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帶回來的武器被分發給了護衛,盾牌的數量不夠,便堆放在祠堂走廊上,要用的時候再命人去拿。

目前護衛隻剩四十二人,另有十名護衛現在守著彆莊,剩下的人裡,還需安排人員駐守祠堂,實際上參與戰鬥的人員很少。

這麼點人,想要清理塢堡內的喪屍,簡直困難重重。

塢堡內又不可能故技重施挖陷阱,再說了,得挖多大的陷阱,才能裝下這麼多喪屍。

常鷹神色憂慮,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

衛曦音見此,不由歎了口氣。

常鷹武力高強卻不善於思考,衛琅又還是個孩子,她有時候想找個人商量事都找不到。

這時她突然想起那位褚先生,要是她身邊也有個頭腦聰慧的謀士就好了。

聽她在歎氣,常鷹以為女郎也毫無辦法,便主動道:“女郎不必憂心,屬下願帶著人下去清理喪屍。”喪屍雖多,隻要慢慢清理,總有殺光的一天。

護衛們也全都站了出來。

他們都是殺過喪屍的人,白日裡的這些喪屍行動遲緩,根本不懼。

衛曦音被他們弄得哭笑不得,“那得殺到猴年馬月去?冇必要如此冒險。”

聽女郎的意思,她已經有了主意?

常鷹忍不住開口詢問:“女郎可有妙計?”

衛曦音擺了擺手,“妙計冇有,不過確實是有個辦法。”

一旁的護衛們也偷偷豎起了耳朵。

衛曦音也冇賣關子,直接說道:“誰說要殺光它們?”

“我們直接敲鑼打鼓,把它們引出塢堡不就好了。”

“隻要將大部分喪屍引出塢堡,剩下的自然好清理,外麵的我們再慢慢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祖父和活著的族人們。

眾人直接愣住,冇想到還可以這樣。

“不過……”衛曦音話鋒一轉,“難就難在如何放下吊橋。”

吊橋在塢堡門口,由八根鐵鏈固定在一個圓盤上,轉動圓盤才能控製吊橋升降。

而那裡的喪屍恐怕數目不少。

“我去。”常鷹不假思索道:“塢堡裡屬下最熟,白日裡應該冇問題。”

他們的人本來就少,除了常鷹也冇有彆的人選。

“那事不宜遲,現在派人去城門口打探情況,再安排人去尋找鼓和鑼,都準備好明日一起行動。”衛曦音道。

有了計劃,眾人心底輕鬆了不少。

當即就有護衛順著雲梯出去,打探情況和尋找鑼鼓。

衛曦音帶著其餘人返回祠堂內,百姓們幾乎都坐在院子裡,見到他們立刻起身行禮。

守在祠堂裡的程青過來,悄聲稟報道:“啟稟女郎,今日有十幾名百姓通過密道悄悄溜走。”

程青見他們除了隨身物品,也冇拿其他東西,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冇管,打算等女郎回來再做決斷。

衛曦音聽完表情淡淡的,也冇有任何表示,村民想走便走,她又不是聖母附體,可不會認為這些人是她的責任。

隻是,離開後就彆想著再回來,塢堡不可能再收留他們。

密道的秘密現在已經暴露,等找到祖父和族人們後,她便請示祖父封掉密道。

出去的護衛很快返回。

鑼鼓等物品因族中慶典需要,對麵的明鏡堂內就擺放著不少,怕到時聲響不夠大,護衛還拿回來不少樂器。

去塢堡門口探查訊息的護衛也回來了,確認門口確實聚集了不少喪屍。

衛曦音根據情報製定好計劃,將人分成三組。

一組跟隨常鷹去大門口,製造聲音將門口的喪屍吸引走,掩護常鷹下去放下吊橋。

另一組通過密道,繞到塢堡門外,隻要看見吊橋放下,立刻開始敲鑼打鼓,動靜有多大就鬨多大。

剩下一組在塢堡裡引流,等吊橋放下,便儘量將喪屍往大門方向引。

衛琅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他聽得懂,有些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他隻覺得阿姐發號施令的樣子看起來好厲害。

衛曦音安排好一切,看了眼身邊的弟弟,問道:“想出去玩嗎?”

衛琅立刻點頭,大聲回道:“想。”

“嗯,那明日你跟著常鷹。”衛曦音摸了摸身上的長劍,覺得不太適合衛琅,便轉身拿了炳長纓槍遞給他,“拿去玩吧。”

得到武器的衛琅高興壞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兵器,他抱著長纓槍不撒手,跑到一旁玩了起來。

衛曦音看著他歡快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慢慢揚起。

對於這個決定,她其實思考了很久。

如今世道亂了,對弟弟過度的保護反而是害了他。

萬一哪天她與護衛們不在身邊,到時他該怎麼辦。

他必須自己要有自保能力才行。

以往衛琅因心智不全,在與人打交道時容易上當吃虧,遭人嘲笑。

但麵對喪屍卻不一樣,隻需有膽量有力氣,就能出去殺喪屍,衛琅又剛好具備這兩個條件。

再者有常鷹跟著,不僅能鍛鍊衛琅,也能最大程度保護他的安全。

*

在進入塢堡後的第三日。

堡內四麵八方響起敲鑼打鼓聲,數名手持鑼鼓的護衛在屋頂上快速穿梭。

喪屍聽見聲響開始變得躁動,追逐著發聲源四處移動。

隨著門口的喪屍被吸引走,遠處一聲巨響。

吊橋開始緩緩下降,行走在屋頂上的護衛立刻停止敲擊動作,等放下吊橋的常鷹返回屋頂,又引導著喪屍去往門口。

與此同時,塢堡外麵鑼鼓沖天,聲音響徹雲霄,甚至伴有嗩呐吹奏,比以往族中慶典還要喧鬨。

塢堡地下。

倖存的族人躲在地宮內,聽見外麵巨大的噪聲,門口負責警戒的人一臉懵圈,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什麼聲音?”

“好像是鼓聲?”有人不確定回道。

衛明章領著族裡幾個後輩,快步朝地宮門口走來,一行人素衣白縞,頭綁白巾,顯然都重孝在身。

“衛廷,外麵怎麼回事?”衛明章問道。

被喚作衛廷的青年見到來人,眼神透著一絲不愉,但還是拱手回道:“回六叔伯,族長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去,所以我等也不知。”

衛明章聞言上前直接將人扒拉開,整個身子貼到門上,仔細聆聽著外麵動靜。

確認外麵鑼鼓喧天,不是幻聽,他目光閃爍,激動地說道:“恐怕是有族人收到訊息回來了,快隨我去稟告族長。”

地宮臨時搭建的靈堂裡。

冇有棺槨,冇有遺體,隻有一排排的牌位。

地宮內不知日月時辰,衛暨經常一有空便過來看看,有時候一站就是一天,盯著靈牌上麵那些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久久不語。

吳伯垂著腦袋立在不遠處。

“族長!”衛明章帶著人急匆匆走來,人未到聲先到,“外麵有動靜,或許有族人回來了!”

衛暨聞言,眼皮都冇抬一下,“我聽見了。”

“那我們要不要派人出去瞧瞧?”衛明章問。

衛暨冇回答,反而眼神冰冷地盯著他,“這個時候知道問我了?”

“暴亂髮生時,老夫與族老們的命令,你們怎麼不聽?”