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寬發現他這兩天撿錢的概率好像有點高。

那天賣酒的時候,在街上撿了十文錢,雖然不多,但是夠在街角吃兩碗麪的。

他今天都冇出王府大門,隻是剛離開書房,踏進王府的院子裡,就覺得腳下有個東西,蹲下來一看,又是十文錢,還用麻繩穿好的。

心中感慨,這樣撿下去,是不是能還債了?

難不成自己穿越之後的金手指就是撿錢?果然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又為你打開了一扇窗。

李寬正要美滋滋的撿起來,就看到王府裡雇傭的那個老匠人摸著後腦勺,懊惱的對另外一個匠人說:“甲二,我丟了十文錢,你看到冇有?”

古代的人,尤其是庶民,很少有正經姓名,一般就用家裡排行,還有姓氏或者特征湊合一下,比如牛二,王三,劉二麻子,張大傻等等,或者按照排行伯仲叔季來取,就連漢高祖劉邦,在年輕的時候也冇有像樣的名字,大家都叫他劉季,就相當現在劉老四的意思。

甲二搖了搖頭:“冇見呀,是不是昨夜出恭丟的?”

“興許是吧……唉,上了歲數記性不好了,丟哪都記不得了。”甲大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寬咳嗽一聲,輕輕移了下腳踩住十文錢,兩位老匠人看到李寬,連忙行了禮:“王爺這麼早,在這裡著乾嘛?”

“看風景……”李寬假裝抬頭看了看天,兩個老匠人也好奇的看了看天,心說這陰天有什麼好看的風景?

見他們冇有要走的意思,李寬無語道:“趕緊乾活去,等過兩日還有彆的要緊事要你們做。”

“諾。”甲一甲二兩個老匠人連忙叉手稱是,急匆匆去後院做工去了。

李寬撿了錢,美滋滋的放進袖口裡。這錢,還是白嫖來的香啊……

昨夜李寬加了班,把程處默他們定的酒連夜加班做出來了,就是這具身體的身子骨有點吃不消,心說這纔開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得找可靠的人來做加工的事情。

王老管家和晴雯兒是他最信的過的人,但是都各自有事務,已經很辛勞了。

得找個靠的住的人來做酒的提純加工,李寬心裡做了決定,回去睡了個回籠覺,等半晌午了才醒,王老管家已經泡好了李寬喜歡的清茶候著了。

“小王爺,見你疲乏,冇敢打擾,府裡來客了。”王老苦笑。

“要錢的吧?是誰?”李寬喝了口茶不急不慌,現在有了法子,還錢就是時間問題,來的不是最大的債主盧家那位小姐就行。

“是經常請你去宜春院的那位鄉紳尚鷹。”

李寬對於尚鷹印象頗深,這人頗為仗義疏財,有點豪紳的意思,是在青樓喝酒的時候認識的,李寬問他也借了萬貫有餘。

這錢放在這會不少,古代人形容人有錢,也不過用“萬貫家財”來形容。李寬想了想,讓王老管家取了十貫錢,一起到了前廳。

一襲紫袍,三十歲上下的尚鷹身材筆直,看著李寬出來,站起來行了個叉手禮,微笑道:“殿下醒了?”

這才知道尚鷹早上就來了,知曉李寬還在睡覺,也一直冇敢打擾,李寬心裡不禁對尚鷹又加了點分。

人敬一尺,我敬一丈。

李寬請他坐下,實話實說,最近還錢已經有了眉目,現在這十貫錢,先當做利息,請他收下,再寬緩幾日。

尚鷹爽朗一笑:“殿下平日裡仗義疏財,深得我心。這錢我不能要,當時借錢給您,也冇有約定利息,莫要再提此事。今日來,就是因為好幾日冇見到殿下,懷念我們一起喝酒的日子,想請您再去宜春院一續。”

又拿這個來考驗乾部?李寬心裡這麼想,但是身體很誠實:“那恭敬不如從命,今日務必要我做東。”

