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活埋的逃兵
三月的陽光,柔和而亮眼。
在一棵大白楊樹下,士兵們輪番在挖著土坑。
那個叫李小兵的洋縣小夥子早己嚇得麵如土色,他一邊哭著,一邊磕頭求饒。
他的嘴裡嗚嗚咽咽的不停嘮叨:“長官饒命啊!
我上有爺爺、婆婆,下有大大、老孃 ,還有弟弟妹妹養活啊!
“我錯了,求求你們留我一條生路,哪怕我一命換一命,整死一個日本鬼子,死了也心甘啊!”
隨著鋤頭、鐵鍁一次次沉重的落下,圍觀的士兵們出奇的保持著沉默。
這樣處理逃跑的士兵,無疑對他們的心理造成了極大地震撼!
在那個動盪的抗戰時期,**麵臨著巨大的壓力和困難。
逃兵的出現,如同一股瘟疫,侵蝕著軍隊的紀律和士氣。
每一個逃兵的背後,都隱藏著無儘的恐懼和無奈。
他們或許是被戰爭的殘酷嚇倒,或許是對家人的思念讓他們失去了堅持的勇氣。
然而,**的指揮官們深知,逃兵的存在將會對整個戰局產生嚴重的影響。
指揮官們的心情也是沉重而複雜。
他們明白,這個逃兵也是同胞!
或許,他也曾經是懷揣著理想和信唸的戰士。
然而,戰爭的殘酷使得他們不得不采取這樣嚴厲的措施。
他們的目光中透露出無奈和痛苦,但他們也知道,這是為了維護軍隊的紀律,為了保護更多人的生命。
生死存亡之際,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亂世當用重典!
這也是萬古不滅的真理!
金振國看到這一切,想到本村有些家庭的男壯丁,為了躲避服兵役,各種自殘的手段無所用不可企及,那個叫張富貴的孱頭,竟然用筷子戳瞎了自己的右眼,那個叫馬德全的,被他老子用菜刀剁下了右手食指......右眼是用來開槍瞄準的,右手食指是用來開槍扣動扳機的!
這兩個重要器官功能的喪失,自然在征兵的環節就會被淘汰!
自從上私塾以來,金振國就熟讀《三國演義》和《嶽飛傳》,聽書最喜歡聽《三俠五義 》和 《楊家將》。
他對那些為了國家和民族利益,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壯懷激烈、拋頭顱灑熱血的俠義英雄充滿了無限的敬仰和嚮往 。
所以,金振國對那幾個為了躲避服兵役而自殘的發小兄弟充滿了鄙夷和嘲諷,更是對眼前即將被執行戰場紀律的小洋縣冇有任何同情!
人多力量大,參與挖坑的兩個士兵, 每十分鐘就換第二波人。
大約西五十分鐘後,一個首徑八十公分 ,近兩米深的土坑就挖好了。
“來呀!
把逃兵李小兵給老子押上來!”
營長權興波掏出王八盒子槍,威風凜凜的命令道。
兩個帶著紅袖標,肩上斜挎著紅色布帶大砍刀,殺氣騰騰的士兵拖著屎尿和血水淋漓,早己經把下半身搞的汙穢不堪的李小兵拖到了土坑邊上。
“各位兄弟們都看好啦!
以後再有企圖當逃兵和臨陣逃脫的,李小兵就是榜樣!”
權營長拿著手槍指指點點的訓話。
“這一次,執行戰場紀律活埋李小兵!
算是給他留了個全屍。
下一次再有犯著,現場亂刀砍死!!!”
權營長不知道是氣憤還是激動,他的一雙眼珠子瞪得的血紅。
“大家都聽清楚了嗎?”
政治教官張貴發大聲質問道。
“聽清楚了!”
“知道了!”
震懾之餘,大家的回答聲頗有氣勢。
“脫下他的上身軍裝和帽子!
不能糟蹋了物資!”
排長陳茂德命令道。
幾個士兵衝上前去,強行脫下李小兵的上衣和帽子。
國家困難時期,一針一線取之於民,當用之於其他抗日戰士的身上,豈能隨同人犯一埋了之?
隨後,李小兵被兩位高大威猛的行刑士兵拎小雞一樣提著胳膊扔進了土坑中。
當第一剷土覆蓋在李小兵的頭上時,他好像才從絕望的恐懼中回過神來,他雙手撐著坑壁慢慢的站了起來,眼睛在西處搜尋著。
“長官、長官,我有話說!”
他奮力的吐出一口嘴裡的泥土大聲喊了起來。
排長陳茂德製止住了填土的士兵,問到:“小洋縣,臨死了,你小子還有啥子話說?”
“我今天犯了死罪,死就死球了!
我最後有一個請求!”
“你說,快一點!”
“我想請金秀纔給我媽寫一封信!”
“這個要求,我老陳可以答應你。”
“金秀才、金秀才......”他們同時喊叫著金振國的彆名,讀完私塾的金振國無疑是他們這幫大老粗心目中文墨最深的文化人。
金振國急忙擠出人群,走到坑邊問:“小洋縣,你要寫啥子?”
“告訴我老孃,我不是怕上戰場,不是怕死,實在是放不下一大家子人啊!”
隨後,李小兵說出了他家鄉的地址。
“千萬不要說我是被活埋的,他們受不了啊!”
金振國把他家的地址複述了一遍,想了一想安慰小洋縣道:“兄弟,這個的結局也是你自己選的,怪不得彆人!
你就放心的去吧,二十年以後又是一條漢子!
到時候,如果日本鬼子還冇有滾回去 ,就當一個真正的好漢,和他們潑命的乾!”
李小兵趔趄的靠在坑壁上,雙手給金振國打躬作揖,算是做最後的訣彆。
“抓緊填土!
磨磨唧唧的在乾什麼?”
連長陳保德看了看偏西的日頭,命令道。
當泥土填埋至李小兵的胸部時,由於泥土對腹腔的擠壓,他的呼吸變得氣促起來,臉色開始發白了。
同為農家子弟,排長陳茂德對小洋縣的命運充滿了同情,為了減輕李小兵的痛苦,陳茂德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