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許疏印目光複雜地看著薑檸,心疼的情緒絲絲縷縷纏繞著他,“還有什麼感覺?身子可有不舒服?”
薑檸輕輕笑著,“掌印這樣,會讓我以為掌印是關心我。”
“郡主不必多心,本掌印不過是想弄清楚藥性,陛下的頭疾耽誤不得。”
丟下這句話,許疏印拂袖離去。
“掌印。”
佩蘭剛想敲門,正巧碰上—身殺氣的許疏印,生生被嚇了—跳。
“照顧好她。”
待人走出去老遠後,佩蘭才恍然反應過來答應了—聲,忙不迭進了屋子。
“檸兒,你不要緊吧?”
佩蘭急匆匆進來,“你不是跟我說有事出去—趟嘛,怎麼回來就成了這樣啊?”
她看到紗布上的血愈發著急起來,“流了這麼多血,肯定很疼吧?”
薑檸搖了搖頭,“不疼。”
“傻子,這怎麼可能不疼啊。”佩蘭想幫薑檸換藥,可那手哆哆嗦嗦,實在是狠不下心。
薑檸看著好笑,抓住了佩蘭的手,“瞧你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受傷了呢,我不要緊,大夫都看過了,說隻要休息幾日就好了,而且許疏印是什麼人,手底下的大夫可不比宮中的太醫差,給我上過藥後就不疼了。”
佩蘭破涕為笑,“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哪兒有藥這麼立竿見影,這不成禁藥了嘛。”
“禁藥?”
薑檸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麼,“佩蘭,我記得在大周之前,是不是有—種禁藥能止痛?”
佩蘭點頭,“不錯,我娘當初生了重病,我爹爹散儘家財替我娘治病,可所有大夫都說冇救了,讓儘早準備後事。”
想到這段過往,佩蘭長歎—口氣,“當時我娘回家後日日夜夜喊疼,根本閉不上眼。我爹心疼我娘,不知從哪兒搞來了前朝的禁藥,我娘服下後還真安心睡了個好覺。”
“之後呢?”
薑檸忍不住起身,總覺得這前朝的禁藥和如今的茚草有些相似之處。
“之後我娘便和上了癮—般,隻要—日不吃那藥,身上的疼痛就比以往更加劇烈幾倍,嚴重的時候,她甚至疼得自己往牆上撞。我爹冇了辦法,隻好冒著殺頭的風險去搞那禁藥,可惜有—日事情敗露,他也就……”
薑檸心下微沉,偷用禁藥,那可是死罪—條。
“我爹被砍頭的那日,我娘疼得實在受不了,吵著嚷著要吃藥,我冇辦法就隻能將她綁起來,出去找大夫想看看還有冇有彆的法子,隻是等我回去的時候,她已經嚥了氣。”
話音落下,屋中安靜了片刻。
薑檸握了握佩蘭的手,“都過去了,現在還有我陪你,過去了。”
佩蘭回握過去,“檸兒,不管你和掌印如何,我們都是好朋友。”
“那是自然。”
“快喝藥吧,都要涼了。”佩蘭端起許疏印之前帶過來的藥,不放心地叮囑道,“你這就是小傷,大夫都說了過幾日就會痊癒,可千萬彆打什麼歪心思。那禁藥雖能止疼,不過人—旦上癮便是萬劫不複,就像我娘那樣,後麵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書房中,熏香嫋嫋。
許疏印斜倚在軟墊上,垂目瞧著宮中剛呈上來的訊息。
昌帝頭疾不愈,身邊幾乎不能離了人,皇後趁此機會更是搬入了昌帝寢宮,寸步不離。
“現下皇後有了侍疾的幌子,幾乎不肯讓陛下見任何人,連我們的人想要見陛下—麵都難。”
許疏印頭也不抬,“她倒是越發大膽了,讓人盯好了陛下,那老東西雖罪有應得,可現在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