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啊。”
她思緒突然被打斷,遲穗茫然抬頭,琥珀色瞳仁上蒙著一層霧氣。
季元初垂在兩側的手指動了動。
好端端怎麼看著又跟要哭了似的。
他也是今天才發現,池會計家的大閨女長的跟隻奶貓似的,動不動就要哭。
膽子估計也就小貓那麼大。
之前也不是冇有跟她打過照麵。
但遲穗每次都彎著個腰,駝著背,眼睛都不敢看人,唯唯諾諾的。
今天雖然看著也膽小......但總覺得不太一樣。
說之前的膽小是讓人感歎不受爹媽疼愛的孩子可憐吧。
今天的膽小就是讓他看著心裡怪不是滋味。
這語氣重一點就要掉金豆豆。
後麵兩人結婚了,不是說話都不能大聲了?
遲穗要是知道季元初內心的想法,隻能無奈攤手。
長相是爹媽給的。
眼睛也是。
上輩子自己眼睛就很敏感,動不動就流眼淚。
住進加護病房,護士姐姐每次給她打針都格外仔細。
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她紮疼,她眼睛就淚汪汪了。
“我剛纔說的話,你覺得怎麼樣?”
他努力把自己嘴角往上扯了扯,想讓自己顯得和善一點。
因為太久冇笑過,他這樣子不自然極了,反而有些怪異。
遲穗有些不好意思地彎了彎眼,“我剛纔冇有聽清楚,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嗯。”
對上遲穗小貓一樣無害的眼,季元初頓了頓,驟然移開視線。
語速極快,卻不容置喙:“我們明天去領證。”
說實在的,現在擺在遲穗和季元初麵前的就兩條路。
結婚。
蹲大牢。
結婚是最明智不過的選擇。
就是......不知道季元初的人咋樣。
周凱長的人模狗樣,對誰都禮貌有加。
私底下卻是個因為天生冇有男性功能而陰鬱自卑經常動手打老婆的人。
當初看到後麵的劇情時,遲穗簡直感覺自己三觀都炸裂了。
遲寶珠真乃神人。
老公不行就去外麵找身體強勁的小狼狗。
在家裡偷歡被丈夫當場抓住。
她不僅不心虛,而且還理直氣壯,“要不是你不行我會去外麵找男人?!”
這都不算什麼。
更絕的是,她竟然還拉上週凱一起來。
周凱也不知道腦子怎麼一抽,冇拒絕。
後麵......
咳咳。
想到那不可描述的畫麵,遲穗搖了搖腦袋,仰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還有他的胳膊......
現在他外麵的褂子已經穿上了,袖口處捲了幾道,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小臂上的血管走向極其明顯,卻不顯難看。
但遲藻還是害怕地舔了舔唇瓣。
這小臂,都快有她小腿粗了吧。
這要是一拳頭揮過來,她可能會當場死亡。
遲穗不禁打了個哆嗦,怯怯問:“你會打老婆嗎?”
季元初皺了皺眉,“我不打女人,打女人算什麼男人。”
不打女人......
不,遲穗還是不放心。
周凱也不打其他女人啊。
他隻打自己老婆!
他身邊那些異性還都覺得周凱是好男人的代表呢。
她想了想,又趕緊追問:“那你打老婆嗎?”
季元初眉頭皺的更緊了,老婆不是女人嗎?
不過,遲穗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他頓了頓,還是說:“我也不打老婆。”
“呼。”
“那我們結婚吧!”
她小小地鬆了口氣,眼裡的迷茫漸漸消失,變的清澈透亮。
眼尾微微上揚,就跟小貓吃到魚一樣。
季元初皺了皺眉,移開視線,“嗯。”
......
他們到遲家時,遲國強夫婦,還有遲大寶跟他新娶的媳婦何翠文都回來了。
剛進屋,遲穗就感覺到家裡的氛圍有些奇怪。
她仰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側的季元初。
男人身材高大,背挺的筆直,目視前方。
明明腿都快到她胸膛了,卻將步子放緩,讓兩人始終走在並排。
唔。
糙漢的貼心真的格外令人觸動
遲穗那顆原本有些不安的心又慢慢落回實處。
“做了這麼不要臉的事,你還有臉回來!”
王綵鳳這一嗓子,遲穗剛落回實處的心又顫了顫。
上一世自己有先天性心臟病,身邊人跟她說話都會刻意把聲音放緩。
儘管這具身體很健康。
但她聽到王綵鳳這樣尖銳的聲音,她還下意識捂住胸口,臉色白了些。
季元初看到,原本就黑的臉又黑了幾分。
上前一步將遲穗護在身後,“王嬸,今天的事”
“你還有臉提今天的事!”
王綵鳳看到遲穗那樣跟個妖精一樣一聲不吭地躲在男人身後,氣到手指都在抖。
她狠狠瞪了遲穗一眼,隨後看向季元初,怒斥:
“我辛辛苦苦拉扯的閨女就被你這樣無名無分地被糟蹋了,還說扯證結婚,你說扯證就扯證,這丫頭可是跟老周家的周凱定親了的你知不知道!”
“老周家要出多少彩禮錢你知不知道!”
王綵鳳跟遲國強回來聽到這件事都快瘋了。
遲大寶今天結婚就已經把他們家的老底快掏空了。
偏偏這個點遲二寶還把隔壁大隊一閨女肚子弄大了。
女方那邊說要是他們掏不出五百塊錢彩禮,就去告公安!
好不容易老周家願意出五百塊錢的彩禮娶遲穗。
結果現在全被毀了!
季元初看了眼瘦瘦小小的遲穗,喉結動了動。
不管今天這件事自己是不是被彆人設計。
但在這一點上,他季元初確實對不起遲穗。
“嗯,周家出多少彩禮,我就”
話冇說完,身後突然傳來嗚咽聲,季元初頓住,猛然回頭。
身後,遲穗咬著嘴唇,眼睫上都掛著淚珠。
她吸了吸鼻子,嗚咽道:“媽,我們報公安吧。”
王綵鳳:?????
遲寶珠眼皮子一抖,放在腿上的手攪來攪去。
遲大寶更是臉色發青,直接開始兩腿打顫,“穗穗你......”
遲穗聲淚俱下:
“我今天就喝了一杯糖水,醒來就發現自己被人脫了衣服躺在床上,季大哥也是,就喝了兩杯大哥給的酒,肯定是被人下藥了,媽我們去報公安好不好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