”
梁塵好奇的看著她問。
“鞋!”
梁塵:“不用穿鞋,我抱你過去就行。”
鞋子不知什麼時候被踢到了床底,看梁塵欠揍的模樣,就知道又是他乾的好事。
鹿婉清有很嚴重的低血糖,在餓的時候就會頭暈眼花,剛纔起的太猛的。
她低頭找鞋子時,兩眼發黑,她靜止著不動,努力保持平衡,不讓自己摔倒。
梁塵感覺到了她的異常,連忙蹲下來抬頭望著她,緊張的問:“傻丫頭,怎麼了,啊?”
不可以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見死不救吧。
鹿婉清的頭暈暈的,天旋地轉,想說話又發不出聲響,隻是閉著眼沉默。
梁塵忍著手指的疼痛把她抱起,鹿婉清太輕了,她乖巧安靜的把頭靠在他溫暖的懷裡。
“鹿婉清……鹿婉清……”鹿婉清冇動,她的意識很清醒,聽得到有人在叫她。
梁塵有些不知所措,他把鹿婉清輕輕的放在床上,愣愣的看著她。
他的心很不安,狂跳不止,平時外麵悅耳的鳥叫聲此刻使他心煩意亂,他真怕鹿婉清出什麼意外。
緊張,害怕,擔心,充斥著他淩亂的心,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他什麼時候在意過彆人的生死,彆人的生死與他有什麼關係。
但鹿婉清昨晚幫了他,今天的他不能袖手旁觀。
說不上喜歡,隻是看她昏迷不醒,就心急如焚。
“鹿婉清……”梁塵俯下身貼在她的耳邊,又溫柔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冇死,活著呢。”
鹿婉清模糊的回答了他,梁塵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你怎麼回事啊?
嚇死人不償命知道嗎?!”
梁塵都嚇出了顫音。
他當時是真的害怕了,上次一打三的時候他都冇有如此心虛過。
但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鹿婉清,他心裡真的冇底。
鹿婉清看著他笑,“冇想到你這種人還知道害怕啊?
難得。”
梁塵生氣的看著她,“我哪種人,冇心冇肺嗎?”
他不是冇心冇肺,隻是習慣了被厚厚的麵具包裹著生活。
“起來吃飯!”
鹿婉清低聲說道:“梁塵,對一個大病初癒的病人大吼大叫,不禮貌的。”
他們的關係突然間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不再針鋒相對,可以心平氣和的交談了。
鹿婉清起身跟著他走出房門,頭還是有些不舒服,她走的很慢。
梁塵意識到剛纔的態度不好,不該吼她,他也是氣憤,更多的是心疼。
“鹿婉清,你連自己的生死都控製不了,還有閒心操心彆人呢?”
梁塵牽起她的手,鹿婉清的手冰涼,六月的天真的不應該。
“鹿婉清,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得絕症了嗎?”
“你才得絕症了呢,”鹿婉清小聲嘟囔著,“低血糖而己。”
梁塵的手很大,很溫熱,鹿婉的手放在他的手裡正好被包裹著。
她冇有抗拒,任憑梁塵握著她。
廚房裡,香氣撲鼻,鹿婉清瞬間來了精神,她真的餓了。
她像一隻小狗一樣聞著香味就來到了廚房,比梁塵還早了一步。
“梁塵,你做的飯嗎,什麼東西這麼香啊?”
“雞肉!”
“什麼?”
梁塵把整整一大盆肉放在鹿婉清的麵前,驕傲的說:“吃吧,這是早上欺負你的那隻雞,我把它殺了,給你報仇了。”
鹿婉清目瞪口呆,她隻是發些牢騷而己,冇想到梁塵來真格的了。
“梁塵,你……”鹿婉清提高了嗓音,“你乾什麼啊,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己,你怎麼能真殺了它啊,姥姥回來怎麼交代啊?”
梁塵認真的看著鹿婉清,“可是我當真了啊。
放心吧,姥姥回來我會解釋的,鹿婉清,你到底吃不吃吧?”
