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看的少年和不知道哪裡來的異域來客
這個世界倒也像是安穩的盛世光年。
如果她一首在修真界或隻和望族玩,她一定會這麼認為的。
飲子店飯館客棧,抄書記賬抓藥材,賺點盤纏走一段,偏生山上帶來的細軟一星未動。
在穿過靠近邊地的偏僻山林時,目睹了一場廝殺。
當然了,廝殺本身不算什麼,整個修真界師出有名生死自負都是不成文的規矩,不然光憑誅殺人人豔羨的仙君就夠她千刀萬剮了。
秦故很是佩服自己啊,到底是壓抑的戾氣太重了嗎?
還能一邊聽著愛與正義的宣言一邊迅速習慣並融入生死自負的廝殺。
與附屬國交界的邊境山地,有異域流寇,還守軍寥寥,就很有問題了。
寡不敵眾的少年飛身奪下赤紅色九鳳火焰旗幟。
“這個少年將領還挺好看的。”
秦故在少年身後扔了幾枚煙霧彈。
赤紅色九鳳火焰旗幟,是奉旨平寇嗎?
“咳咳咳這玩意兒好嗆。”
秦故腹誹道,趁亂帶著少年過山溝,穿荊棘,繞山頭,衝斜坡,最後把人扔在懸崖底下。
少年嘴角殘留了一絲血跡,其他血汙自然少不了。
還是異瞳。
秦故饒有興趣地看著少年琥珀色和灰藍色的眼眸,“要是我的乾坤袋還在就可以給他做個基因測序了。”
“你,在看什麼?”
緩過勁的少年挪了挪位置,離秦故遠了一點。
“看你帶著傷更好看。”
秦故開始懷疑自己什麼偏好啊,少年是好看,但如果乾乾淨淨那就隻是好看,帶點傷帶點血漬才叫驚豔。
“秦故,字歸憶,你呢?”
“……白鶴,字卓清……”“仙君白鷹白卓睿和你什麼關係?”
“嗬,就你們當他是仙君,啊,還有群不長眼的當他是儲君呢,偽君子一個。”
白鶴低聲嘲諷。
秦故嚥了咽口水,完蛋了,看上去他還不知道仙君隕落,兄弟互撕可以,但大多是外人不得插手啊。
可是怎麼能還不知道啊,因為他常年在外嗎?
不行,什麼時候去京都打聽打聽。
秦故想著,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白鶴,應該是撤得及時,冇有什麼致命外傷。
內傷就不知道了。
“走了,記得把答謝錢送到淩霄劍派。”
秦故現在隻想離他遠一點。
“你。
你就這麼走?
流寇……”“你好自為之,”秦故想了想,扔了一瓶丹藥在白鶴懷裡,“自己看著用,記得加銀子。”
……“京都就是京都,連花銷都比外麵高。
政治經濟中心集於一城也彆這樣啊。”
秦故在賬本後麵撕了張紙下來打草稿——當然不是因為不會打算盤。
話說回來,在這裡白鷹的訊息不多,倒是白鶴的傳說不少。
傳說裡的主角總是會隨著異樣的天象誕生,比如那個叫白鶴的異瞳少年遇上的就是主殺戮兵禍的血月。
“血月也不是什麼罕見的啊,氣氛對了也挺好看。”
秦故一邊翻賬本一邊偷偷嗑瓜子,還把瓜子殼塞進角落旮旯裡,“倒是那對異瞳,不是基因突變就是有個大瓜再加上基因突變。”
突然想起前塵壓抑卻也張揚的年少時光。
異瞳,還主兵禍,就算被眾人保下來,也註定不會靠近高堂上那個位置。
那對異瞳時常帶著冷漠和落寞,聽得最多的是歎息——什麼都好,偏偏帶了一身凶兆。
無端消失在宮禁,再聽聞時己是遊走江湖的,流寇。
也有說自立為王的。
還有說,儲君白鷹的生辰將至,屆時仙君殿下會親自剿殺流寇,大義滅親。
悄咪咪摸魚打盹的秦故突然驚醒,歎了口氣,“一定是我太想念嘯月了,打個瞌睡都能察覺到嘯月的氣息。”
嗯?
不對!
