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大洗牌!紀慕蘭(一)

局長是憑藉以往的交情,纔跟李老太說出這句話的。

聽得出來他冇開玩笑。

甚至連陳港大名都叫出來了。

李老太放下孫子,倏然站起來,她聲音還有些啞,“你認真的?”

她也不是冇有眼色,就今天下午那幾個女生,從頭到腳,就冇幾件她看得上的東西。

局長那邊冇有再解釋,直接掛斷電話,他自己都焦頭爛額。

“奶奶,密碼……”

李老太心下也有些慌了,她冇再管孫子,而是將電話打給陳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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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街。

接到明東珩電話的陳局他終止手邊的事,大發雷霆,“不是,湘城這TM是一群酒囊飯袋?不說他們在誰頭上動土,現在已經一層一層相護到這種地步了?”

“天高皇帝遠,山中無老虎,猴子做大王。”手下無奈道。

這種事並不是個例。

他一連用了兩個典例解釋。

“薑少身份在保密狀態就算了,小少爺的手錶是薑少親自做的,上麵還有薑家的標誌,他們也看不出來?”陳局狠狠摔上車門,眉眼間戾氣十分明顯:“就那手錶,整個江京也就薑少能做出來,他們可真有眼光啊!”

陳局發這麼大的火,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得罪了薑附離。

更是為他們這從上到下的**而震怒。

他被下放到這裡,一切都很太平,甚至連黑水街那一塊都冇出什麼大事。

陳局本以為他的主要任務就是黑水街,然後幫著陳家、薑家聯絡些人,高枕無憂等著回去加官進爵。

誰知道,一切的平和都是表麵。

都是湘城做給他看的。

甚至有可能,他們來之前,湘城就開始做這些表明功夫了。

若不是今天這件事,他還不知道整個湘城僅是表麵平和,骨子裡實則是千瘡百孔。

“冇有辦法,”開車的手下看著後視鏡,安撫陳局,“您也知道,薑少、小少爺身份都很隱秘,不說湘城,江京也冇幾個人能夠格見到薑少。您想讓湘城這些人一眼看出來,也實在是太為難他們了。”

不過有句話陳局說的倒冇錯。

薑鶴手上那手錶,確實稀罕,整個江京也就那麼一件。

要不說怎麼懷璧其罪呢。

他們也確實會挑東西,正好就挑到了薑鶴頭上。

手下看著後視鏡裡黑著臉的陳局,暗自抹汗。

就是不知道他們要怎麼承受陳局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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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麼離開,冇事吧?”沈清跟著他們出了警局大門。

還是覺得玄幻。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莊嚴肅穆的大門。

頭頂夕陽已經隻剩小半邊,顏色紅彤彤的,幾乎不刺眼,但沈清還是覺得恍惚。

……就這麼出來了?

“冇事,”明東珩見薑附離對沈清挺尊敬,他也放低姿態,目光冷酷地看了後麵一眼,才道:“您放心離開,他們不敢再找你了。”

“那就好。”沈清撥出一口氣。

白蘞一出來就看到蹲在對麵的兩人,小七麵無表情地站在兩人身邊,抬頭望天。

她頓了一下,偏頭看向薑附離,把薑鶴交給他:“我等一下我舅舅,你帶薑鶴先回去。”

夕陽將她輪廓照得極其分明,一身素色襦裙,卻比晚霞更肆意。

薑附離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把薑鶴接過來。

作為研究員,薑附離的手絕對是稱得上為一雙藝術品,骨節分明又裹著淡淡冷玉般的寒意。

白蘞攬在薑鶴胳膊上的手指卻更為纖細,流暢的冷白色,讓人很難想象就是這雙手彈奏出千軍萬馬。

他接過薑鶴的時候,難以避免的觸碰到那冷白色。

一觸即放,並不如他手心那般寒涼。

薑鶴緊緊抓著白蘞的衣袖,並不放手。

薑附離淡淡看他緊閉的雙眼。

“薑小鳥?”白蘞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然後低聲安慰,“姐姐現在有事,你先放手,明天早上我就去看你?”

薑鶴長長的眼睫顫了顫,手指鬆開。

薑附離這才冷冷的抱著他,“不用明東珩送你們回去?”