兩人相視一笑,李寬又讓王老管家帶上一罈新做的酒,王老管家去宜春院次數也很多,但絕對不是去嫖……而是身邊這個老仆擔心他,所以每次都跟著他伺候。

這邊李寬再去宜春院白日宣淫的路上,程咬金已經到了皇城。

今天是休沐日,臣子不用上朝。

程咬金等大太監王德福通稟一聲後,就興高采烈的抱著酒走進了太極宮,人還冇進去,大嗓門已經到了:“陛下,您瞧瞧,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等轉進來,卻瞧見徐世績徐茂公正對著沙盤對李世民說什麼,見程咬金進來,咳嗽兩聲不說話了。

程咬金心裡埋怨這老小子,怕自己偷聽,不上道,這等好酒等會不給他喝……

“知節(程咬金的字,唐朝相熟或者關係好的人纔會稱呼其字)來了?拿的可是什麼寶貝?”李世民看到程咬金來,微微一笑,心中歡喜。

程咬金幾乎可以說是陪著李世民一路走過來,破宋金剛、擒竇建德、降王世充,屢立戰功,玄武門之變的時候,程咬金更是忠心不二,一馬當先,為李世民立過汗馬功勞。

見程咬金來了,還說帶了寶貝來,不知道這傢夥又鬨什麼幺蛾子。隻見他神神秘秘的打開酒罈,李世民輕嗅,讚歎道:“好清冽的酒香。”李世民屏退左右,隻留了徐世績在場。

徐世績倒是不為所動,眯著眼睛看那酒罈,可能單純對酒有點好奇,對程咬金一眼都不看。

因為兩人太熟悉了。在瓦崗寨的時候,兩個人就是同僚,程咬金抬抬屁股他就知道要放什麼屁……

“不可多飲,陛下少喝點。”程咬金昨天知曉威力,不敢憋著壞讓李世民出醜,隻拿了小酒盅用來當酒杯,還一臉肉疼的給徐世績倒了一杯:“老徐,你可是沾了陛下的光,要不這好酒哪輪得到你。”

被程咬金揶揄,徐世績朝著李世民苦笑一聲,幾人相視爽朗一笑,好像又回到了剛開始打天下的時候,也不分君臣了,都席地而坐,李世民和徐世績嚐了酒,都是眼前一亮。

李世民家裡排行老二,曆史上也叫李二,還冇當秦王的時候,程咬金他們背地裡都這麼叫他,覺得親切。

“好酒!”李二感慨一聲,本來以為就是尋常佳釀,本以為隻是程咬金饞酒了,但是如此好的酒,即便他是大唐天子,也是頭一次喝,徹底勾起了好奇心,問道:“此酒從哪裡來?看似清澈如水,但入口順喉,回味芬芳淩冽,可有名字?”

“陛下,你看酒也喝了……是不是天下第一好酒?”程咬金勒了勒腰帶,暗地裡使勁,把旁邊太極宮用來焚香的銅鼎搬起來做了幾個蹲舉,裝作輕鬆的笑嗬嗬的問道:“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聽說最近要對突厥用兵?您看我老程閒著也是閒著有力氣冇地方使,不如……”

李二感覺渾身暖意,心說這酒果真不是尋常俗物,看著程咬金耍寶還舉大鼎,笑罵道:“你給我放下!敢情是拿著這好酒來跟朕談條件來的?不過這事不歸朕管了,茂公是兵部尚書,也是這次西路行軍總管,你得問他。”

程咬金放下大鼎,又典著笑臉摟住徐世績,臉上紮人鬍子都快紮道徐世績臉上了:“老徐啊,你看這事……你給我個先鋒官差事吧?就憑我這兩下子,還不嚇的那些突厥人屁滾尿流?”

看徐世績不吭氣,程咬金訕訕一笑:“實在不行,當個千夫長也行……”

徐世績還是不吭聲,程咬金無語道:“百夫長?伍長,唉……那算了那算了,老程我大材小用,當個探子總行了吧?”

徐世績麵不改色繼續蹭了口酒:“點將薄已經呈交給陛下,出征人員也定下了,晚了些。”

程咬金跳起來搶過徐世績的酒杯,怒道:“好你個牛鼻子,早知道如此,我這酒喂狗都不給你喝!”

聽到這話,李二在旁邊皺了皺眉頭,嗯?

徐世績連忙見縫插針,拱了拱手針鋒相對:“陛下,大眼賊侮辱您,應該抄家,不如這件差事交給臣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