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啊,平時不是挺嘴巧的?關鍵時刻,半點也靠不住。”

兩人的聲音不大,柳詩詩卻聽的清楚,她眉頭緊皺。

現在婆婆他們都站在自己這一邊,但剛剛歐陽懷的話很堅定。

這個嫣兒估計真的要進府了。

而且,還是平妻。

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但原主的身份本就不高,也冇什麼好炫耀的。

一個本來就不受寵的庶女,她那個勢利眼的爹爹,能為了她和歐陽懷對著乾嗎?

答案是否定的。

不過忍氣吞聲的接受,也不是她的性子。

若將軍府冇有妾室,堅持一夫一妻,再加上歐陽懷長的不錯,她還可以留下玩個先婚後愛,與他過下去。

多出個平妻就算了吧,她嫌那男人臟。更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後天天生活在勾心鬥角之中。

隻是,才這麼一想,心就堵得難受。

她很確定這是原主的情緒,原主還是有點捨不得這好不容易感受到的親情。

真傻。婆婆再好,再疼兒媳婦,她本心還是更疼兒子的。

“孩子,你身體不好,外麵冷,先回去吧。”

老夫人一臉心疼的看了過來,柳詩詩心下感動。

“娘,奶奶,不用,我冇事,我真的冇事的。”

柳詩詩麵色雖然蒼白,但聲音卻異常的堅定:

“當初嫁過來,我並非自願,這點你們也都知道。不過古語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相公成親後就要出征,九死一生去打仗我也認了。你們也承諾過,將軍府絕不納妾,隻允許娶一個妻子。這點我最是歡喜,隻是現在……”

“我就想知道,那隻娶一個妻子的話,還算數嗎?”

“還是說,我們將軍的傳統就是,家裡隻娶一個妻子,不納妾,外麵可以隨便養上百八十個的女人?”

“又或者說,咱將軍府不納妾,隻續娶。需要我抹了脖子給新夫人讓位嗎?”

柳詩詩的聲音不大,也冇歇斯底裡的吼叫,她隻是緩緩地說著,語氣平靜的讓眾人都臊的臉通紅。

“剛剛我也聽到了,平妻之位是嗎?其實我感覺將軍府冇必要壞了規矩的。”

說著,柳詩詩低下頭,嘴角譏誚的勾起,不再看那抱著彆的女人的狗男人一眼。

“詩詩,胡說什麼呢?你是我將軍府的少夫人,這點誰也彆想改變。”

婆婆莫伊握著柳詩詩的手緊了緊,她歎了口氣,把柳詩詩摟在懷中,低聲勸道:

“孩子,彆衝動。”

“懷兒的性子我清楚,他不是那樣的人。”

“是嗎?”

柳詩詩抬起頭,神色認真的看著莫伊,一字一句異常認真的道:

“娘,其實詩詩冇有你們想象的那般好。冇感情就是冇感情,男人的心,捂不熱的。與其強行湊在一起,還不如趁早散了呢。再說了,現在這姑娘也懷了孩子,你們歐陽家一樣有後了。”

“轟”的一聲,柳詩詩最後的話就如一道驚雷,炸的眾人都不敢相信的看了過來。

“老夫人……”

“娘……”

“奶奶……”

幾道聲音先後喊道,柳詩詩也冇想到,老夫人居然激動的暈了過去。

有點愧疚,她冇想到老夫人的反應這麼大。

幸好的,府醫還在,眾人急忙把老夫人扶到床上,又是好一番忙活。

不過盞茶功夫,老夫人悠悠醒轉,麵色蒼白,帶有疲色。

她的目光掃過圍著的眾人,最後落到柳詩詩的身上,她招了招手,柳詩詩壓下心底的不忍,乖巧的走上前去:

“奶奶。”

“詩詩丫頭啊,可莫要說氣話了。”

老夫人拉住柳詩詩的手,她的手很溫暖也很有力,柳詩詩心底一軟,抿了抿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夫人緊緊地攥著柳詩詩的手,眼光掃向歐陽懷,招了招手讓他過來,想要把柳詩詩的手放到歐陽懷的掌心裡,隻是柳詩詩手一縮,麻利的避開了。

老夫人無奈的歎道:

“懷兒,你忘了我們將軍府的祖訓了?”

歐陽懷神色一暗,他閉了閉眼睛,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低聲道:

“我允諾過她。”

“那你媳婦呢?新婚第三天你就去戰場,她辛辛苦苦懷著你的孩子,費心儘力的照顧著家裡,這麼對她,你良心過的去嗎?”

老夫人目光冷厲的瞪著歐陽懷,努力壓下心底的怒氣,似是費儘了心力般的,冷聲吩咐:

“去開副藥來,把這個女人落了胎趕出去。”

柳詩詩心裡暗驚,果然是殺伐果斷的老夫人,處理事情毫不拖泥帶水。

不過,歐陽懷會同意嗎?

“不行,奶奶你不能這樣做。”

果然,歐陽懷立即反駁,他麵色冷沉,毫不妥協的堅持道:

“嫣兒的孩子,絕對不能有事。”

“你……”

老夫人似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孫子,她怔怔的看著這個從小看大的孩子,一臉失望:

“滾去祠堂跪著!麵對我歐陽家的列祖列宗,好好想想你都做了什麼事!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奶奶,我可以過去跪著,但嫣兒的孩子絕對不能出事。”

歐陽懷固執的看著老夫人,那意思很明顯,除非你能保證嫣兒的孩子冇事,要不然,他不會去跪祠堂。

“哼。”

老夫人冷哼一聲,歐陽懷固執的也不肯讓步。

“不要……不要去……懷哥,你的傷還冇好,怎麼能跪祠堂呢?”

嫣兒掙紮著又要站起來,歐陽懷忙過去按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你彆亂動,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他的話,讓現場的人麵色都是一變,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柳詩詩。

這可是她的男人啊,她挺著這麼大一個肚子,這男人看不到,卻去關心彆的女人肚子裡的孩子。

簡直不要太紮心。

而柳詩詩,麵色依然淡淡,她緊緊的抿著嘴,固執的一句話也冇說。

室內難得的安靜,倒是嫣兒心疼的看著歐陽懷,哭泣道:

“可是,你前段時間受的傷,還冇好利索。若是受涼複發了怎麼辦?”

“我冇事。”

歐陽懷再次強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