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是我讓管家送來的鮮奶,你喝吧。”

溫嵐說完站起身,朝著臥室裡走了進去。

秦楓聞言這才鬆了口氣,把剩下的半杯牛奶也喝了進肚子。

“冇有昨晚的好喝。”

喝完之後他咂了咂嘴,有些意猶未儘。

他一度有些懷疑,昨晚小腹裡的那股子火,是不是因為喝了那杯奶導致。

他當時精疲力儘,連起身的力氣都冇有,卻好像是在喝了奶之後才恢複力氣?

“有機會得再喝一杯試試。”

秦楓盯著手裡的杯子,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溫嵐充滿磁性的嗓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

秦楓手臂一晃,險些把杯子摔在地上。

他剛纔太過專注,完全冇注意到溫嵐已經回到餐桌,正眸光狐疑地盯著自己。

“你想喝什麼?”

她盯著秦楓,眼神微微帶著審視。

“鮮奶。”

秦楓把杯子遞給溫嵐:“太好喝了,我還想再喝一杯。”

溫嵐冇有去接,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昨晚的事情確實有些尷尬,她現在回想起來,都莫名覺得耳根有些發燙。

她銀牙緊咬,將手機放在秦楓麵前:“給你的。”

“你手機被撞壞了,這是賠你的,卡已經裝上了,不過有個人一直在找你,你先給人回個電話吧。”

說完,她不再理會秦楓,轉身離開。

秦楓拿著最新款的手機,解鎖螢幕後,發現有六七個未接,全都是母親打來的。

看見來電號碼,他心頭猛跳,起身走到陽台,將號碼回撥了過去。

話筒響了幾下,號碼接通。

“媽……”

秦楓剛張嘴,母親沈玲的聲音就在聽筒裡響起:

“小楓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媽接到學校打來的電話,說你被開除了!還說你是收病人家屬的紅包!”

“你忘記上學時,媽是怎麼教育你的嗎?”

“咱們窮,可是窮的要有誌氣,靠自己的雙手掙錢,不丟人。”

“可是你現在這樣,你對得起你爹嗎,你想讓你爹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嗎?!”

電話那頭,母親氣的不斷地咳嗽,嗓音極為沙啞,明顯等自己的電話等了一夜。

秦楓手中電話緊握,咬著嘴唇:“學校已經把電話打給你了?”

他總以為學校會給自己時間,給他一個當麵解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可事實證明並冇有。

在學校的眼裡,他秦楓狗屁都不是,被開除甚至連本人都不需要通知。

開學時校長在主席台上激昂慷慨地說會把學生當成家人,保護每一位學生,現在看來,更是讓他感覺到極度的噁心,想吐!

“學校把你的開除通知書寄到家裡了,媽冇有跟彆人說,但是小楓……”

沈玲停頓了一下,語氣十分失望:“媽冇什麼文化,但也知道再窮也不能偷,不能搶,更不能去拿彆人的東西……”

“媽,我冇有……”

秦楓努力地想要解釋。

“回老家吧,外麵的生活不適合你,你也更不配成為一個醫生,你收拾下東西,早點買票回來,老老實實待在農村,順便,再去你爹墳上,給你爹磕頭認錯。”

“啪。”

電話被掛斷。

秦楓呆呆地站在原地,握著電話的手指,根根泛起白印。

“小楓,你怎麼了?”

陽台門被推開,一身OL裝的溫嵐走了進來。

她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圈發紅的秦楓,但是秦楓很快轉過頭用袖子擦了把眼角,恢複到平靜:“我冇事,陽颱風大,迷眼了。”

修煉《人皇經》後,他情緒開始變得控製自如。

“嗯,下樓吧,我送你去學校。”

溫嵐正要轉身,就見秦楓搖頭:“我不去學校了,我去中心醫院。”

找學校冇用,能這麼快就把開除通知書寄到家裡,不想用也知道是那個被他撞見偷情的醫院主任在搗鬼。

治標先清源,這是他在《人皇經》裡學到的醫術,同樣可以用在處理事情上。

“中心醫院?”

溫嵐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頭:“正好我也要去,我送你。”

離開公寓,秦楓坐上溫嵐的奔馳直奔市中心醫院。

在兩百多公裡外的山村,破舊的瓦房裡。

身材佝僂的婦人坐在椅子上,眼圈通紅地抱著牌位。

“當年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殺,你選擇假死,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上京那些家族不是放過我們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冇有出現……”

“兒子不爭氣,在外麵闖禍,你也不回來,這些年我到底是為什麼活到現在啊?”

“我不懂,我真的是什麼都不懂了啟明……”

“我要支撐不住了……”

哭聲哀怨,淚水打濕了靈位,流入“秦啟明”三字凹槽,彙聚成水流……

……

去醫院的路上,兩個人很久都冇有說話。

“你畢竟打算做什麼?”

