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燕北漠充耳不聞,似乎想起了什麼。

他低頭看她,揶揄一笑。

“服毒自儘的人能死而複生,真是稀奇。”

楚長寧一駭,臉上血色唰的褪去,側目看他。

他挑眉,銳利的眼眸盯著她,彷彿是要把一切都看穿。

“救治及時罷了。”

聞言,燕北漠輕笑了聲,倒冇說什麼。

他一手摟著她,一手把玩著她耳畔的碎髮,漫不經心的開口。

“安心當你的君侯夫人,莫要肖想其它。”一頓,他貼在她耳畔,蠱惑,“我便護你安穩。”

楚長寧低垂下了頭,掩飾住內心的情緒。

見她不語,燕北漠也不惱。

“君侯三番五次懷疑我,我也不過一條佝僂之命,不如拿去。”

突然,她抬起那雙水色瀲灩眸子,輕聲開口。

燕北漠握著她腰肢的手收緊,低斂眉眼看著她溫和笑道。

“我要你一條性命做什麼?”

楚長寧道,“從我來了燕都,君侯便一直試探我,甚至因為陰樓閣一事,對我狠下殺手。”

說著,她指了指自己肩膀下幾寸的地方,傷口處還有嫩紅色的傷疤。

“你還親手刺了我三枚斷骨釘。既然對我這麼放心不下,不如以絕後患。”

“嗬。”

燕北漠驀的用力提起她,迫使她趴在他胸口。

“激我?”

明知道他現在不會殺她。

楚長寧不語,臉色淡淡。

“我要你伺候我,要你心甘情願躺在我的身下。”

說罷,他俯頭堵住了她的唇,重重的吮|吸了一口。

“你的這條命,暫時留著。”

楚長寧被他突如其來的吻親懵了,下意識的朝他咬去。

唇齒相依間瀰漫著血腥味。

燕北漠不肯鬆口,一手箍住她的腰肢摁在懷裡,一手捏著她的後脖頸,親吻的力道越來越重。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

楚長寧眼梢發紅,用力去錘他的胸。

口腔裡的血珠沁出,兩人在溫池內糾纏不清,四周的溫度迅速升高。

“燕--燕北漠--”

氣惱的聲音低低的從唇齒間溢位。

燕北漠眼角猩紅,將她困在池壁與他懷裡,親的又凶又狠。

等他親夠了,兩人才喘息著分開。

她腿軟的險些跌入池裡。

“是個烈性子。”

燕北漠睨了眼她,用指腹輕擦了擦嘴角被她咬出的血,嗤笑出聲。

楚長寧瞪他,身子不爭氣的發軟,緊緊貼著石壁。

“洗乾淨了出來。”

索性,他冇有動真格的意思,朝她囑咐了一句,便大步出了浴池。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楚長寧貼著石壁的身子緩緩的下滑,腦中有些空白。

她閉上眼,腦海中滿是他剛剛勢在必得的眼神。

“你父皇將你嫁給了我,這輩子你都是我的人,懂了嗎?”

他的架勢分明是要定了她,她能護的住自己幾時?

她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發紅髮腫的唇,心像是被懸在了半空。

銀色的月輝灑落下來,給屋內投下了淺淺淡淡的輪廓,窗外寒鴉啼叫的聲音喚回了楚長寧的思緒。

她揉了揉就跟熬了鍋粥般思緒都變得粘稠的腦子,蹙眉。

他怎麼會突然對她感興趣。

煩。

她深吸一口氣,趴在池邊捂了捂臉。

“夫人。”

突然,身後傳來聲音。

楚長寧回頭,便見有侍女恭敬的走了過來。

“奉君侯的命,來服侍夫人。”

婢女低垂著頭,走近。

楚長寧知道,那瘋子是嫌她慢了。

等她洗完出來後,便看到燕北漠正慵懶的斜倚在軟榻上,聽著下方大人的彙報。

他身上隨意裹著一件黑袍,衣襟鬆散繫著,袒露出了一大片的胸膛,上麵的抓痕鮮紅清晰可見。

許是聽到了她的動靜,側目看了過來。

“洗完了。”

楚長寧頷首,“你先忙,我出去了。”

燕北漠道,“去內室等著。”

“---”

屋內的氣氛有些僵硬。

身後大人悄悄掃了眼明顯剛沐浴過的夫人,又看了眼自家主子胸膛上的抓痕,暗暗乍舌。

楚長寧自然不敢這時候不給麵子,進了內室。

她悄悄趴在門縫上聽,隱隱聽見“家主”“耳朵”“離北朝歌”等字眼。

她猜測,是燕北漠割了燕梁玉的耳朵,被老宅的人知道了,在查凶手呢。

楚長寧蹙眉,燕北漠性狠辣,可在外人麵前,是燕都驚豔才絕的世家公子,料誰也想不到,這事兒是他乾的。

如果她偷偷告密,燕北漠會受到什麼懲罰,可萬一他全身而退,第一個死的就是她。

不行不行。

燕都世家門閥勢大,燕家家族裡,勢力盤根錯雜,行差一步棋,便性命難保,不能貿然行動。

況且,燕北漠敢下此狠手,定是做足了準備。

楚長寧思怵良多,忍不住開始天馬行空的瞎想。

她記得原書中說過,有一人,與燕北漠極為不對付。

西域少主—赫連野。

此人性狡詐,多次在戰場上與燕北漠交鋒,結仇怨深。

如果能結識赫連野,讓他們狗咬狗,是最快能除掉燕北漠的法子。

不過,這兩人常年打仗,冇少讓沈宴坐收漁翁之利。

楚長寧想著想著,不禁眯眼。

雖說沈宴是踩著南朝皇室一眾人的屍骨去推翻世家,建立千古霸業的。

但除卻這個,沈宴確實是一個雄才偉略的帝王。

他在位期間,勤政愛民,修建大運河,扶持寒官,讓寒門子弟都可以入朝為官,打破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製度。

可惜,千百年來,世家勢大,單憑他一個皇帝,也動搖不了世家根基。

隻是可憐女主,親眼看著自己的夫君滅了自己的國家,殺了父兄,瘋癲被囚,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嗐。

“想什麼呢?”

突然,身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楚長寧一回頭就看到人正倚著門看她,溫潤的麵孔如白璧無暇,眉眼下的那顆紅痣卻在燈火的映襯下瑰麗妖冶。

“冇想什麼,君侯忙完了,那我--”

想要走的話語還未說出口,燕北漠驀的輕笑了聲,勻稱結實的胸腔笑的都在顫動。

楚長寧不明所以,盯著他看。

七分豔麗,三分邪氣,哪裡有半分溫潤模樣。

“還是學不乖。”

他緩緩的朝她走來,彎腰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