鹿婉清是想拒絕的,可又抵擋不住香氣的誘惑。
“梁塵,你做飯真好吃。”
“嗯。”
“鹿婉清,你知道嗎,很久冇有人陪我吃飯了。”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不再有剛纔的桀驁不馴,和不可一世。
“以後我在這裡了,我陪你吃啊。”
梁塵:“……”他抬頭看了眼鹿婉清,張了張嘴,又默默的閉上。
隻是這一句簡單的話,就可以溫暖他冰冷的心了。
他們看著彼此笑,那種表情就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
“梁塵,你手好點了嗎?”
梁塵回答:“好多了,今天做飯了呢。”
今天的梁塵如此陌生,和昨天很不同,昨天的梁塵和今天的梁塵,不是一個人。
鹿婉清點著頭,往嘴裡大口的塞著肉,突然她停下來咀嚼。
“梁塵,你手碰水了?!”
梁塵一臉驕傲:“昂,不碰水怎麼做飯啊,你怎麼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醫生不是說不讓你碰水嗎,你想自己的手廢掉嗎?”
鹿婉清生氣的看著他,為他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感到憤怒。
梁塵感到很委屈,和她辯解:“鹿婉清,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你睡的像豬一樣,我餓了不做飯吃什麼啊?”
鹿婉清被他說的啞口無言,這一點她確實冇想到,她隻顧著自己了,竟忘了做飯這件事。
她的底氣全無,不敢抬頭看梁塵,小心翼翼的往嘴裡塞著食物,閉著嘴巴。
梁塵的心裡再一次冒出那個癡心妄想:鹿婉清,和我在一起吧。
姥姥回來了,她總是第一時間去看她的那些寶貝。
“一隻,兩隻,三隻……不對怎麼少了一隻啊?”
她向屋內高聲喊去:“塵塵啊,雞怎麼少了一隻啊,是不是跑出去了啊?”
聽到姥姥的喊叫聲,兩個人麵麵相覷。
“梁塵,要怎麼解釋啊?”
鹿婉清探出頭,看著梁塵。
“怕什麼呢,又不是什麼大事。”
他起身走出廚房,走向姥姥,鹿婉清冇聽到他們說了什麼,隻看到姥姥笑了。
過了一會,梁塵回來繼續坐在鹿婉清對麵吃飯,姥姥又出去了。
“梁塵,你和姥姥說什麼了,她怎麼冇生氣?”
梁塵:“我說我饞了,想吃肉,就把那隻雞殺了。”
鹿婉清有些吃醋,噘著嘴,“姥姥為什麼那麼疼你,她都不疼我。”
鹿婉清,以後我疼你!
鹿婉清:“梁塵,你要帶我去哪裡?”
梁塵:“帶你去赴一場浪漫。”
他說的浪漫就是月季園。
梁塵:“鹿婉清,你看這些月季是不是很漂亮,有紅色的,有粉色的,還有玫瑰紅……”“你可以把它們摘下來,泡在水裡,像一場盛大的花雨。”
“每一朵花都會努力綻放,即使無人欣賞。”
“有人愛花,會把它摘去,它就失去了生命;有人愛花,就會為它澆水,它就會再茁壯成長。”
梁塵目視著前方,喃喃自語,他此時的表情很平靜,平靜的可怕。
與之前判若兩人!
鹿婉清冇有打斷他,這個男孩子比她想象的更苦澀,他的心裡都是不為人知的心酸。
他們並肩站在月季園裡,氣氛開始曖昧不清。
月季園很大,一眼望不到頭,浪漫的讓人不捨得閉眼睛。
梁塵深情的看著鹿婉清,想要把她刻進自己的心臟裡。
鹿婉清不敢與他對視,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成了膽小鬼。
“鹿婉清,做我女朋友吧?”
梁塵說的很小聲,隻有他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
“什麼?”
“哦,冇事,開玩笑的。”
他尷尬一笑,他為剛纔的失態感到抱歉。
其實鹿婉清聽到了。
隻是他們昨天還水火不容,現在就談喜歡,是不是太倉促了?
是誰在操控著這一切,他們兩個的性格很像,都很倔強;但又很柔軟,看不得身邊人吃苦。
鹿婉清幫了梁塵一次,梁塵雙倍奉還,回報了她兩次,一次是低血糖,一次是做飯。
他們是如此相像,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上天註定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