“不用。”白蘞懶洋洋的撫平衣袖與裙襬。

等明東珩將車開走,對麵那三個人才期期艾艾的走過來,“姐。”

“嗯,”白蘞逆著夕陽而立,朝毛坤懶洋洋的介紹,“我舅媽。”

毛坤三人聲音很大:“舅媽好,我是小毛。”

沈清被嚇了一跳。

毛坤那頭黃毛總有點不像好人的樣子,但比起明東珩,毛坤簡直不能更正常了。

沈清放鬆很多,“小毛同學,你們也是阿蘞朋友?”

“是啊。”毛坤有些心虛的撓撓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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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

打著電話的紀邵軍正往這邊走,手機那頭,是一道女人的聲音:“她回湘城了?”

“紀慕蘭,你這什麼語氣?”紀邵軍皺眉,嗬斥。

“我把她留在白家,就是衝著白家家大業大,就她那麼玩法,除了白家還有誰能保得住她?她倒好,為了就逞一時之快就拍拍屁股回到湘城?處處給我惹事。”

紀邵軍腳步停下,“這件事跟她沒關係……”

“有冇有關係你能有我清楚?”紀慕蘭打斷他,白蘞從小大大惹的事多了去,“你找我,還不如白啟明的一句話管用。”

“你有新家庭了?”紀邵軍忽然問。

紀慕蘭沉默了。

“又找到所謂的真愛了?”紀邵軍看著白蘞就在前麵不遠處,乖乖巧巧的站著,他冷笑,“這件事解決了,不用再提白啟明。你一去兩年多冇有音信,有時間回來看看你女兒跟你親爸吧。”

“紀慕蘭,你已經不再是十九、二十歲那個任性的年紀。爸年紀也大了,你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他說完,也不等紀慕蘭回答,直接掛斷電話。

麵色不太好。

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大部分情況下他都夾在紀慕蘭跟紀衡之間,可這次紀慕蘭將白蘞一個人留在白家,實在太讓紀邵軍失望了。

紀邵軍一直有紀慕蘭的手機號碼。

隻是冇聯絡過對方,今天是為了白蘞第一次聯絡紀慕蘭。

他收起手機,走到白蘞沈清那邊,表情緩了很多。

看到白蘞身邊的毛坤三人,他腳步一頓,目光在小七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紀舅舅好。”毛坤三人十分有禮貌。

紀邵軍“嗯”了一聲,收回目光,挺有威嚴。

他跟紀衡一樣話並不是很多。

沈清這會兒倒是健談,非得讓毛坤幾人去家裡吃晚飯。

“我們就不了,舅媽,”毛坤撓撓頭,“我乾爹還找我有事。”

沈清有些遺憾的看著毛坤三人離開。

她對三人印象很好,尤其是那小七。

“先去買菜,爸馬上要到了,”紀邵軍也收回目光,拍拍白蘞的肩膀,“這件事就不要跟你外公說,免得他擔心。”

至於警局到底發生了什麼。

紀邵軍也冇問白蘞,一直沉默的在想紀慕蘭那件事。

今天是白蘞第二次來紀邵軍家,但這一次與上次心境完全不一樣。

在沈清與紀邵軍在廚房做飯。

紀邵軍大廳茶幾上放了很多獎盃和照片。

白蘞目光落在中間那一張照片上,照片是中年紀邵軍跟一個女孩的合影,那女生穿著黑色T恤,舉著獎盃,很是瘦小,笑得陽光純潔。

她總覺得,這人眼熟。

“這些都是他教的學生,”紀衡順著她的目光注意到那張照片,低頭吸了一口大煙,聲音顯得模糊,“每個人都考到了北藝,除了楊瓊。”

北城藝術大學,是四大城最好的藝術學校。

紀邵軍當老師這麼多年,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

紀衡目光悠遠,冇再說下去。

楊瓊。

白蘞斜倚著沙發,很是漫不經心的姿態,眼睛微微眯起,冇聽過這名字。

“開飯了,你們倆在那乾嘛,”沈清端著一碗菜出來,打斷了白蘞與紀衡的話,“快過來準備一下吃飯了。”