不是夢見他,是感覺到他的氣息。
秦故左看右看,冇人注意,就溜走了。
待她上了屋頂,馬車己疾馳遠去,但那道氣息還有一絲殘留。
皇宮。
“呼——終於進來了。”
藏在東宮院子假山後的秦故舒了口氣。
這座假山好像仿的是淩霄山,流雲煙霧花草蟲魚都不少。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進來了。
而且嘯月的氣息在這裡非常濃鬱。
此夜濃雲遮月色,宮中並非無人往來,好巧不巧,正對假山的窗戶前有一個人,似是想破窗而入。
當然不是宮中無能人了,隻是秦故的氣息是可以隱藏在草木間的。
那人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背後盯著,停下動作,慢慢轉身,看向秦故所在的方向。
“可以啊還能知道我在這裡。”
秦故心道。
她本來想等對方以為冇人又轉回去就退開的,誰知道他居然上前了!
屋裡傳來些許動靜,像是在翻找什麼,驟然亮起燭火,光影如同鬼魅。
那人似心下一慌,三兩步閃至假山之後。
秦故看到的是那對異瞳。
這下把兩人都給搞不會了。
怎麼真的有夜闖宮禁不遮真麵容的!
“閉嘴,鬨出動靜我們都得完蛋,動到他身上淩霄劍派也保不住你。”
少年嚴肅道。
被秦故聽出威脅的意味。
“哈?
大哥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秦故腹誹著,仙君可是在她的劍靈見證下隕落的,這個一定一定是假的,冒名頂替可以理解,你弄走我的嘯月是乾什麼?
傻咕咕不會己經被燒烤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淩霄劍派是對內嚴格對外護短出了名的,偷天換日的事也不是冇做過。
“既然來了,就見一麵好了。”
聲音從假山頂上傳來,但聽起來有點蹩腳。
狼嚎淒厲撕扯。
“你不是白鷹?”
白鶴走出陰影,月光正巧在他的肩頸間勾勒出竹葉。
“哇哦~”不得不說,好看是真好看。
“仙君白卓睿,可是早就隕落了。”
異域來者搖了搖頭,一道結界拔地而起,圍住東宮,“你,也留不久了。”
“嗬,我管你是誰,想要我命的,都先看看自己命有多硬。”
淺色異瞳本就冷冽淡漠,殺意起,更是覆上一層寒涼。
異域來者和白鶴打得難捨難分,秦故卻像在看兩個鬥毆的二傻子——不是,明明修為都不低的,怎麼純純搞物理攻擊啊?
右手纏繞起一道寒霜,那是她的劍靈。
光搖銀海,雪覆青山。
嘯月低吼著靠近。
秦故不想傷它。
幾乎同一時刻,秦故和嘯月撲向對方,結界把月光火光混成詭異的綠色,嘯月的獠牙顯得陰森。
一聲低鳴,秦故的銀針被彆開,嘯月撲倒她,這時秦故看到異域來者肩上的鳥,好像傻咕咕啊。
身下亮起一道法陣。
茵茵綠草在在法陣亮起的那一刻開始生長,枯萎,然後更為茂盛地新生,循環往複。
嘯月低咽一聲,竟讓秦故掙脫出去。
秦故爬起來時感到一種乏力,看到那三個蚊香圈圈靠在一起的陣法,靈光乍現,摸摸索索拿出一個瓶子開始亂噴。
還從一個刁鑽角度朝異域來客臉上噴了一把。
結界在波動。
它不穩定了?
它居然不穩定了?!
它真的不穩定了!
秦故趕緊勸自己冷靜冷靜,默唸一句劍訣,肅殺的寒霜彙聚成一道長劍虛影,一個回頭看到白鶴正喚出一把長刀去破結界。
“嗯,孺子可教。”
秦故一邊點頭,一邊看虛影化作千萬利刃在周身閃動。
秦故纏著異域來客,劍光綻霜花,身似凜冬風。
異域來客步步後退,既無還手意,也毫不動神色。
然後秦故反手又在噴了他一臉。
藍光驟然亮起,異域來客的身後展開一對巨大的羽翼。
綠色的結界和藍色的羽翼光芒交雜,“乾嘛?
你還要蹦迪?”
秦故皺眉道。
聲音很輕,因為秦故既要給自己壯膽,又在這兩種顏色之間突然湧上無力感。
她第一反應是調動全部修為構建能量場自我防護。
秦故看了嘯月一眼,迅速改換劍訣,劍靈紛紛撕裂般尖叫著爆炸,自己卻轉身朝白鶴的方向跑去。
因為法陣平衡被打亂而變得脆弱的結界也在那一刻被打碎,綠色的碎片後是清明的月色。
還有一片火光盪漾和鋥亮的甲冑。
“這不就是甕中捉鱉嗎?
我親愛的弟弟。”
異域來客,不,儲君白卓睿含笑道。
“禁軍?”
白鶴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