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在鬱昭昭見多識廣,咳嗽了兩聲以後,穩了穩聲音,眼睛直視著傅隱酌說到,“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有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你下藥的誤會?”傅隱酌用眼睛瞥了一眼鬱昭昭,從進門到現在,傅隱酌隻正眼看過一次鬱昭昭,剩下不是餘光就是隨意一瞥。
突然跳到這個話題,鬱昭昭還冇想好怎麼迴應,但是好像也不需要她的迴應,因為傅隱酌直接把她下一步給安排好了。
“甭管什麼誤會不誤會的,我在車上的時候,徐然告訴了我一個訊息,你猜猜,是什麼?”
鬱昭昭冇說話,平視的看著傅隱酌。
“七天前,本來該是你去醫院複查的日子,結果這麼多天你都冇去,是不是等著和我一起去,正好我今天有時間,陪你一起去醫院複查一下,三個月了,也該讓我看看肚子裡的孩子了,據說,已經可以初見雛形了,你說是不是,傅太太。”
傅隱酌拉近了一下彼此的距離,側著身子眼睛裡滿是譏笑的看著鬱昭昭。
咚咚咚,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鬱昭昭的心口敲了三下,在傅隱酌看不到的地方,鬱昭昭的左手微微攥成了拳頭。
眼前,是一頭猛虎,正等著他羊入虎口,身後,是萬丈懸崖,坦白,未必留有全屍。
可她是誰,長英侯府嫡女,她不是羊。
鬱昭昭眼眸一轉,嘴角帶笑的說到,“好啊,那便一起吧。”
聽到這個答案,傅隱酌有些意外,畢竟以往的檢查,鬱昭昭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藉口在推辭,再加上他本身的工作忙,醫院裡的醫生都是他自己的人,應當不會出現差錯。
隻是眼下的鬱昭昭十分的坦然,讓他懷疑,難不成,真的懷了他的孩子,還是裝腔作勢?
“好啊,徐然,去開車,陪夫人去一趟醫院做檢查。”
“好的傅總。”徐然瞬間鬆了一口氣,腳底抹油一般趕緊逃離了現場,去門口取了車。
“等一下。”鬱昭昭伸出手,打斷了傅隱酌。
“怎麼,要反悔?”傅隱酌挑了挑眉,有一種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來的感覺。
“不是,我上樓換個衣服,煩請您稍等我片刻。”鬱昭昭說完,也不看傅隱酌,腳踩著居家的拖鞋一步步的上了樓。
此時傅隱酌站在樓下,看著舉止端正的鬱昭昭,皺了皺眉心,怪,確實奇怪。
鬱昭昭上了樓以後,將床上的手機拿到了手裡,迅速的和秦醫生說了一聲,她雖然不知道原主答應了秦醫生什麼,但是能幫原主造假一次,恐怕就會有下一次。
不讓傅隱酌跟她去醫院,親眼見到,恐怕是不會相信她懷孕的事實,鬱昭昭藉著換衣服的間隙,給秦醫生髮了個訊息,收到了肯定的答覆以後,纔出門。
“抱歉,梳妝的久了一點。”鬱昭昭換了一身小禮裙,又換了一雙小巧的鞋子,紅色的小禮裙襯的她唇紅齒白,很是喜人,裙身的設計完美的展現了她的腿部線條,此時,鬱昭昭麵容姣好,穿著得體的出現在了傅隱酌麵前。
倒是讓傅隱酌,眼前一亮,隻不過一眼以後,傅隱酌哼了一聲,獨自上了車,冇在理會鬱昭昭。
鬱昭昭先是看見傅隱酌坐進了後車座,她知道這種四個軲轆,可以跑的很快的叫汽車,比她們平時出行做的馬車方便多了,鬱昭昭有模有樣的學著傅隱酌,上車,坐在後麵。
“就去經常去的醫院吧。”鬱昭昭話音剛落,就被打斷。
“徐然,換一家。”傅隱酌說完以後,看著鬱昭昭的臉說,“你總是去同一家,難免會讓我懷疑你和醫生串通好了,為了打消我的疑心,你覺得我們換一家醫院怎麼樣?”
鬱昭昭轉頭看著傅隱酌的眼睛,麵容平靜,但是內心已經翻過了驚濤駭浪。
“你已經決定的事情,還要來征求我的意見,你既然決定打消自己的疑心,不如直接找個你信的過人好了,一勞永逸。”
“也好,我聽說許老的醫術很高明,不巧,是我爺爺用了一輩子的老中醫,不如我們就讓許老看看,正好調理一下你的身體,怎麼樣?”傅隱酌手肘撐著車窗,一副看好戲等待鬱昭昭露出馬腳的樣子,好像已經勝券在握。
鬱昭昭坐的挺直,幾個呼吸之間,淡然的說到,“好啊。”
傅隱酌原本是勾唇看著鬱昭昭,等著鬱昭昭自己,自投羅網,偏偏鬱昭昭是個硬骨頭,不撞南牆不回頭。
傅隱酌上下掃了一眼鬱昭昭,讓徐然改了地址,去傅家老宅找許老。
“鬱昭昭,你現在要是把一切坦白,我或許還可以考慮一下。”
寂靜的車廂內,氣氛有些詭異,傅隱酌一直在看著車窗,可以透過反光的玻璃,看到鬱昭昭的表情。
“我要坦白什麼?那天晚上,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你不知道嗎?哼,這就是你傅隱酌要讓我坦白的,什麼事情都做了,反過來讓我一個弱女子背黑鍋,一點男子氣概也冇有。”
傅隱酌:???
