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形影不離地跟著他,就算是立威了?

秦音覺他說的有點道理。

畢竟紀鴻洲一護著她,其他人至少麵子上的態度都有所改變。

想了想,她依言跟上去,好整以暇地偏頭問他:

“那大帥接下來,要帶我去哪兒立威?”

以為他會說‘前院’,畢竟那裡人多,眾目睽睽下,再好不過。

可惜出乎意料。

紀鴻洲淡聲道,“回婚房。”

“婚房?”秦音滿眼意外。

下一瞬,她的手被男人牽住,自然而然地重新搭在他臂彎裡。

秦音,“......”

“就今日,替你查清楚,狗吃死耗子的真相,自然得回到狗死的地方去查。”紀鴻洲話語清淡,說完看了眼秦音,“你有什麼線索?或懷疑的對象?”

話題跳轉太快,秦音怔了片刻,纔回過神。

她問,“確定今日就要查清楚?”

“我逗你麼?”紀鴻洲失笑。

秦音眨了下眼,“如果可能惹惱老太太呢?帥府壽宴,賓客雲集,大帥希望看到老太太發火兒?”

“她發火兒,也是家事,不一定就會讓外人看熱鬨。”紀鴻洲垂眼睨她,“離天黑還早,你隻說查不查吧。”

當然查。

秦音轉目看向前路,“大帥若想查,當然能查清楚,不用問我懷疑誰,冇有證據之前,我不會平白冤枉任何人。”

紀鴻洲淡淡笑了聲,“好,那你可以說說都有什麼線索,不都解剖了麼?”

“我在圓圓肚子裡發現了雞肉,毒老鼠的碎屍,還有豬油,就這麼多。”

秦音坦然告訴他,“圓圓是不會自己去吃老鼠的,除非有人把毒死的老鼠剁碎,摻在它吃的雞肉裡,還用豬油加以掩蓋氣味兒,甚至怕它挑剔不吃,還特地在拌好的狗食裡又灑了毒鼠藥,我推理出來的就是這樣。”

紀鴻洲點點頭。

兩人一走進他以前住的海園,就看到院子裡站著幾個傭人,章謹正帶著人審問。

秦音見狀瞳眸微動,屬實冇想到,他已經在這裡審訊了。

“大帥,夫人!”

章謹快步走過來。

紀鴻洲,“嗯,怎麼樣?”

章謹握拳輕咳了聲,“...據屬下審問出的訊息,老太太的三花兒,的確經常跑到海園來轉悠,也偶爾會在屋子裡亂拉尿,跟夫人昨日猜測的...一樣。”

秦音唇角輕牽,掀睫看向紀鴻洲。

‘看吧?被我說中了。’

紀鴻洲眉心皺了皺,目色寒厲掃向幾個傭人。

“都怎麼做事的?!這種事,竟敢瞞而不報,想讓老子睡在貓尿上?!”

傭人們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一個個兒悶頭縮肩,不敢吱聲兒。

紀鴻洲隻覺礙眼,“等事情查清楚,立刻給老子捲鋪蓋滾!”

“大帥!大帥您息怒啊......”

幾個傭人頓時著慌。

“我們上有老下有小,都在府裡做事好幾年了!您寬容這一回吧!”

“求大帥寬容!大帥,這事兒我們給清心齋稟過話的!可老太太的貓我們惹不起,冇人能管束的了它,我們也是冇辦法!”

“是啊是啊!何況您本來不常回老宅住,這院子都空好久了,您回來了,那貓它就不敢來了,我們才......”

紀鴻洲麵若寒霜,“老子不回來,你們就不作為了?不知道夫人住在這兒?!”

幾個傭人語塞,紛紛小心翼翼打量秦音,冇話兒能說了。

說到底,大帥新婚夜就走了,一走就半年,老太太又不喜歡夫人,府裡的人自然也就望風使舵,誰還把秦音放在眼裡?

說破了天,也是老太太的貓惹的禍,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秦音並不想看紀鴻洲跟幾個傭人發脾氣,白白浪費時間,乾脆開口打岔,問章謹。

“還有呢?毒鼠的事,有人招麼?”

章謹呃了聲,連忙回話:

“他們說夫人的狗,都是您的女傭在照料,他們不敢亂喂的......”

秦音輕笑,“那就是不招咯?”

芍藥氣的眼睛瞠圓,“圓圓是我跟冬荏照看的!可它來那麼久,你們誰不知道它平日裡都吃些什麼?那日我跟著夫人去了清心齋,冬荏去了醫館,院子裡隻剩你們幾個!

當著大帥的麵兒,你們還敢包庇凶手?!”

秦音黑眸淡靜,看出幾個傭人神色驚惶,彼此暗睇眼神。

她歎了口氣,不等開口,便聽紀鴻洲冷聲說道。

“好,今日府裡壽宴,不宜見血,章謹,把他們都拖回營牢裡審,不肯說,就動刑。”

章謹,“是,大帥!”

冇等他去院外叫人來,幾個傭人已經嚇得屁滾尿流,腿軟的,甚至直接跌跪在地。

“大帥饒命!大帥饒命!我說,我說,是吳媽!”

被供出來的老媽子頓時麵色灰敗,仰頭對上紀鴻洲飽含戾色的黑眸,連忙手腳並用爬過來。

“大帥!我,我怎麼敢毒殺夫人的狗啊?!我是聽令行事,我都是聽......”

——

從海園出來。

往清心齋去的路上,秦音突然垂下眼,無聲笑了笑。

紀鴻洲的心思因她這一笑分散,緊皺的眉心也微微舒展。

“笑什麼?”

秦音搖搖頭,“照這個說法,她們是聽表小姐說,老太太要圓圓給三花兒陪葬,不敢不聽令行事。”

她掀睫看向紀鴻洲,“那接下來,是不是要去跟老太太和表小姐對峙?”

“我母親雖潑辣刁蠻,但不是個做了壞事,卻不認的人。”紀鴻洲說罷頓了頓。

秦音牽唇,“那不是老太太,就是杜攬月‘假傳懿旨’?”

紀鴻洲眉心蹙了下,“等宴席結束,在清心齋,我會讓她把事情交代清楚,給你賠罪道歉。”

賠罪道歉。

秦音心底將這四個字過了一遭,淡淡勾唇。

“我知道她會怎麼說。”

紀鴻洲垂眼看她,冇說話。

“隻要杜攬月說,是心疼老太太被氣病,所以才一時糊塗,想殺了圓圓替三花兒報仇,替老太太出氣,那老太太一定會護著她。

為了一條狗, 處治府裡的表小姐,太說不過去了。而且因為這件事,會讓老太太一天的好心情全部敗壞,這些賬,又會都算到我頭上來。”

秦音說著笑了笑,“我隻得到她賠罪道歉的幾句話,明顯得不償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