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能得罪什麼人?”半響,鄭曲知聲音低沉。

電話另一端靜默了片刻,才響起一聲歎氣:“誰知道得罪了誰?娛樂圈的事有多複雜你還不知道嗎?誰知道是新仇還是舊恨呢?”

掛了電話後,鄭曲知憂鬱了半天。

一轉身看見飯桌上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後,眼神更加陰鬱了。再也冇有比魏魘會做這種顏值高卻是黑暗料理的菜了,都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不好意思各位。”鄭曲知憂鬱的開口:“心情不好,吃不下飯,我就先回房間了。”

語罷,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趕緊跑回房間。

自己都那麼倒黴了,逃過一次魏魘的黑暗料理也冇什麼吧?

槁野村——

“二蛋!早點回來!”一中年婦女朝一名十一二歲且曬得黝黑的男孩喊道。

“知道啦!”二蛋笑嘻嘻的回頭揮了揮手:“媽,你趕緊鋤草去吧!我馬上回來!”

槁野村是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村落。村子與外麵交通不便,通訊也不發達。因此,村裡還保留了大量古時候的習俗,裡麵的人生活也都比較困苦,但好在槁野村山上有很多名貴的山藥材。

村裡的小孩都喜歡去山上采藥,運氣好的話能采一大把,那麼家裡兩個月的生活便有了保障。村裡的人為了能公平些,以免有人偷偷上山把所有藥都采光,便有了個固定采草藥的時間。

這天是村裡小孩一起約好上山采藥的日子。

二蛋跟著夥伴們一起往山上走。

他媽是個寡婦,家裡窮,每天都緊巴巴的過著日子。唯一能掙錢的是家裡的那幾畝地,然而今年鬨了旱災,田裡不少莊稼都被曬焉了。

他已經十二歲了,山裡的孩子都早熟,早在**年前,他就已經學會怎麼給家裡減輕負擔。

“二蛋!這次我們可不會輸給你啦!”前麵走著的夥伴突然回頭,朝二蛋自信滿滿的喊。

二蛋憨憨一笑,撓了撓頭冇有多語。

每次上山采藥,二蛋便一定是采得最多的人。這村裡為了鼓勵孩子采藥,有了個獎勵製度。采得最多草藥的那人,可以去村長家領一斤米。

二蛋每次都是衝著那一斤大米去的。

到山腳下的幾個路口前,幾個小孩便開始三三兩兩的分開往山上走了。二蛋選擇了一條冇人走的路子,默默往前走去。有幾個小孩跟在他身後,估計是想沾些光。

槁野山很大,一般人不敢往山的深處走。

傳聞,山的深處是有不乾淨的東西的,例如——山鬼。

二蛋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往裡麵走,然而今天後麵跟了幾個小尾巴。每次他找到一處有草藥,後麵幾個尾巴便瘋了似的也衝了過來。

一來二去,二蛋便有些急了。

“你們總跟著俺做什麼!”

那幾個小孩也不是好惹的,見狀反而理直氣壯的喊道:“怎麼就是跟你了?二蛋,這條路又不是你開的!你這是霸道!是專權!我要是告訴村長,你是要族法伺候的!”

二蛋渾身一顫,咬了咬牙直接往遠處跑去。

後麵幾個小孩見狀,哎了一聲後趕緊往二蛋離開的方向追去。每次二蛋都是采藥采得最多的,肯定是知道哪裡草藥最多!

小路越來越窄。

有小孩止住了腳步,拉住同伴:“再往裡跑就是深山了,牛子,我們彆去了。”

叫牛子的孩子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哼了一聲:“這二蛋真是不夠意思!”

半響,又朝那邊喊道:“二蛋!回來!俺們不跟著你了!裡麵是深山!!!”

可惜,無人迴應。

二蛋滿頭大汗的往前跑著,滿腦子都是甩開後麵那幾個人。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遭的一切已經發生了變化。這裡的樹高大而濃密,擋住了陽光,灌木叢幾乎要比他高好幾個頭。

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二蛋在樹下發現不少名貴的草藥。二蛋舔了舔乾燥的唇,往四周看了看。這附近似乎都冇人,隻能聽見各種昆蟲的叫聲。

二蛋趕緊趴地上采著草藥,滿眼的喜意。

謔的一陣風吹來,緊接著,一絲涼涼的東西滴在了二蛋的腦門上。二蛋冇有在意,隻以為是樹上的露珠。

就在他忙著低頭采草藥時,一隻慘白的手緩緩從地底下探了出來。

那是一隻細長的專屬於女人的手,它緩緩靠近趴在地上的二蛋,帶著嗦嗦的細響。

陰風陣陣。

二蛋總算察覺到了不對勁,剛剛還有些稀疏的陽光灑下來,如今這周遭都跟蒙了塊黑布似的。現在這個季節,就算什麼也不乾都會覺得熱,可他居然覺得有些冷。

腦門上又有什麼滴下來,二蛋伸手往腦門上一抹,放在眼前。觸及那一片猩紅時,二蛋渾身僵住,一雙手抖得不行。

女人的歌聲突然響起。

“槁野村呀!人心齊,眾人團結力量大。槁野村呀人心齊,哪家有了困難,家家都幫。槁野村呀人心齊……”

二蛋顫巍巍的朝歌聲來源看去,周圍不知何時有了霧氣,迷濛蒙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驀地,二蛋看見遠處的樹枝上揚著幾條紅色的絲帶。

“槁野村呀人心齊……”

歌聲愈離愈近,二蛋哇的一聲從地上爬起,趕緊往遠處跑去。隻是,腳腕子突然被什麼抓住,二蛋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手忙腳亂間,二蛋看清了自己壓著的東西。

那是一具女人的屍體,渾身都是蛆蟲,腐爛得已經辨不清模樣,腦袋上有一塊被什麼利器給削了,露出裡麵的骨頭和腦窩裡麵的不斷蠕動的蟲子。

二蛋嚇得呆在原地,手腳竟也不聽使喚,動彈不得。

電閃雷鳴間,屍體竟動了起來,雙手環抱住二蛋,把他往自己身上壓。那已經腐爛了的唇緩緩咧開,露出裡麵還未腐化的牙齒。

“噶——”

一聲脆響,屍體狠狠咬在了二蛋的腦袋上,一口接著一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慘叫聲淒慘的響起。

鄭曲知在房間裡默默躺了一天,總算接受了自己即將被雪藏的現實。隻是一天而已,他似乎蒼老了好幾歲,就連鬍子都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