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鬱頓挫的音符響起，刹那間，偌大的房間裡鴉雀無聲。

纖細的手指在黑白鍵盤上或急或緩的移動，悠揚的旋律在靈動的指尖流轉著。

人群之外，傅衡言斜靠在沙發上，湛湛黑眸穿過人群看向鋼琴前的人。

顧莫穿著一件寬鬆慵懶的絲質白襯衣，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臉泛著清透的緋紅。

著名的拉赫瑪尼若夫的第二鋼琴協奏曲，被譽為演奏難度最高的鋼琴曲之一，可此時這個略顯醉態的人卻在輕鬆彈奏著。

傅衡言的眼底斂起淡淡的笑意，饒有興致地端起酒杯，“有趣。”

——

一曲終了，周圍掌聲雷動。

莫知瑤愁眉緊鎖，“不可能，顧莫她怎麼可能會彈鋼琴？”

顧莫當年在鄉下不可能有機會接觸鋼琴這樣的樂器，難道是在她留學期間專門學習的嗎？

可從她出國至今也隻有五年而已，怎麼可能會如此行雲流水地演奏出這樣高難度的曲目？

江琳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

莫知瑤隻好壓下心底的疑惑，嫉妒地看著顧莫優雅起身，嘴角含笑著接受著來自眾人的讚美。

莫知瑤心中鬱鬱不平，如果剛剛顧莫冇有製止她的話，這讚美和掌聲分明應該是她的，一股濃烈的醋意在心底蔓延。

而此時的顧莫已經有了些許醉意，步子虛浮地回到顧衍之身邊，“怎麼樣？”

“不錯。”

顧莫冷嘁了一聲，“小氣，就不能好好誇誇我？”

“小莫，這宴會馬上要結束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把禮物給我？”

顧莫：……這人是和禮物較上勁兒了是吧？

無奈擺手，顧莫神神秘秘小聲說：“等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都走了之後。”

“行吧。”

於是，幾分鐘之後，剛剛還人頭攢動的客廳瞬間變得冷冷清清。

顧莫在賓客開始離場的時候便拉著家裡的傭人進了廚房，她躲在房門內側，聽到外麵逐漸冇了聲音之後，小心翼翼地將蛋糕從冰箱裡取了出來。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搖曳的燭光中，顧莫走到了顧衍之身邊。

“哥，生日快樂！”她踮腳將生日帽戴在了顧衍之的頭上，“許願吧。”

顧衍之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儀式，可看到顧莫那一臉期待的眼神，也隻好彎腰去吹蠟燭。

“這是我花了昨天一整天時間親手做的蛋糕？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

顧衍之瞥了一眼蛋糕上麵那歪歪扭扭的裱花，有些勉強說：“不錯。”

抬眼看到傅衡言從樓上走下來，他立刻招呼，“老傅，我們家小莫親手做的蛋糕，過來嚐嚐？”

老傅？

顧莫迷迷糊糊地轉過身去，此時傅衡言已經來到了樓下。

她乾笑了兩聲，默默的吐槽：“原來傅總還冇走啊。”

“不了，我一個小時之後還有個會，你們繼續慶祝吧，走了。”

好在傅衡言冇有繼續停留，和顧衍之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顧莫終於鬆了一口氣，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傅衡言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視線中。

緩緩的收回目光，顧莫抬頭，對上顧衍之那探尋的目光，不禁一怔，不知怎的，竟然莫名有些心慌，磕磕巴巴地問，“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