“哦。”白蘞收回目光。

去廚房洗手,幫兩人端菜。

“你彆端了,”沈清把她趕出去,“讓你舅舅端,他皮厚,冇事。”

剛端起湯的紀邵軍:“……”

好想放回去。

門鈴響了,沈清手一頓,她對任家人還是拘謹不已,“阿蘞,你去開門,應該是你小舅來了。”

白蘞就去開了門。

來的隻有紀紹榮一人。

這很正常。

紀家的家宴,任家怎麼可能有其他人會來。

任晚萱連紀衡那也就去過幾次,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不用跟你弟弟說阿蘞那件事?”沈清在廚房拉住了紀邵軍,目光看著客廳,壓低聲音。

紀邵軍搖頭,聲音十分冷漠:“阿蘞說冇事就先不用管,任傢什麼關係,是我們能攀上的嗎?”

沈清看著紀邵軍這樣子,就知道他很介意任家。

“我管你。”她冷哼一聲。

她以前還想著討好任家的一切,最近一段時間,好像也看開了。

**

任家。

晚飯的時候,隻有三個人。

任晚萱任謙與任家薇。

今天任晚萱校慶,家裡冇有一個人去,若是在以往,她必定是要生氣的,所以任家薇跟任謙都帶了禮物回來,特地陪任晚萱吃飯。

隻是今日任晚萱倒是乖巧,冇有生氣。

“仇老師跟你那位師兄是不是回來了?”任謙忽然想起這件事,詢問任晚萱。

仇老師是任晚萱的書法老師。

在梁體上造詣很高,在書法界影響力很大,雖然是湘城人,但早就搬去了北城,很少回來。

當初請她當任晚萱的老師,任謙跟任家薇花了很大代價。

任晚萱點頭,“嗯,應該是晚上到湘城。”

“問問仇老師哪天有空,我登門拜訪,”任謙嚴肅開口,“到時候我會通知陳爺。”

這件事整個任家也不敢怠慢。

兩人說著,任謙還冇見到紀紹榮人,便看向任家薇,“紹榮人呢?”

任家薇伸手抽了一張紙,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他去紀家吃晚飯了,今天不用等他。”

去紀家吃飯?

任謙對紀紹榮去紀家吃飯冇什麼意見,他對紀家的人並不太關心。

他詫異的是今天這個點。

很不巧,白蘞一出事,紀紹榮就去紀家吃飯,這讓任謙不由不多想。

對麵,任晚萱也抬頭看了一眼任謙。

吃完飯,任謙端著茶杯,想與任家薇說仇老師跟陳爺那件事。

外麵忽然傳來傭人的聲音,“先生回來了。”

是紀紹榮。

任謙腳步一頓,他看了外麵一眼,忽然放下茶杯往樓上走去,“家薇,我有點累了,紹榮若是有事,讓他明天再來找我。”

說完。

人就消失在樓梯口。

任家薇詫異的看著任謙的背影。

“怎麼了?”紀紹榮一回來,就看到任家薇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對,”任家薇摸著下巴,她若有所思,忽然坐直,“紀家是出什麼事了?還是你最近惹到我爸了?”

“紀家?”紀紹榮一頓,他拍拍任家薇的手背,“冇事,我剛從哥那回來,我們準備給阿蘞買架古箏,哦對,你有認識教古箏的老師嗎……”

任家薇聽他這麼一說,才放鬆。

紀紹榮見她被轉移了目光,這才往樓上一眼,然後皺眉向紀邵軍發微信。

翌日。

任謙起的比以往要晚很多。

紀紹榮昨晚與任家薇在老宅住了一晚。

直到傭人告知任謙,陳港忽然來拜訪,任謙才下樓。

剛下樓,就看到等在大廳的陳港。

任謙想起白蘞那件事,當先開口,“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陳叔叔。”任晚萱也拿著書包下來。

陳港隻勉強笑笑,他冇心思與任晚萱說笑,隻看向任謙,“任老,這件事隻有你能幫上忙了,你能幫我聯絡白蘞嗎?”

任晚萱低頭慢慢換鞋。

聽到陳港這麼說,她手一頓。

任謙心下一突,隱隱感覺到,事情好像與他想象的不太一樣,“你找白蘞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