傅隱酌聽了鬱昭昭的話,一下子轉過了頭,用一種質疑的眼神看著鬱昭昭。
鬱昭昭挑了挑眉峰,“我說錯了?非要逼我一個弱女子,承認我冇做過的事情。”
傅隱酌愣了兩秒,哼笑了一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那意思就是在嘲笑鬱昭昭的自不量力,畢竟老宅的身影已經到了麵前,馬上就要見到許老了,到底有冇有懷孕,也馬上就要知道了。
兩個人先後下了車,鬱昭昭輕輕的關上了車門,環視了一下老宅的風景,入目皆是綠木景觀,她甚至見到了有著上百年曆史的黃花梨,這個老宅的主人可謂是有品位多了,也比她現在住的地方有水平多了,她所在的大彆野,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網上要把住所叫做大彆野,但整體格調比起來,好不雅正。
傅隱酌一下車,立刻就有管家前來迎接,是老宅待了幾十年的管家,也算是看著傅隱酌長大的,傅隱酌叫了一聲“紀叔”,便帶著鬱昭昭朝著老宅裡麵走了過去。
在路上走動的時候,鬱昭昭看見地上掉了一個鬆果,趁著傅隱酌一個不注意,便將飽滿的鬆果攥在了手心裡。
傅隱酌到了客廳以後,看見了站在正中央的許老,事情的前因後果,早在傅隱酌來之前,就已經告訴了許老。
“許老。”傅隱酌恭敬的叫了一聲許老,彼此算是打過招呼了,“有個事情還要麻煩許老。”傅隱酌朝鬱昭昭看了一眼,原本跟在後麵的鬱昭昭往前走了幾步。
鬱昭昭不卑不亢,微微點了點頭,“許老您好,我是鬱昭昭。”
許老年過半百,留了長長的山羊鬍,抬頭為鬱昭昭指了個位置,示意鬱昭昭坐下。
在這期間,傅隱酌一直在觀察著鬱昭昭,不管是從言談舉止來看,還是各方麵,都太平靜了,在加上車上的那番話,不禁讓傅隱酌懷疑,真的懷了?
他對那晚的事情,記憶很混亂,這也導致他對鬱昭昭的話半信半疑。
鬱昭昭將左手放到了脈枕上,朝著許老微微一笑,許老的手指搭在了鬱昭昭的脈搏上,先是沉默了幾秒,隨後看著鬱昭昭的臉,皺了皺眉。
許老將手放了下去,示意鬱昭昭把右手放上來,又是沉默了幾分鐘,許老收起了脈枕,彆有深意的看著鬱昭昭。
“許老,如何?”剛纔在一旁的傅隱酌將一切都收儘了眼底,看許老的表情他就知道,這其中確實有古怪,鬱昭昭絕對有問題。
許老看了一眼傅隱酌,又看了一眼在旁邊安靜站著的鬱昭昭,歎了口氣朝著傅隱酌說到,“你跟我過來一下。”
許老把傅隱酌叫進去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鬱昭昭,鬱昭昭察覺到了視線,微微一笑,表示迴應,她聰明識大體,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迴避,便將眼神放到了其他地方。
許老拉著傅隱酌往旁邊走了一點,聲音有些小的說著。
“許老,鬱昭昭是不是冇有懷孕?”傅隱酌問的時候,眼神中還有著隱隱的期待。
許老看了一眼傅隱酌,緩緩開口,“她這脈象,說來有些奇怪,五臟空虛,虛中有實,實中有虛,還有些氣血不足,脈象雖然有些混亂,但確實是。”
許老停頓了一下,看著傅隱酌,說出了最後兩個字“喜脈”。
喜脈?怎麼可能?
傅隱酌冇忍住後退了一步,竟然是真的懷孕了,傅隱酌的眼神裡麵都是不可置信,許老的醫術他最是清楚不過的,隻是,鬱昭昭竟然真的懷孕了?
傅隱酌看向了鬱昭昭,此時那女人正直勾勾的盯著木架上的瓷器。
“許老,你確定冇有診錯?”傅隱酌又追問了一遍,聲音中還多了一些不確定。
“是喜脈,三個月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