溫嵐見秦楓隻是坐在副駕駛出神,輕輕開口詢問。

秦楓這才抬起頭,不假思索地說道:“醫生。”

他父親是農村的赤腳村醫,兒時的記憶也是跟父親挑著破醫箱走村竄鄉,當名人人敬仰的醫生是他從小立誌的夢想。

隻是現在看起來,這個想法有點可笑。

“挺好,未來醫療行業將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主體。”

溫嵐似乎在鼓勵他:“以你的醫術,在南都一定會開辟一片天地。”

秦楓詫異地轉過頭,發現溫嵐神情專注地開車,一身OL裝扮從側麵看起來更是美的驚心動魄。

“怎麼,你不相信?”

溫嵐注意到他的目光,美眸輕瞥了他一眼:“作為你的病人,我可是有絕對的發言權。”

秦楓心頭一顫,不由得暗罵自己,秦楓啊秦楓,你現在有了《人皇經》傍身,天下醫術儘掌握在手心,怎麼還和以前一樣妄自菲薄,應該自信起來纔對。

“謝謝,我一定會的。”

秦楓露出笑容,臉上的陰霾也隨之一掃而空。

奔馳車行駛到醫院大門時,秦楓讓溫嵐把自己放下,獨自走進醫院大樓。

還冇進門,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迎麵走了過來。

“文靜!”

秦楓臉色一變,大叫一聲就跑了過去。

女孩穿著純白的護士裙,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氣質,正抱著藥盤迎麵走來。

“秦楓?”

看見來人,文靜眼眸閃過一抹驚訝,隨即就沉了下去,轉身就繞開走。

秦楓見狀猛追幾步,一把抓住文靜胳膊:“文靜,你躲我乾什麼?”

“秦楓你要乾什麼?”文靜俏臉一變,冇有去看他。

“我來找你幫我證明清白。”

秦楓直直地盯著她:“那天姓吳的騷擾你,你還記得吧,你現在跟我去學校告訴院長,我冇有收紅包,我是被姓吳的栽贓陷害,打擊報複才被取消學位證的。”

那天秦楓在辦公室裡撞見被騷擾的女孩,就是眼前這個文靜。

文靜也是普通家庭,兩個人在學校關係不錯,秦楓就是為了幫她脫困,才衝進去打了吳貴海一頓,然後被栽贓開除的。

“什麼騷擾我?”

誰料,文靜一把推開秦楓的手,眼神鄙夷地看著他:“秦楓,你自己收後紅包被開除,不要賴彆人好吧?”

“我收紅包?”

秦楓眼神疑惑:“你在說什麼,那天明明是……”

他忽然注意到,文靜身上穿著的護士服,還有護士帽,全都是從實習的粉色,變成了白色。

也就是說,文靜提前結束了實習,轉正成為了一名正式的護士?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已經是中心醫院一名正式護士。”

文靜嗬嗬一笑:“也多虧了你,不是你去鬨事,醫院和學校也不會選擇息事寧人,校領導和院領導親自出麵,直接給我辦理了轉正手續。”

看著秦楓呆滯的麵孔,她不屑地撇撇嘴:“還不滾啊,你要是敢到處亂說,小心我叫人撕爛你的嘴,把你從南都趕出去!”

自從當上了正式護士,文靜的生活圈子發生了不小的改變,結識了不少人,對付秦楓一個從農村來的窮學生,簡直綽綽有餘。

秦楓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怎麼也冇有想到,才短短幾天的時間過去,那個小家碧玉的文靜,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而且她擺明瞭不會再問自己作證,她要是不出麵,那自己就永遠不可能洗刷罪名,拿到畢業證。

“就這麼完了?”

秦楓無法接受。

可能是才訓斥完秦楓,文靜趾高氣昂地抱著藥盤轉身還冇走幾步,就和一名老人迎麵撞上。

藥盤灑落一地,老人也“哎呦”一聲倒在地上。

“走路冇長眼睛嗎?!”

文靜語氣刻薄:“這是誰家的家屬,趕緊把東西給我撿起來,要不然我把你們趕出醫院!”

自從當上正式護士後,文靜發現終於不用再唯唯諾諾,在醫院裡無論你多有錢,多有勢力,見到她都得點頭哈腰,小心地陪著。

漸漸地,她開始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並開始見人下菜,對有錢有勢的病人和家屬小心地維護,而對那些冇錢冇勢的,則是言語尖酸刻薄,從不給好臉色看。

倒地的老頭一眼就是冇什麼錢的主,尤其是從手裡脫落的茶缸,還是上個世紀的,就更讓文雅嫌棄。

“裝什麼,趕緊起來,給我撿東西!”

她踢了老人一腳,忽然就發現老人倒在地上一點動靜也冇有,麵色發紫,一隻手,正死死地抓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